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阳光透过窗玻璃斜打在图书馆的长桌上,呈现出熟透了的果黄色,窗外能看到被染的金灿灿的叶片被风吹曳,夕晕下的霍格沃茨城堡塔尖。
“在上面,《古今魔法史事》第七章第十三行,那个事例要比《近代魔法史》里没什么真正可考价值的信息要有力的多。”铂金发少年坐在靠窗的棉质靠背椅上,挥动魔杖翻开暗红色书页,悬空的书籍上有一处位置被精心标上了醒目的绿色咒印,过会又化为光粉消散。他右手执羽毛笔没有停顿地落在身前的羊皮纸上。漂亮的花体字有条不紊地在纸页上排布。
“确实可行...你的主题也可以考虑去看看你左手边那本——上学期末我看完了,《十一世纪至二十世纪重大事件溯源》。”红褐色长发的少女半个重心压在长桌上,身旁的垂花灯已经被点亮。她只是顺着书页对展过来的方向草草扫视一眼,也是飞速地写着内容。
“我不觉得写父辈那点人尽皆知的模板有什么可行性。上至八旬老巫师下至四五岁孩提都知道,有样学样的太多。”
“所以还是最好完成不要选近十几年来的事件。”
“两位,我由衷提醒一下,我们在图书馆。就是现在我改良了抗扰咒那也只是临时性、小范围,且不持久性的!我也没法确定这咒什么时候结束所以两位学霸行行好先回答我要找的那两条在哪好吗。”
相较左右两边奋笔疾书,边写边闲谈还面不改色的人,夹在两人间面上表情阴鸷的黑发少年明显是手上速度最慢的那个。且总是在翻阅与搁笔间来回切换。对于这两手上动作不饶人甚至还能隔空对气话的学霸已受降维打击。
在纸页上的字达到整张纸的二分之一后索性直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把两页多的纸拢了拢。用一脸生无可恋的神情将脸埋在桌子中。
“这也没期末,何苦赶上魔法史课业开学变革。怎么的学校教育要向东亚看齐?”
“不是历届期末考的论题真是令人遗憾——行了阿不思,让你总水魔法史,你前面那排书架,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三本,第二章第三个小节,和第五章右边那框最后那条除外,其他的你都可以拿来引你的内容。”褐瞳的目光落在黑发男孩身上,她的动作顿了顿,“'蝎子王'在一到四年级时确实会'辅导'你课业,帮你'简单'改改论文。但O.W.L.s考试不是开玩笑的。”
“呵呵...”阿不思面无表情的扯出那本烫金雕琢封面的书,将自己论文前几张纸页的内容和提到的内容再细看了个遍。
羽毛笔重新回到他手上,图书角落没了动静,只剩下羽毛笔触上纸张的沙沙声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如众所见,第五学年里,一切皆在时间推移中有条不紊进行,也徒增许多变化。
斯科皮·马尔福竞选成这届的斯莱特林级长。平行时间线与不一般的可能性说是现实的冰山一角也道不定。他在开学的半月后入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担职与他父亲年轻时如出一辙的追球手。现在也作为不可或缺主力之一,上周的比赛赢过了赫奇帕奇。成绩拔尖、粉碎卜鸟计划的推手、斯莱特林的级长、斯莱特林魁地奇高天赋追球手、温柔有礼的“铂金王子”...额,最后一个是挺多女学员自封的。层层buff叠满,名声大噪。这点是开头就初见端倪的,阿不思不意外。
然后是阿不思,也许是当一切不满与恶意在和解后尽数归零。飞天扫帚是能窥探人与人间想法与意愿的。当初并不喜欢有关父亲优秀的种种,魁地奇、飞天扫帚、以至于格兰芬多...一切平复后烟消云散。待亲情的爱压过在校内因光环与妒造成的不平衡与扭曲。上个月终于是能够用飞天扫帚飞行,他没打算真去打魁地奇,适用着跑跑霍格沃茨就好。父母那边得知这事也是很豪横地整了光轮2001给他。他很想说没必要的......等等,听说詹姆用的火弩箭?
