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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手机相册里的战场直播

双生回响

第十章 手机相册里的战场直播

救护车的鸣笛声裹着九月的热风,吹得温琼南半睁着眼。护士正在扎输液针,冰凉的针尖刺破皮肤时,她恍惚看见透明的塑料管里,细碎的晶体顺着管壁攀爬,在液体里织出模糊的星芒——但很快就被晃眼的阳光打散了。

“低血糖犯了还硬撑跑操,”林晓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手里捏着块巧克力剥了糖纸,“医生说你这是血糖太低导致的视觉误差,别自己吓自己。你看这输液管,干净得很。”

温琼南眨了眨眼,再看时果然只剩澄清的液体。可指尖残留的寒意挥之不去,萧砚舟的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头,偶尔翻涌上来:【那不是误差,是母妃密室穹顶的星轨纹路……每到血月那天,那些宝石就会这样亮起来。】

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段奇怪的声响,不是规律的“滴滴”声,而是段苍凉的调子,像有人在吹骨笛。林晓棠吓得手一抖,巧克力掉在地上。

“哎呀,王护士的手机没关静音。”隔壁床的阿姨指了指门口,穿粉色护士服的姑娘正慌忙按掉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古风纯音乐·战场残阳”的播放界面。她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刚看古装剧没关后台。”

林晓棠这才松了口气,趁机举着手机偷拍温琼南的睡颜。镜头里温琼南的瞳孔在逆光下缩成道细线,像猫咪的竖瞳——后来她翻照片时,对着屏幕研究了半天,最终归结为睫毛反光造成的错觉,还特意发给许星河看:“是不是很像你养的那只银渐层?”

病房里的吊瓶还没换完,林晓棠的手机突然“嗡”地震动起来。她举着屏幕凑过来,音量没关,厮杀声和兵器碰撞声立刻灌满了病房:“快看校园论坛的热搜!有人发了个古装剧直播,画质糊得像座机拍的,但里面的男主……”她突然顿住,手指戳着屏幕里挥剑的少年,“你觉不觉得他皱眉的样子,跟你上次数学课突然拍桌子时一模一样?就是你说‘这题解法太蠢’那次。”

温琼南的心跳漏了半拍。直播画面抖得厉害,像是有人举着摄像机在奔跑,披甲的少年正劈开敌军的盾牌,玄铁鳞甲上的血珠飞溅,左眉骨那道疤在晃动的镜头里若隐若现——分明是萧砚舟十七岁亲征雁门关的模样。她记得萧砚舟说过,那道疤是被流矢划的,当时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染红了半幅兵书。

“这是哪个剧组的偷拍啊?”林晓棠划着弹幕,指尖停在条热评上,“有人说ID是串数字,哎?这不是你生日吗?0617……巧合吧?”她没注意到温琼南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输液管里的液体又开始泛起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直播画面突然切到战场远景,九黎祭坛的轮廓在硝烟里若隐若现,顶端的晶石反射着血红色的光。萧砚舟的意识猛地撞过来,带着烽燧燃烧的焦糊气:【是那里……母妃说过祭坛下埋着时空的裂缝,每逢血月就会发光……】

“信号不好吧?”许星河举着他的天文望远镜跑进来,镜筒上还挂着半片树叶,校服兜里鼓鼓囊囊的,大概是装着充电宝。“我刚在天文社看的,这直播时间戳不对,系统时区设成了东八区减八小时,其实就是今天下午拍的。”他调出手机校准界面,屏幕上的时间正在缓慢跳动,“你看,2023年6月17日是你晕倒那天,但这是服务器时间错误,不是真的穿越。”

温琼南盯着屏幕里祭坛顶端的晶石,和自己颈间的项链泛起同样的微光。林晓棠突然“咦”了声,放大画面里少年的甲胄:“这花纹跟你手工课绣的那个布贴好像!就是你说太复杂没绣完的那个,后来还说找不着了。”

确实像。上周手工课温琼南对着历史书里的“古代纹样”绣了半天,针脚歪歪扭扭,最后因为太繁琐扔在了抽屉里。此刻她看着直播里的玄铁鳞甲,突然想起萧砚舟说过,他母妃的家族徽记是株含苞的玉兰,花瓣要绣出半开的弧度,“像藏着半句话的秘密”。

