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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误闯“姻缘池”

酸菜坛子哐鱼记

“快把你那破菜叶裙系紧点!老糊涂的龟壳都快怼我尾巴根了!”浪天宝拽着酸溜溜的后领往迷雾里钻,青鳞刮过带刺的灌木丛,刮得“滋滋”响像在磨刀。身后传来老乌龟精的呐喊,混着虾兵们敲破锣的动静,震得树叶哗哗往下掉:“浪天宝!酸溜溜!留步喝口喜酒啊!老身备了‘鸳鸯酸汤鱼’,特意多加了点神秘的料哦,据说喝了能让俩妖心连心,肝连肝,三天三夜不分离!”

这老乌龟精是潭里出了名的“糊涂月老”,三百年前把公鲤鱼错认成母锦鲤,硬塞给公螃蟹当媳妇,害得那俩见了红绸子就打哆嗦,至今还在潭底搞“分房睡”。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错,举着个歪歪扭扭的“囍”字,喜字上还沾着片酸菜叶,带着八只扛着唢呐的虾兵堵在坛洞口,虾兵们吹的唢呐跑调跑到天边,活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嚎。老乌龟举着拐杖敲地面:“浪天宝!酸溜溜!本月老掐指一算,你俩今天宜成亲,忌拆台!快跟我去赴‘天作之合宴’,我给你俩备了‘百年好合’酸梅酒,喝了能想起三百年前的缘分!”

“谁跟这酸坛子有缘分!”浪天宝边跑边骂,尾巴尖扫到块石头,弹回来正砸酸溜溜后脑勺。酸溜溜反手一竹勺敲他腰眼,把他敲得弓成条虾米,疼得嗷嗷叫:“还不是你上次抢我酸汤喝,醉得抱着老乌龟的腿喊‘酸坛子的酸菜比锦鲤的尾巴还迷人’!现在全潭都传你俩半夜在坛子里玩‘你喂我一口酸汤,我喂你一片鱼鳞’的把戏!”

“我那是喝断片了胡说!”浪天宝捂着腰眼反驳,突然眼睛瞪得像铜铃,前方有团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像被谁泼了桶牛奶,连光都穿不透。“迷雾森林!钻进去她准找不着!”他头也不回扎进去,酸溜溜被拽得踉跄几步,菜叶裙勾在树枝上撕了道口子,露出截嫩白的菜帮子,气得举着竹勺就想敲浪天宝的脑袋,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在浪天宝背上,把他压得差点啃泥。

刚进森林,身后的喧闹声突然没了,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还有浪天宝尾巴尖扫过落叶的“沙沙”声。浪天宝正想松口气,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是团缠成乱麻的水草,绿莹莹的缠着他的脚踝,上面还开着两朵歪瓜裂枣的小黄花,花芯歪到一边,像两只打错招呼的手。“这啥玩意儿?”他抬脚就踹,结果水草“唰”地缠上他的小腿,勒得他直抽抽,痒得想笑又想骂。

酸溜溜蹲下来戳了戳水草,突然笑得直拍大腿,菜叶裙上的水珠都笑飞了:“哈哈哈!‘错牵草’!老糊涂月老的专属道具,专绑八竿子打不着的俩妖!你看这花歪的,跟老乌龟的老花镜似的!上次她把这草缠在石头和树桩上,愣是对着石头拜了三天地,说‘这对新人真稳重’!”他故意把“错牵”俩字喊得震天响,眼角瞥见浪天宝的耳根红得像被酸雾熏过,笑得更欢了,差点把刚喝的池水笑喷出来。

“笑个屁!”浪天宝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扯水草,结果那草像长了眼睛,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缠得他跟个粽子似的,连爪子都被捆成了麻花。他急得用牙去咬,被酸溜溜一把按住脑袋:“别咬!这草沾了口水能缠得更紧!上次田螺精咬了一口,被缠得跟虾兵手拉手跳了三天‘圈圈舞’,跳到最后俩妖都吐了!”他边说边往水草上滴酸液,绿莹莹的草叶顿时“滋啦”冒白烟,像被泼了滚水的面条,乖乖松开了浪天宝的胳膊。

