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祎深吸一口气,背起相机包往教室走。她决定放学后就去找德育处老师,非要让那个高冷学霸知道,破坏校规可不管你考多少分。
只是走了几步,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栀子花丛。阳光正好落在花丛深处,有片花瓣被风吹得脱离枝头,打着旋儿飘向地面——像极了刚才那朵干花,曾经或许也是这样,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跌进了谁的掌心。
她甩甩头,把这莫名的念头赶走。反正,她和张子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天下午的物理课,南栀祎第一次认真打量了坐在斜前方的张子墨。他听得很专注,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笔在笔记本上写得飞快。南栀祎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嘀咕:装模作样,肯定还藏着别的干花。
而她不知道的是,下课时,张子墨翻到笔记的某一页,指尖在空白处顿了顿。那里原本夹着一朵干栀子花,是去年夏天,他在花坛边捡到的第一朵落花。
接下来的几天,南栀祎总在校园里撞见张子墨。他去图书馆时会经过栀子花丛,却从不靠近;课间站在走廊上,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花坛方向,手里转着的笔突然停住——那时候她正好举着相机在拍花枝。
周五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突然提起栀子花丛
老师上周有同学反映花被损坏,后来查监控发现是野猫踩坏的。另外要表扬张子墨同学,上周下雨他把自己的伞罩在几株被风吹歪的栀子上,还清理了花丛里的垃圾。
南栀祎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
放学时她绕到花坛边,果然看见最东边那株栀子的枝干上,缠着几圈细细的透明胶带,把歪倒的枝条固定住。一个低年级女生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捡着落在地上的花瓣。
不重要小姐姐,你知道吗?
女生仰起脸,手里还捧着半捧白花瓣
不重要上周有个高年级的男生每天来捡落花,说要做成干花留着。他说直接摘花的话,整株花都活不久了。
南栀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起那天张子墨捏着干花的样子,那么轻,像是捧着易碎的星星。
第二天清晨,她在栀子花丛旁等到了张子墨。他手里拿着个玻璃罐,正弯腰捡着昨夜被风吹落的花瓣。
南栀祎那个…
南栀祎递过去一个信封,里面是她洗出来的照片——晨光里的栀子花丛,每一片花瓣都闪着光
张子墨直起身,罐子里已装了小半瓶花瓣
张子墨没关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正是那朵干栀子花,只是底下多了张卡片
张子墨这是去年落在我窗台的花瓣压的,不是今年的
卡片上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花应该开在枝头,风会记得它们的香。”
南栀祎捏着那片轻薄的干花,忽然发现阳光穿过花瓣时,能看到细密的纹路,像谁藏在里面的温柔心事。风拂过花丛,带起一阵甜香,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吹开了少年嘴角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