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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了

朝雪录:玉京秋

——【脑袋寄放处】——

余下追索真相的重担,便沉沉压在了秦莞与燕迟的肩上。

秦莞重返沈院,如同拨开尘封的记忆。找到了一柄通体赤金、龙首吞刃、五爪张扬的短匕!金龙的每一片鳞甲都淬着森然寒意,龙睛处镶嵌的墨玉幽光流转,正是帝王随身之物!这柄足以刺穿一切虚妄的金龙匕,便是铁证!

秦莞指尖抚过匕身冰凉的龙鳞,心沉似铁。她与燕迟又几经周折,从昔日太后心腹旧人那得到一个直指一个尘封二十年的惊天隐秘——

皇帝燕淮与义王严涵,竟是同根并蒂而生的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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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絮披着秋日的薄寒,踏入宫禁重地,径直往福宁宫而去。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将她拦在门外,脸上带着刻意的疏离与谨慎:“姜娘子有心了。只是如今宫中……不太平。没有太后的传召,您还是……莫要再进宫了。”

言语间的戒备,如同无形的墙戒备,如同无形的墙。

姜时絮抬眸,目光平静地掠过福宁宫紧闭的朱漆大门,仿佛能穿透门扉,看到里面那个同样被往事与恐惧缠绕的身影。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温顺地朝嬷嬷点了点头。

姜时絮好。

随即,她的声音轻缓如拂过枯枝的微风,带着一种家常的关切。

姜时絮烦请嬷嬷替我带句话给太后。

嬷嬷眼神微凝。 姜时絮的目光投向宫苑深处那片缠绕着枯藤的回廊,语气平淡得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园中草木。

姜时絮秋深了,露重霜寒。园子里那些紫藤……该缠上防寒的草绳了。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当年,御花园的紫藤,每一株都是江太傅亲手修剪、呵护,每逢深秋,必亲自为它们裹上御寒的为它们裹上御寒的草衣。

这看似寻常的提醒,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咔哒”一声,猝然撬开了尘封往事的铁锁!

嬷嬷浑浊的老眼骤然收缩,瞳孔深处掀起惊涛骇浪!她猛地抬眼,目光如钩,死死钉在姜时絮沉静无波的脸上,试图从那片深潭中窥探出滔天波澜。

然而,她只看到一片澄澈的平静。

良久,嬷嬷才缓缓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奴……记下了。”

姜时絮微微颔首,再无多言,决然转身。

萧瑟的秋风卷起她素色斗篷的边角,猎猎作响。

她行走在空旷寂寥的宫道上,远处灰蒙蒙的天幕低垂,压抑得令人窒息。

她藏在袖中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行至一处僻静的夹道,迎面走来一个身着普通宫女青衣的身影,手中提着一个不起眼的食盒。

来人正是云艺。

她低眉垂目,恭敬地向姜时絮行了个万福礼。

两人身形交错,擦肩而过的刹那。

姜时絮眼波似水纹微漾,对着云艺极其轻微、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目光交汇,电光石火。

一切尽在不言中。

消息已递,暗流已通。

天边的云层,不知何时被落日点燃,烧成一片铺天盖地、浓烈欲滴的血色火海。

姜时絮挟着满身清冷的秋风,迎着这仿佛焚尽苍穹的漫天赤焰,步履沉稳地走出了这座吃人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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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政殿内,死寂如坟。 龙椅之上,严涵佝偻着身体,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拉拽的、断断续续的喘息。

他额上冷汗如瀑,成串滚落,浸湿了明黄色的龙袍前襟。

那张曾经威严、如今却被恐惧和病痛扭曲的脸庞,灰败枯槁,眼窝深陷,竟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油尽灯枯之相。

殿内光线昏暗,窗棂之外,大片大片橙红如血的火烧云堆积翻滚,将殿内也染上一层不祥的赤色。

严涵费力地抬起浑浊的眼,望向那片刺目的红云。

目光触及的瞬间,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瞬间,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模糊!

仿佛时光倒流二十载! 眼前不再是殿宇楼阁,而是风雷岭的漫天烽火!箭矢如蝗,喊杀震天!兄长的战甲在火光中破裂,滚烫的鲜血溅了他满身满脸!他看到自己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画面陡转! 冲天的烈焰吞噬了雕梁画栋!浓烟滚滚,带着纸张、墨香被焚毁的焦糊气味,直冲肺腑!那是云外楼!

火光中,江太傅须发戟张,怒目圆睁,指着他发出雷霆般的痛斥。

而他,就在那狂怒的注视下,亲手……亲手将那道忠诚的身影,推入了熊熊燃烧的炼狱!

燕淮不——!

严涵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绝望的哀嚎,眼前的火海猛地炸开,又化作瑾妃临死前那双盛满震惊、哀伤与难以置信的眼眸!

还有晋王被押解,镣铐加身,挺直脊背走向天牢深渊时,那决绝冰冷的背影……

燕淮咳咳……噗——!

