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常

风波过后的第一个周末，宋云生难得没排工作。他窝在沙发里刷着新剧的弹幕，看到网友刷“秦总好会”“这波护短我给满分”时，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手机震了震，是秦晏发来的消息：【醒了？下来。】

宋云生跑到窗边往下看，秦晏的车正停在楼下。他抓了件外套就往楼下冲，坐进车里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卡通图案的家居裤。

“秦总这是要绑架我？”他拉了拉裤腿，试图遮住那只咧嘴笑的小熊。

秦晏瞥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没往商业区开，反倒拐进了一条安静的老街。青石板路两旁栽着高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晃得人眼睛发暖。秦晏把车停在一家老书店门口。

“来这干嘛？”宋云生跟着他下车，看着门楣上“旧时光”三个字，有些疑惑。

“听说你在找一本绝版的悬疑小说。”秦晏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老板说刚收到一本。”

宋云生愣在原地。他确实在采访里提过自己很喜欢那位作者，可惜早期作品早就绝版了，没想到秦晏记在了心上。

书店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老爷爷，笑着指了指角落的书架：“按秦先生说的，给你留着呢。”

宋云生在书架前翻找时，秦晏就靠在旁边的柜台前看着他。阳光落在宋云生的发顶，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他踮脚够高处的书时，家居裤上的小熊图案跟着晃悠，和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判若两人，却格外鲜活。

找到书时，宋云生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就是这本！”

回去的路上，他捧着书翻个不停，时不时跟秦晏讲书里的情节。秦晏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却听得很认真。

路过一家糖水铺时，宋云生突然喊停：“我要吃双皮奶！”

他拉着秦晏坐在露天的小桌子旁，点了两份双皮奶。瓷碗里的奶皮颤巍巍的，撒着一层桂花，甜香混着风里的桂花香飘过来。

“你小时候是不是常来这种地方？”宋云生挖了一勺塞进嘴里，眼睛眯成了月牙。

“嗯，”秦晏点头，“奶奶以前就住这附近，常带我来买糖画。”

“那你会吹糖人吗？”

“不会。”秦晏看着他，“但可以学。”

宋云生笑出声，觉得此刻的阳光和双皮奶一样，甜得恰到好处。

下午秦晏带他回了自己的住处。不是市中心的大平层，而是一个带院子的老房子，院里种着几盆月季，开得正盛。

“这是我奶奶留下的房子。”秦晏给鱼缸换着水，“偶尔过来住。”

宋云生在客厅里转悠，墙上挂着老照片，有年轻时的秦晏，还有位慈祥的老奶奶。他拿起一张秦晏中学时的照片，穿着校服，眉眼间已经有了现在的轮廓，就是表情板着脸，像个小大人。

“秦总以前就是冰山啊？”他举着照片打趣。

秦晏走过来，从他手里抽走照片放回原位：“那时候觉得笑起来麻烦。”

“那现在呢？”宋云生追问。

秦晏转头看他，目光落在他含笑的眼睛上，沉默了几秒，轻声说：“现在觉得，也没那么麻烦。”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宋云生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别开脸，假装去看院子里的月季，耳根却悄悄红了。

傍晚秦晏留他吃饭，简单的两菜一汤，却是宋云生亲手做的。他系着秦晏的围裙，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秦晏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偶尔被指挥着递个盘子、剥个蒜，倒也乐在其中。

饭菜上桌时，夕阳正好从窗户外斜照进来，给餐桌镀上一层暖黄。两人坐在小小的餐桌旁吃饭，没有聊工作，没有提过往，只说些今天书店里看到的趣闻，院子里哪朵月季开得最好。

宋云生看着秦晏低头喝汤的样子，忽然觉得，原来最好的时光，不是舞台上的万众瞩目，也不是庆功宴上的推杯换盏，而是这样寻常日子里，日光漫过彼此肩头的温暖。

饭后宋云生洗碗，秦晏就在旁边帮他擦桌子。水流哗哗作响，偶尔碰到对方的手，两人都会像触电似的缩回，然后偷偷相视一笑。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月光爬上院墙，落在院里的月季上。宋云生看着秦晏的侧脸，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乎乎的，带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