“WiFi信号在图书馆最乱。”许星河的智能手环突然亮了,屏幕上的信号格跳得像疯了,绿一道红一道的。“古籍区那边肯定有设备干扰,我的定位仪刚才在那响得特别厉害,跟蜜蜂似的。”

三人溜进图书馆时,夕阳正透过高窗斜切进来,在古籍区的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的尘埃都看得清清楚楚。许星河举着手环四处走动,像只找信号的小狗,最终在修复室门口停下:“就是这,紫外线灯的频率干扰了信号。”他推开门的瞬间,温琼南看见书架后的墙壁上,有片青紫色的光斑在晃动,像水纹又像雾气,里面隐约能看见铠甲的轮廓。

“光影魔术吧?”林晓棠掏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咔嚓”亮了下,光斑立刻散了。“你看这角度,阳光透过玻璃上的花纹照进来,就成这样了。”她拉着温琼南凑近看,“跟你直播里的差不多,估计是哪个社团搞的装置艺术,上次话剧社就在礼堂弄过类似的。”

许星河举着望远镜研究了半天,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是反光板加棱镜的效果,上周物理组做过类似的实验,能投射出各种图案。”他突然指向角落,“那不是你丢的校服吗?上周你还说找遍了教室都没见着。”

温琼南愣住了。那件蓝白相间的校服正挂在墙角的挂钩上,洗得发白的袖口垂着,后领处缝着块暗金色的布贴——正是她没绣完的玉兰徽记,不知被谁补全了针脚,花瓣的弧度恰到好处,真的像藏着半句话。萧砚舟的意识在心底轻叹,带着点怀念的暖意:【母妃的侍女当年就是这么绣的,说要留三分空白,给看的人留个念想。】

“肯定是哪个好心的学姐帮你补的。”林晓棠翻着书架上的书,指尖划过烫金的书脊,从《永乐大典》复刻本的夹层里掉出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的毛笔字已经褪色,勉强能看清是《云游急救方》。“这书里的图好有意思,画的穴位跟你上次说脖子疼的地方差不多,你看这处,标注着‘风池’,是不是就是你总说酸的位置?”

温琼南接过书,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扉页的落款“女医青禾”让她指尖发麻。萧砚舟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带着药草的清香:六岁那年,母妃的挚友女医青禾来宫里,给了他瓶治风寒的药丸,药瓶上就刻着这名字。女医总穿着粗布裙,头发用木簪挽着,笑起来眼角有两道细纹,像温琼南外婆的老照片里那样。

“温琼南同学。”穿白大褂的校医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个银色平板电脑,金属壳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听说你最近总出现幻觉?我是学校新请的心理医生,姓陈,来给你做个简单的评估。”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书架的影子:“这是你的脑电波监测图,”平板上是条起伏的绿色曲线,“有点波动但很正常,就是压力太大导致的解离症状。很多高三学生都会这样,会把现实和看过的影视剧混在一起。”他指向修复室里的光斑,“紫外线灯的视觉暂留效应,加上你最近看的古装剧,很容易产生联想。”

林晓棠突然凑过去,像只好奇的小松鼠:“陈医生,她总说些听不懂的古文,还会做奇怪的手势,上次给我递东西,手弯得跟作揖似的,是不是也是解离症?”

“是潜意识在模仿接触到的信息。”陈医生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段录音,按下播放键。女医青禾的声音从平板里飘出来,说着“皇室血脉”“星图归位”之类的话。“比如这个,许星河同学的手环里存着广播剧片段吧?上次社团活动我听到过,就是这段女医的台词。”

手环里果然传出一模一样的声音。许星河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对,是上周下载的古风广播剧,叫《九黎秘史》,忘了关自动播放了。里面的女医也叫青禾,跟这书上的名字一样,真巧。”

离开图书馆时,温琼南的手机突然自动亮了,屏幕上的直播画面切到了皇宫场景。朱红宫墙下,文武百官跪了满地,穿龙袍的皇帝正展开明黄圣旨,声音透过听筒炸响在走廊:“七皇子萧砚舟勾结九黎余孽,私藏时空遗物,意图谋反,着即剥夺封号,就地……”

“网络串线了!”林晓棠手忙脚乱地按关机键,“肯定是刚才图书馆信号太差,跟别的频道串了。”她没注意到温琼南的脚步顿了顿,萧砚舟的意识像被针扎了似的疼——那年他在边境收到的圣旨,就是这几句,字字都像淬了冰。