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头!严涵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剧烈前倾,一口浓稠暗红的血沫狂喷而出,星星点点溅落在御案光洁如镜的金丝楠木面上!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软软地、毫无尊严地从那张象征无上权力的龙椅上滑落下来,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

案头,那柄曾经象征吉祥如意的白玉如意,依旧静静卧在青釉笔洗旁。

岁月流逝,原本莹润无瑕的玉身已浸染出几许温润的淡黄,像覆了一层时光的尘埃。

玉质触手生凉,寒气直触手生凉,寒气直透骨髓。

尤其那如意柄上深深刻着的几行字迹,刀痕凌厉,每一笔都仿佛用尽刻骨恨意,仿佛用尽刻骨恨意,带着泣血的控诉—— 「弑兄夺位,残杀恩师,丧尽天良,天道不公!」

不知是何方孤魂,在这方寸美玉之上,刻下了如此沉重如山的诅咒与怨怼沉重如山的诅咒与怨怼!

可以想见,刻字之人当时是何等的心绪翻涌,恨意滔天!

握刀的手指,定然在极致的悲愤中剧烈颤抖!

否则,“弑”字那一笔竖钩,不会深得几乎要穿透玉璧;“不公”二字的捺笔,也不会拖拽得那般绵长,如同一声穿透时空、永无止境的悲鸣,死死缠绕在这玉石的肌理纹路之中,千年万年,亦难消弭!

严涵瘫在地上,如同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翕动着嘴唇。

他想抬手,想去触碰,想去够到近在咫尺的那柄刻满他罪状的柄刻满他罪状的如意玉。

然而,指尖颤抖着,却连一丝抬起的力气都榨取不出。

二十年来深埋心底、夜夜啃噬他的罪恶画面,如同挣脱牢笼的,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咆哮着、撕扯着,再次将他彻底淹没!

风雷岭的漫天血火……云外楼焚书的焦臭与恩师的怒骂……瑾妃倒下的身影……晋王入狱的背影……无数枉死者的面孔在血色火焰中扭曲、哀嚎!

燕淮咳咳咳……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黏稠的鲜血混着血沫,染透了他的胡须,狼狈不堪。

他涣散的瞳孔,死死盯着如意玉上那几行如同毒蛇般扭动的刻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早已千疮百孔、腐朽溃烂的心上!

这二十年,他披着兄长的皮囊,窃据着不属于他的龙椅宝座,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荣。

然而,每一个深夜,每一个寂静的角落,他都感到燕淮冰冷的魂魄就悬在殿梁之上,那双充满怨恨与鄙夷的眼睛,冷冷地、一瞬不瞬地俯视着他!

看着他在这张龙椅上,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陛……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殿外守候的大太监袁庆,被里面剧烈的动静和血腥味惊动,慌不择路地冲了进来! 一见严涵如同烂泥般倒在血泊之中,袁庆吓得魂飞天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变了调,尖利地嘶喊起来。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啊!陛下出事了——!”

严涵的嘴唇艰难地嚅动了几下,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角的余光,绝望地瞥向窗外。

那片燃烧了整个天空的火烧云,此刻红得愈发刺目,红得像泼天的鲜血,像焚城的烈焰,更像他这二十年来,用累累白骨和滔天罪恶铺就的、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浓重的黑暗,如同冰冷粘稠的墨汁,汹涌地吞噬了他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

在彻底沉入无边深渊的前一刹那,他恍惚间,仿佛听到了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沉重而悲怆的钟鸣! 一声,又一声…… 悠长,肃穆。

像是在为谁,敲响最后的丧钟。

是为燕淮?是为那些枉死的冤魂? 还是……终于轮到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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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巍峨,隔绝内外。

姜时絮刚踏入清冷的庭院,桐儿便脚步急促地迎了上来,双手奉上一封尚未拆封、火漆犹温的密信,声音压得极低。

桐儿娘子,刚到的。

姜时絮接过,指尖触到那薄薄的信封,心脏莫名地微微一缩。

她迅速拆开,抽出信笺。

洁白的纸笺上,唯有八个墨迹淋漓、触目惊心的字: 「崇政殿变,龙体垂危。」

指尖猛地一颤! 兴奋直击大脑。

那轻飘飘的信纸竟似有千钧之重,从她指间无声滑落,飘摇着,落在冰冷的石阶上。

她倏然抬首,目光如电,穿透重重屋宇,直刺向皇宫的方向!

天边,那曾炽天边,那曾炽烈燃烧、仿佛要焚尽一切的火烧云,此刻正如潮水般迅速褪去那惊心动魄的血色,显露出其后深沉浓重、吞噬一切的——无边暮色。

桐儿娘子?

桐儿见她神色异常,气息微凝,不由得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姜时絮缓缓地、缓缓地摇了摇头。

然而,在她那双沉静如古井幽潭的眼底深处,却仿佛被那八个字点燃,骤然跃起一簇幽微却无比执拗的寒焰! 她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前的奇异张力。

姜时絮没什么。去备些热茶吧。

目光转向府门之外,那被暮色笼罩的、通往未知的长街。

姜时絮想必,殿下和九妹妹……也快回来了。

这场以谎言为基石、用无数鲜血与冤魂浇筑、在权力之巅持续了整整二十年的弥天骗局…… 这场充斥着背叛、弑杀、冤屈与无尽黑暗的滔天阴谋…… 终于—— 要迎来它最后的、审判的终章了!

只是这落幕的钟声敲响之后,这片被谎言与血腥浸透的天地,又将迎来怎样一番,浴火重生的新局?

无人知晓。 唯余烬火余温,在暮色四合中,无声地明灭。

上一章 他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停留 朝雪录:玉京秋最新章节 下一章 太后指尖颤抖:“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