浪天宝揉着被勒出的红印,突然发现酸溜溜的菜叶裙破了个洞,露出的菜帮子白嫩嫩的,像刚剥壳的茭白。他别过脸踢石头,石头“咕噜”滚到酸溜溜脚边,把他绊得差点坐地上,手忙脚乱抓住旁边的矮树,结果抓了把毒蘑菇,蘑菇“噗”地喷出团黄粉,把他的脸染成了花猫。“笨手笨脚的!”浪天宝伸手去扶,抓着人家胳膊才想起自己手湿,鳞片上的黏液蹭了酸溜溜一袖子,俩人手瞬间粘成了连体婴,甩都甩不开。

“浪天宝你个浑蛋!”酸溜溜甩了半天没甩开,气得浑身冒酸雾,绿莹莹的雾气把旁边的蘑菇都熏得蔫成了干,地面被熏出个小坑,“你这黏液是502做的?上次粘住蟹老板的钳子,害得他夹了自己的腿!”俩人手忙脚乱扯袖子时,脚下突然“咔嚓”一声脆响,枯枝断了!两人像被谁推了一把,“哎哟”叫着往下坠,酸溜溜的竹勺飞出去,正好砸在浪天宝的脑袋上。

“我操!”浪天宝骂了句粗话,条件反射把酸溜溜往怀里一搂,用后背对着地面,这是他三百年最敏捷的一次反应,落地时却因为重心不稳,俩人滚成个球,浪天宝的尾巴正好卷住酸溜溜的腰,像条打了死结的绿腰带,把俩人缠得严严实实。

“扑通!”

俩人摔进个冒热气的水池,溅起的水花把池边野花打得东倒西歪,有朵可怜的小蓝花直接被砸进泥里,只露出个花脑袋。池里的水泛着奶白泡沫,飘着股怪味,酸溜溜的酸汤混着浪天宝的鱼腥气,竟奇异地酿成股勾人香味,像坛刚开封的“乱炖酸汤鱼”,酸得开胃,腥得提神。

“咳咳!”浪天宝呛了口池水,刚想骂娘,发现尾巴被水草缠住了。这水草比刚才的“错牵草”邪门,上面开着粉白相间的花,花瓣边缘带倒刺,勾住他的鳞片就不放,越挣扎勾得越紧,把他的尾巴缠成了个花卷,活像盘刚出锅的“红烧鱼尾”。“这破草成精了!”他急得用手去扯,手指被花瓣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水里,瞬间开出朵歪歪扭扭的小红花,花芯还是歪的。

酸溜溜刚从水里冒头,头发上沾着片荷叶,看见浪天宝的尾巴被缠成花卷,笑得直拍大腿,差点把自己拍进水里:“哈哈哈!‘糊涂月老草’!专绑被错点鸳鸯的俩妖!你看这花瓣勾得多紧,跟老乌龟的红线似的!上次她用这草绑过石头和乌龟,愣是说‘这对新人有房有车’!”他嘴上笑话,手却没闲着,伸手去扯水草,指尖的酸液能融掉倒刺,融得“滋滋”响像在煮菜。

可就在俩人的手碰到一起的瞬间,水面“咕嘟”冒起个大泡,泡里还飘着片酸菜叶,接着一朵粉得发腻的莲花“唰”地从水底钻出来,花瓣层层展开,最中间的莲蓬上竟用金线绣着四个歪字:永结同游。更要命的是,周围的池水突然变成粉红色,像被打翻了胭脂盒,把俩人的脸映得红扑扑的,活像两朵熟透的猴屁股,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什么鬼东西!”酸溜溜吓得手一抖,扯断的水草弹在浪天宝的鼻子上,把他的鼻血都打出来了,滴在水里开出朵小红花,跟刚才那朵凑成了对。他拽着浪天宝的胳膊往岸边爬,手指却被水草勾住,拉成个歪歪扭扭的心形结,结中间还卡着片酸菜叶。“快爬!这是‘错点鸳鸯池’!老乌龟的话本子里写过,掉进这池子的俩妖会被强行绑成一对,直到月老发现绑错了才解开!上次她把公蛤蟆和公泥鳅绑在这儿,愣是让他俩对唱了三天情歌!”