陈医生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块玉佩:“温同学,你的东西掉了。”那是块刻着星图的玉佩,温润的白玉上,北斗七星的纹路清晰可见,正是萧砚舟藏在温琼南书包里的信物。“刚才在修复室捡到的,上面的花纹很像你外婆家老宅的平面图吧?上次家访看到过照片。”

确实像。外婆家老宅的地窖入口,就是按这样的星图方位砌的,小时候温琼南总爱在那里玩捉迷藏。她接过玉佩时,指尖触到校医掌心的薄茧——像常年握笔留下的,但更硬些,像萧砚舟握剑的手。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大概是最近古装剧看多了。

“去观景台吹吹风吧,”萧砚舟的意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温琼南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悬崖走去。低血糖带来的眩晕让她脚步发飘,像踩在棉花上,“那里能看见完整的血月。”

“你慢点走,别又晕了。”林晓棠扶着她的胳膊,絮絮叨叨地说,“陈医生说你可能有点焦虑症,让你别想太多。那个直播肯定是有人故意搞的,ID是你生日也可能是巧合,毕竟0617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数字。”

许星河跟在后面,举着望远镜看天空:“今晚的月相确实有点奇怪,偏红,是大气散射的原因,不是什么血月。”他突然指向远处的城市灯光,“你看那片楼的光,反射到云里,就显得更红了。”

温琼南的手机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屏幕朝上落在观景台的水泥地上,直播画面还在继续,已经切回了战场。穿玄甲的少年正举剑刺向敌军将领,甲片碰撞的脆响透过听筒传来,清晰得像在耳边。

“你怎么了?”林晓棠看着温琼南扶着栏杆往下望,手机屏幕里的少年举剑的动作,和她此刻的剪影重叠在一起,像幅诡异的双重曝光照片。“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带了糖。”

温琼南摇摇头,风吹得她头发乱飘。她看着玻璃护栏上自己的倒影,夕阳的角度刚好让她的影子叠上直播里的铠甲,像穿着双重衣服。萧砚舟的声音在心底发颤:【皇兄派来的人……他认出玉佩了……母妃说过,这玉佩是打开时空裂缝的钥匙。】

陈医生的身影出现在观景台入口,白大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还拿着那本《云游急救方》:“温同学,这本书里夹着你的草稿吧?”他翻开书页,里面画着些奇怪的线条,弯弯曲曲的像地图。“许星河同学说是数学公式,但看着像老宅附近的地形。”

确实是地图。萧砚舟昨晚借着温琼南的手画的,标注着九黎祭坛的机关方位,每个转角都用小字写着“左三右四”——那是他母妃教的暗语,指的是石阶的步数。温琼南突然想起外婆也教过她类似的口诀,说老宅的地窖门要“左三右四”地推才能开。

“医生,你怎么对这本书这么感兴趣?”林晓棠突然发问,眼睛瞪得圆圆的,“刚才在图书馆你就盯着它看,是不是也喜欢看古代医学?”

陈医生笑了笑,指尖划过书里的女医画像:“我研究民俗的,对古代医学很感兴趣。尤其是这种云游医生的记录,很有研究价值。”他的目光落在温琼南颈间的项链上,“这链子也是你外婆的?款式很古老,像是民国时期的。”

温琼南的血液突然涌上头顶,低血糖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听见萧砚舟急促地说:【他是萧砚礼的人!当年母妃就是被他派的人害死的!保护好玉佩!】下一秒,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双手死死护住口袋里的信物——不是对着校医,而是对着远处缓缓升起的血月。

“你干什么?”林晓棠慌忙去扶她,以为她又头晕了。许星河的手环突然响了,弹出条提示:“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建议补充糖分,远离强光。”

陈医生的脸色沉了沉,刚要上前,突然“啊”了声捂住手背——不知从哪飞来的碎玻璃划破了他的皮肤,血珠立刻涌了出来。是刚才温琼南手机摔碎时溅起的碎片,棱角还很锋利。

“快走!”温琼南猛地站起来,攥紧玉佩往山下跑。萧砚舟的意识在沸腾:【母妃说过,双晶共振时,玉佩能打开回家的路……祭坛的位置就在你外婆家老宅!】

身后传来林晓棠的喊声:“你的手机!还有你的手工布贴掉了!刚才从校服上掉下来的!”

