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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茶阵

鹤唳朱砂

契丹驿馆张灯结彩。使臣耶律.明石举起茶盏:“谢夫人献谱之功,可汗定有重赏!”

崔氏抚着腕上狼头玉匙娇笑:“那孽种的人头……”

“报!裴相赠礼到!”

一列铁箱当庭打开——满是霉茶渣!耶律.明石拍案而起:“裴湛简直欺人太甚!”

“茶渣治疫,这可是宝贝。”谢昭的声音响起。她束发窄袖,托着茶盘从侧门走出,“比如这杯‘血渥茶’,专敬弑主恶奴!”

崔氏大喊:“拦住她!快拦住她” 契丹护卫都还没来得及反映。

谢昭已掀翻手中的茶盘!“血渥茶”泼洒一地,遇地砖热气“滋滋滋”的腾起了红雾!

“闭气!”耶律.明石急忙后退,在场的护卫却已抓喉倒地,浑身冒出痘大水疱——竟与天花症状一模一样!

“马钱子混尸毒,发酵三日成疫。”谢昭踩住崔氏双手说道,“这手‘茶毒阵’,娘亲可还熟悉?”

崔氏大笑:“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是吗?”驿馆大门被裴湛的玄甲卫踹开,“契丹使团私藏瘟毒,祸乱洛阳——杀无赦!”

血光四溅。崔氏死死抠住谢昭脚踝:“茶神扣……在裴……”喉头忽被弩箭贯穿!

“话多的人,死得快”

萧彦的弩箭贯穿崔氏喉咙,血喷溅在谢昭裙角。他跳下马背,靴尖踢开崔氏抽搐的手,一把拉起瘫坐的谢昭。

“发什么呆?”他扯下玄狐裘裹住她发抖的身子,“裴湛的人马上要清场了。”

谢昭盯着崔氏圆睁的眼:“她刚说茶神扣在裴……”

“在裴相书房暗格里?”萧彦冷笑扣住她手腕,“这种挑拨离间的废话,我一天能编八筐!”他忽然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耳侧,“但若你想查——今夜三更,裴府东墙狗洞见。”

驿馆外传来玄甲卫整队的铁甲声。萧彦猛将她推上马背,自己也跟着跃上马背:“抱紧马脖子!掉下去可没人捡!”

两人的马穿过火海,谢昭回头望去——裴湛正弯腰从崔氏尸身怀中抽出染血的**半本茶谱**,火光映亮他冰冷的侧脸。

萧彦勒住马,玄狐裘下摆扫过谢昭冰凉的手背。

“就这儿。”他翻身下马,靴尖踢开裴府东墙根堆积的腐叶,露出一个碗口大的狗洞,“钻进去,左转第三间书房。暗格在《山河舆图》后面——你要的茶神扣就在里头。”

谢昭盯着洞口:“裴湛的书房……你怎知布局?”

萧彦嗤笑,指尖忽然擦过她颈侧溅到的崔氏血点:“三更天巡防换岗,只有半柱香空隙。再啰嗦……”他俯身,呼吸烫着她耳廓,“我就把你捆了扔回火场。”

她攥紧衣襟钻进狗洞。裴府竟意外般的清冷朴素,似乎没有多少下人的气息,与她谢昭所想像的裴府截然不同。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书房内的紫檀书案。她扑向书架抽出《山河舆图》——

“骗你的。”萧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她抬头,见他竟蹲在书房檐角,“暗格在案底。”

谢昭咬牙摸索书案底部。指尖触到机括轻响,一方暗格弹出!

**鎏金茶神扣**静静躺在锦缎上,蟾蜍眼珠幽冷。

她伸手去抓,手腕却被窗外探入的鞭梢缠住!

“急什么?”萧彦像夜枭滑落窗台,鞭子一扯将她拽近,“扣子给你,代价呢?”

谢昭被迫仰头:“你要什么?”

“要你……”他指尖划过她沾血的唇,“替我去趟北疆。”

“什么?”

“查三年前幽州军粮案。”萧彦松开鞭子,将茶神扣塞进她手心,掌心却滚烫地压住她手背,“粮袋里掺的人脯渣——有谢家茶马监的火漆印。”

谢昭如坠冰窟:“我爹不可能……”

“可能!”萧彦猛地掐住她下巴,眼底翻涌着谢昭从未见过的痛楚,“运粮官是我娘旧部!他临死前攥着的证物……就是你谢家的漆印!”他甩开她,指向窗外,“现在滚。再被裴湛抓住,别说我见死不救。”

书房外传来巡卫脚步声!谢昭攥紧茶神扣钻回狗洞。

墙外,萧彦的声音如寒铁追来:“谢昭,你谢家的债……该还了。”

数日后,疫情逐渐好转受控。裴湛将谢昭带到了宫门前。 “崔氏的首级在此,谢家冤屈可雪。”他递过染血的匣子,“但茶马专营权未收,契丹正虎视眈眈——此时掀皇家丑闻,必致大乱。与百姓,与朝廷皆不利”

宫墙内飘出《霓裳》曲。谢昭突然抓起茶神扣砸向宫墙!金蟾蜍“当啷”碎裂,半张泛黄私茶图飘落——盖着龙焙监血印!

“原来我爹替皇帝运私茶!”她笑声凄厉,目光却刺向裴湛,“这污名,洗得白吗?裴相书房暗格里……还藏着多少脏东西?!” 原来我爹,原来我爹是替皇家运私茶的伥鬼!”谢昭大笑出声,“这冤屈,还洗得干净吗?!”

裴湛瞳孔骤缩——她竟去过他书房!

马蹄声如雷炸响!萧彦策马撞飞玄甲卫,一把捞起谢昭。玄狐裘裹住她时,谢昭嗅到他襟口熟悉的焦火味(驿馆火场气息)。

“跟伪君子废什么话!”他勒缰调头。

裴湛挥刀斩断马缰:“萧彦!幽州军粮案的脏水还没泼够?!”

此刻的裴湛握刀的手已经青筋暴起:“你们可知天下会死多少人?

“知道。”谢昭将路线图掷入护城河,“所以我去救人——用我的茶,用我的命

萧彦反手掷出节度使金印砸中裴湛额角:“脏?比得上你裴相用茶马道运人脯?!”他猛夹马腹,俯在谢昭耳边低语,“抱紧!掉下去……老子不捡第二次!”

暴雨倾盆。马匹蹚过护城河时,萧彦忽将她推落泥潭!

“悬壶帐往西二十里……”他捂住渗血的肩(旧伤在颠簸中崩裂),“马给你,滚!”

谢昭攥住缰绳:“幽州的事,我……”

“闭嘴!”他挥刀斩断追兵弩箭,“你的命是我的债——没还清前,敢死试 萧彦快马冲到宫门前,一把将谢昭拽上马鞍:“跟这伪君子啰嗦什么!漠北商路已断,老子还烧了燕云茶山——这盘棋,烂透了!”

!”

谢昭调转马头奔向荒野。那里,卫珩的“悬壶帐”在暮色中飘摇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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