“那老糊涂猴年马月能发现!”浪天宝一边爬一边骂,尾巴上的水草勾得更紧了,像在给他戴镶花的手铐,疼得他龇牙咧嘴。俩人刚爬上岸,突然发现彼此的手腕上都沾了片粉色莲花瓣,像层薄冰贴在皮肤上,怎么搓都搓不掉,用酸液浇,花瓣亮得更刺眼,差点闪瞎眼;用石头砸,手腕疼得嗷嗷叫,花瓣却纹丝不动,活像戴了个永久的“冤种手环”,还自带闪光特效。

“这破花瓣!”浪天宝气得想用牙咬,被酸溜溜一巴掌拍开,巴掌印在他脑门上清晰可见:“别碰!老乌龟的话本子里写着,这是‘错缘锁瓣’,强行弄掉会被诅咒‘出门踩狗屎,吃饭咬舌头,三百年遇不到顺眼的妖’!上次有只黑鱼不信邪,把花瓣抠了,结果连续三年被鸟屎砸中脑袋!”

浪天宝一听“三百年遇不到顺眼的”,吓得赶紧捂住手腕,他虽然记性差,却一直惦记着找只漂亮的锦鲤当朋友(虽然经常忘,每次见到都觉得是新认识的),可不能断了念想。他盯着手腕上的花瓣,突然发现它还挺亮,粉粉嫩嫩的,跟酸溜溜被气红的耳朵尖一个色,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花瓣竟“嗡”地闪了下,吓得他赶紧缩回手。

“傻站着干啥?”酸溜溜踢了他一脚,把他的思绪踢飞了,“赶紧找出口!再待下去指不定冒出啥更糟心的东西,老乌龟的话本子里说,这池子半夜会冒月老 ghost 出来唱情歌!”他转身往森林深处走,走了没两步又停下,回头看见浪天宝蹲在池边发呆,盯着水面上俩人头挨头的倒影傻笑,嘴角还挂着片酸菜叶。

“看啥呢?三百年没见过俩妖泡水啊?”酸溜溜拽着他的胳膊就走,这次没松手,就这么拽着他在树林里穿行。俩人的手腕被“错缘锁瓣”连在一起,像被拴了根无形的绳,走快了就会被拽得一个趔趄,活像两只被小孩拴在一起的蚂蚱,还是一蹦一瘸的那种。有次浪天宝看见只发光的甲虫,条件反射追过去,结果把酸溜溜拽得摔了个屁股墩,菜叶裙沾了满屁股泥,气得酸溜溜对着他的尾巴喷了半瓶酸液,把他的尾巴尖熏得卷了边。

浪天宝被他拽着,突然一拍脑门:“哎?老乌龟呢?”他这才想起是来躲催婚宴的,现在倒好,不仅没躲掉,还跟酸溜溜绑上了“冤种手环”,这叫什么事儿!

“早被甩没影了!”酸溜溜头也不回地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他偷偷看了眼俩人连在一起的手腕,发现那花瓣正随着脚步闪微光,像个闹人的小灯笼,照亮了脚下的路,倒省得被石头绊倒。

俩人在迷雾里绕了半天,像两只没头苍蝇,突然听见清脆的鸟鸣,是森林外的声音!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冲出最后一道雾障时,阳光“唰”地照在脸上,把俩人都晃得眯起了眼,手腕上的花瓣被阳光一照,亮得像两颗小太阳,差点把路过的蜻蜓晃晕。

“出来了!”浪天宝兴奋地甩了甩尾巴,溅了酸溜溜一身水,把他头发上的雾珠都冲掉了,露出沾着的片小树叶,像戴了个歪帽子。他低头看见手腕上的花瓣,突然觉得这玩意儿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比老乌龟的“囍”字顺眼,还能当个小夜灯用。

酸溜溜也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花瓣,突然发现浪天宝的尾巴上还缠着根“糊涂月老草”,草上的粉花正对着他笑,笑得花瓣都快掉了。他伸手去摘,结果草叶突然卷起来,把他的手指和浪天宝的尾巴缠成个蝴蝶结,还是歪的,像只被踩了一脚的蝴蝶。