温琼南没回头。她看着掌心的玉佩,在血月的光线下,星图纹路正一点点亮起,与外婆家老宅的平面图重合。萧砚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琼南,你看这星图,像不像你手机备忘录里画的简笔画?你说北斗第七星像颗歪脖子树。】

确实像。上周温琼南对着夜空画星星,萧砚舟嫌她画得丑,非要亲自上手改——现在想来,那正是玉佩上缺的一角,他补画的线条和玉佩的缺口完美吻合。

山下的路灯亮了起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条笨拙的皮影。林晓棠举着捡来的布贴追上来,布贴的边角还沾着草屑:“你跑什么呀?医生说给你开点安神的药,还说下周带我们去参观心理实验室,有测谎仪呢。”她突然愣住,看着布贴上的玉兰花纹,“这针脚跟我奶奶绣的很像,是用的‘盘金绣’吧?我奶奶说这是老手艺,现在很少有人会了。”

许星河摆弄着修好的手机,直播已经自动关了,屏幕上弹出条未读消息,是温琼南的备忘录提醒:“萧砚舟说不能吃辣,会喷火——记于9月17日。”

“你还记这个?”林晓棠凑过去看,手指戳着屏幕,“是说你自己吃辣就长痘吧?还编个名字,萧砚舟,听着像古装剧男主。”

温琼南笑了笑,摸了摸颈间的项链。它正泛着微光,和掌心的玉佩共振出细碎的声响,像春蚕在啃桑叶。萧砚舟的意识在心底哼起段不成调的旋律,是他在边境听商队唱的,温琼南说叫《小星星》,还教他用手机搜来听。

远处的血月被云层遮住,教学楼顶的雕塑在月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个穿粗布裙的女子在眺望。林晓棠指着那影子:“你看像不像书里的女医?手里还举着东西呢,是不是药箱?”

“是风向标吧。”许星河调整着望远镜,镜片在月光下闪了下,“角度问题,看着像举着东西。上次天文社的人说,那雕塑是建校时立的,纪念一位捐钱的女校董。”

温琼南没说话。她知道那不是风向标。萧砚舟的记忆里,女医青禾总举着半块星图碎片,站在宫墙上等母妃——就像此刻,那影子正对着外婆家老宅的方向,一动不动。

玉佩突然发烫,烫得她攥不住。温琼南低头,看见星图的最后一道纹路亮起,指向备忘录里那个地址:外婆家地窖,坐标与九黎祭坛完全重合,经度纬度分毫不差。

萧砚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原来我们早就离真相这么近。】

夜风卷起温琼南的校服衣角,后领的玉兰徽记在路灯下闪着光,针脚里还沾着图书馆的灰尘。林晓棠还在念叨着校医的可疑,说他白大褂里的衬衫袖口绣着奇怪的花纹;许星河在调试他的“防信号干扰装置”,说要找出是谁在搞直播恶作剧;没人注意到温琼南的指尖,正泛起和玉佩一样的淡金色微光,像握着把小小的星子。

手机相册里,直播的截图还在。画面里的少年举剑指向血月,和现实中温琼南抬头的瞬间完美重合,连睫毛的影子都一样长。萧砚舟在她心底轻笑:【这张照片,倒像是我们一起拍的。】

确实像。温琼南看着照片,突然想起今早整理书包时,发现夹层里多了只纸鹤,翅膀上用极细的笔画着颗星星——是萧砚舟的笔迹,也是她外婆教她折的第一种纸鹤样式,说能带来安稳的梦。

血月彻底隐入云层时,温琼南把纸鹤放进了口袋,和玉佩贴在一起。她知道,有些秘密不需要说破,就像萧砚舟偷偷在她备忘录里写的:“双生的意思,大概就是你的影子里,藏着我的光。”

林晓棠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想什么呢?许星河说找到干扰源了,是图书馆楼顶的卫星接收器,估计是被哪个调皮的改了频率。”

“没什么。”温琼南抬头,看见星星正一颗颗亮起来,北斗七星的勺子清晰可见,“在想,今晚的星星真像手工课的布贴。”

萧砚舟的意识在心底应和:【嗯,像你绣的那只,有点歪,但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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