某些方面来讲他真的不像父亲,魔药这块他的天赋是在这个学期展露的,平时普通或高级测试能拿“O”,某些方面又真的挺像父亲,魔咒这块或许在就在于他对魔力掌控的问题,独创或改良目前已知魔咒,被那三亲戚知道了其中几条,恰好格兰芬多的那三位都分别是三、五、六年级天赋异禀的大人物,没几天几个好用的咒(比如干扰他人禁窥听的可内定时间的咒、攻击力不是很高但拿来释幻且难挣脱的咒),就在学员里私下传的沸沸扬扬(他们也就只会用于整蛊了唉)。讨伐他的议论声趋于消散,清净不少。
霍格沃茨学院里,原本到哪都会成为焦点的两个斯莱特林中逐渐出现一位红发的格兰芬多。有时是在前往习课教室路上,有时是在放课后图书馆的角落,有时是在周末的霍格莫德村。
阿不思开始是没有想要接受这位表姐致歉与过于亲近的和好关系。
可自从四年级事件发生后,现任马尔福家主,他挚友的父亲开始和他的舅舅罗恩·韦斯莱及舅妈赫敏·格兰杰交集频繁,暑期貌似还小聚过——父亲哈利因在戈德里克山谷的行程安排没去,虽然人未至也写了几封信去损他的昔日死对头和问候昔日两挚友。父亲和他说过斯科皮与罗丝有通信,但这些往来的信件里好友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事。他也就冷笑着把那几封打算转交的给塞入抽屉,当场回了几封潦草而简洁的。
谁叫挚友是个进退都不成的悲催暗恋者(屁,看着就是明恋了,也就现在突然收敛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上都不敢上了),挚友帮他太多,不就是拉他表姐做个朋友然后循序渐进一下?
“听到今早的传闻了吗?拉文克劳休息室突发火灾。”三人目前已完成今日份作业,走在已亮灯的泥板路上,是前往礼堂的方向。开始只是在谈今天课上发生的事,譬如谁误拔了曼德拉草,谁对谁巫师对决用了竖发药水。直到现在红发女巫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
“还不是一般咒,连用几次水牢的两位六年级生和用飞沙走石的一位五年级生受到大面积灼伤,现在还昏在庞弗雷夫人那有人说拉文克劳休息室里找到一个黑铁制的样坠盒银链,里面是有魔力残留的。而昨晚傲罗司那边——也就是你爸爸那,压到一位叫沃度·伯斯德的食死徒残党。搜查发现他那有同样样式的银制空间收纳手环,在里面发现增魔剂、嗜魔水。”
“这是又有别的动向?”阿不思皱眉,“拿那两样东西很麻烦。首先,他已经成了灰,遗体都不剩。”
拿着这两样吞噬他人魔力道具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为了企图用大量魔力手搓伏地魔——这点先pass掉,那是在遗体尚在的时候,第二是为了施展魔力消耗大的阵法。
“听说焰色是玄黑...可能是觉察到卜鸟计划的可行性,打算将矛头对准【时间】,否则不会来霍格沃茨...找关联物。”斯科皮沉思了一会,摇摇头,“那类魔咒的施咒名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已经被集中消除了,只有《禁忌咒》警示里提到它的一两句。”
“现在麦格教授已经在搬令筛查,明天开始摄魂怪会在学校各处巡逻。傲罗司和魔法部得知消息的时候晚上会派人过来,有紧急会议,甚至已经关联到了霍格沃茨......”罗丝絮絮叨叨说着,阿不思觉得头疼,先行打住了她的话。
“停一下,二十一世纪的百科全书小姐,比起这些,我更好奇为什么你能每次都知道这些消息那么快。”
“有些事就应当在它找到答案前先推得,了解全。魔法石的事情如果不是事先就被知道那伏地魔是不是就会提前得手?”