“这破草成精了!”浪天宝气得想咬断它,被酸溜溜拦住了:“别咬!你看这结打得……还挺对称。”他盯着那个歪蝴蝶结,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像极了蟹扒米画的“俩妖戏水图”,只是比画上的更热闹,更糟心,像杯掺了酸梅的酒糟,辣得烧心又忍不住想咂摸,越咂摸越上头。

浪天宝看着缠在一起的手指和尾巴,突然笑了,笑得青鳞都亮了:“算了,就这样吧。反正老糊涂迟早会发现绑错了,我七秒记忆都能等,这点小事算啥?”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偷偷想:要是老糊涂晚点发现,好像……也不是不行?至少有人陪他抢银鱼,陪他被蟹老板骂,还能随时敲他一竹勺,比一个人追发光水母有意思多了。

酸溜溜白了他一眼,故意用力拽了拽草结,把浪天宝的尾巴拽得弯成圈,像根绿色的弹簧:“谁等她发现?我现在就想把它烧了!”话虽如此,他却小心翼翼地把草结往手腕上绕了绕,免得被树枝勾断,还偷偷用酸液给草叶浇了点水,怕它蔫了。

俩人就这么一个拽着一个,尾巴和手指被草结缠在一起,慢悠悠往潭边走,像两只被线拴住的风筝,还是飞得歪歪扭扭的那种。路过上次浪天宝掉鳞片的地方,浪天宝突然停下,从鳞片缝里掏出片压得平平整整的酸菜叶,是他上次偷偷捡的,一直忘了还,叶片上还沾着他的鳞片,像镶了层银边。

“喏,你的菜叶。”他别别扭扭地递过去,耳朵尖红得像被酸雾熏过,红得能滴出血来。

酸溜溜愣了愣,接过菜叶,发现上面还沾着片小青鳞,是浪天宝的,鳞片上的纹路像朵小浪花。他把菜叶小心地夹在菜叶裙上,正好遮住刚才勾破的洞,像戴了枚别致的徽章。“谢了。”他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却清晰地传进了浪天宝的耳朵里,像颗小石子投进了他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浪天宝的心突然像被池水泡过似的,软乎乎的。他看着酸溜溜的背影,看着他手腕上闪着光的花瓣,突然觉得被老乌龟错点鸳鸯也不是那么糟。至少……能和酸溜溜一起掉进这破池子,一起被破草缠住,一起带着这摘不掉的花瓣走在阳光下,听着彼此的笑声混在一起,像坛刚酿好的酸梅酒,酸得恰到好处,甜得偷偷摸摸。

“喂,酸坛子,”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笨,像被石头砸了一下,“要是老糊涂一直没发现……咋办?”

酸溜溜回头瞪了他一眼,脸颊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连脖子都红了:“凉拌!没发现就戴着!反正本精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笨鱼计较!”他转身继续走,脚步却慢了许多,故意等着浪天宝跟上,尾巴尖轻轻扫过浪天宝的尾巴,像在偷偷打招呼。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俩人缠在一起的手上,照在那个歪蝴蝶结上,照在手腕上闪着光的花瓣上,把一切都染成暖暖的颜色。远处传来蟹老板的吆喝:“新鲜的酸汤鱼出锅喽!加了新料,酸掉牙那种!”浪天宝和酸溜溜的笑声混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首没头没尾的歌,酸得人咧嘴,甜得人跺脚,在潭边的空气里慢慢散开,让每个路过的妖怪都忍不住咂咂嘴:“哎?啥味儿啊?勾得老子想找个伴儿吵架了!”

只有躲在迷雾森林入口的老乌龟,看着他俩的背影,突然一拍脑门,龟壳都差点拍裂了:“哎呀!我是不是绑错了?浪天宝不是要找锦鲤吗?酸溜溜不是只爱酸汤吗?”她翻出怀里的花名册,花名册上沾着片鱼鳞和片酸菜叶,眯着老花眼瞅了半天,突然乐了,皱纹都笑开了:“管他呢!看着挺热闹,先绑三天再说!反正三天后我就忘了这回事儿啦!”她晃了晃手里的红线,线的另一头还拴着只懵圈的公泥鳅,正被她拖得在地上蹭出条泥痕,泥鳅嘴里还叼着片“错牵草”,一脸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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