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边缘

浴室里的热水哗哗流着，宋云生站在花洒下，指尖划过发烫的脸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个低沉的“嗯”字。

水汽氤氲中，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镜子上蒙着层白雾，只能映出个模糊的轮廓。可就算看不清，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傻——嘴角根本压不下去，连带着心跳都还在乱撞。

原来不是错觉。

秦晏那句轻飘飘的承认，像投入湖心的火把，瞬间点燃了他心里藏了许久的期待。

他洗得很快，换上秦晏给的睡衣时，才发现这衣服明显大了一号。棉质的布料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袖口长到能盖住半只手，浑身都透着属于秦晏的气息。

宋云生对着镜子拽了拽衣角，忽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走出浴室时，房间里空着，秦晏已经去了书房。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床垫陷下去一小块。房间里很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自己依然清晰的心跳声。

宋云生躺下来，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秦晏攥住他手腕时的温度，一会儿是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还有那句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嗯”。

他翻了个身，鼻尖蹭到枕头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味，是秦晏常用的须后水味道。

这个认知让他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不知躺了多久，宋云生还是没睡着。他悄悄爬起来，赤着脚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

走廊尽头的书房还亮着灯，暖黄的光线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书房门没关严，留着道缝。宋云生透过缝隙往里看，秦晏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支钢笔，却没写字，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

月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冷白的光晕，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像是在想什么烦心事。

宋云生忽然有点心疼。

他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轻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秦晏立刻回头，看到是他，眼神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宋云生走到他身后，弯腰看他桌上的文件，“你在忙吗？”

“嗯，处理点事。”秦晏合上钢笔，转了转椅子，正对着他，“客房的床单我让阿姨换好了，现在去睡？”

“不要。”宋云生摇摇头，很自然地坐到他腿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我想在这陪你。”

秦晏的身体瞬间僵住。

宋云生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湿气，混合着睡衣上的雪松味，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诱惑。他的体重很轻，坐在腿上几乎没什么压力，可那点温热的触感，却像火一样烫，顺着布料烧进骨头里。

“宋云生。”秦晏的声音有些发紧，手悬在半空，没敢碰他，“下去。”

“不。”宋云生耍赖似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在他颈窝处，呼吸带着热气，“秦晏，你刚才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秦晏没说话，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攥成了拳。

“如果是真的，”宋云生抬起头，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声音又轻又软，“为什么不吻我？”

这句话像根引线，瞬间点燃了秦晏隐忍许久的情绪。

他猛地扣住宋云生的后颈，力道比刚才攥住他手腕时重了很多，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将人往自己面前按。

下一秒，宋云生就感觉到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秦晏的吻很凶，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像是要把他拆吞入腹。宋云生被吻得有点发懵，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箍得更紧。

他能感觉到秦晏身上的温度在飙升，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能尝到他舌尖带着的淡淡薄荷味，和自己唇上残留的桂花蜜甜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气息。

宋云生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只能依赖着秦晏的支撑才不至于滑倒。

不知过了多久，秦晏才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两人都在喘着气。

宋云生的嘴唇被吻得发红，眼角也染上了水汽，看着秦晏的眼神带着点迷茫，又有点委屈，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

秦晏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唇上，喉结又动了动，眼底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他的手还扣在宋云生的后颈，指腹摩挲着细腻的皮肤，声音沙哑得厉害：

“现在知道了？”

宋云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翻涌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炽热，像要把人吸进去。他忽然笑了，抬手搂住秦晏的脖子，主动凑上去，轻轻啄了下他的唇角。

“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刚被吻过的微哑，却笑得格外甜，“那……继续？”

秦晏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那主动送上门的、带着甜味的唇，终于彻底绷断了最后一根弦。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放纵，然后再次低下头，吻住了那双让他失控的唇。

这次的吻，温柔了很多，却带着更浓的缱绻，像是要把彼此的气息，都刻进骨子里。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更亮了，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书房里的文件被遗忘在一边，只剩下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和两颗越跳越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