“问题是,伏地魔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卷土重来在这个年代的可能性小若葱姜蒜末。灵魂保不住的家伙下面的追捧者是很多,就是真该由人对付,也绝无可能是我们。”阿不思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远处陆陆续续有人走进的大门。
“但愿不会是由我们。”斯科皮轻叹口气,“那个时代...我并不想再体验一次。比起被伏地魔精神摧残,我宁愿被关一整年紧闭,打扫有求必应屋。”
“......我或许佩服你们跳车的冒险精神,”红发女巫轻拍二人肩膀,两人一时提到封尘往事感到尴尬,默契地将视线投到别处。
而红发女巫看到两人反应只是扯唇笑笑,毕竟本就是调侃性质的转移话题。她转头对斯科皮继续道“也谢谢你的坚持。如果没有你,阿不思和我、雨果就不会出现在现在这样一个和平安好的霍格沃茨。没有你,卜鸟的计划就不会在你和阿不思手中次次落空...”
“虽然在信件里道过歉,但我还是打算在这里对你说句郑重的...对不起。很高兴阿不思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
“......”斯科皮在不由得一震,猛地将头转向罗丝的方向,冰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诧。暮色下,少女那头如玫瑰般艳丽的红褐色长发与那浅笑的弧度尽收眼底,而那些话真心实意。他的喉间翻涌几下,耳根不由得泛红,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心脏迅速打着擂,心悸难制。拿着书与论文的手此时有些发抖。那个瞬间,他真的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眼前这个红发女孩。可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由惊诧变为温柔注视了她良久,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听着有些沙哑的“...谢谢。”
“......”阿不思听到这位平日傲气,心比天高的表姐说的话则更是感觉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她这张嘴居然能听到好话和道歉。见挚友更是一副乐得其成的表情,他就没有无情地拆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他们停下谈话的时间里,周围的霍格沃茨学生也多了不少,没什么人的街道现在喧闹起来。
听到有一天这样骄傲的表姐低头他应该也是乐见其成的。可现在,不知道什么缘由,他就是很想快步离开这个地方。胸腔中梗出苦楚的情绪,脑海空空,明明什么也没在想,利刃却磨在血肉上,就是很痛。唇舌间涌上喉底咸涩的情绪。被人施加钻心咒?不,相较来钻心咒更生不如死。被他们旁若无人的态度气到胃痛?被罗丝的前后态度整的人都麻了?他们这样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我插入这场谈话又是在干什么呢能因为被他们当电灯泡气成这样?
他自嘲笑了,打算先行离开。
“可事实上,遇到阿不思是我的幸运。”
温度从手腕处传开,左手被一只手牵住,他抬眼能看到那张盛满柔情的脸,逆在余晖里,方才看到的冰灰棱镜现在倒映的是一抹恍惚的绿。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冰灰里出现的黑绿色身影,铂金发的少年也就温柔地笑着任由他满脸错愕地看着自己。他只是轻握住他的手。
“我的一切是他出现后呈现出轮廓与色彩的。”
“所以就是那个时代真的会重折回来迫害我,为了他,我也会撑到最后。”
他的话一词一句都如同往镜潭投入尾不安分的鱼,游来击打溅起水花,凉浸过皮肤后燥热就一点点浮上整张脸。而鱼尾平扫过的清潭,心间只觉得发痒。他去触碰,去驱逐,皆无作用。
“就先这样吧。我和阿不思先走了。”挚友的视线又重新落在红褐色长发的女孩身上。斯科皮向她挥挥手算作道别。
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由着斯科皮拉着走了一段距离的路,现在是在礼堂的大理石石阶上。
“怎么,被感动到了?”罗丝没有反应的机会,斯科皮领着他先行向台阶走了几步,入门后,他听到了挚友的问话,他面上笑的狡黠。
“不是。被你们两的失常吓了跳。”阿不思回答,盯着松开的左手发了会呆,坐到长桌前,将书与完成的作业随意地放在木桌上,扶额,“有些时候你真的正常的吓人...你才是,罗丝能够屈尊降膝摈弃她的头冠来道歉和你交心,是不是很激动?”
“我说的是真心话...遇到你真的很幸运。在身处谣言漩涡时有你力排众议,从到霍格沃茨前我没有别的朋友。”他顿了顿,阿不思感觉脸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温度又飙升上来,只得用手半撑在身前强装镇定,“当然...现在罗丝能和我成为朋友,这是我以前奢望的,它能成为现实我很高兴。”
“你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一语成谶,在两人坐下后,远处有两个褐色头发的斯莱特林女孩,一位黑发稍壮的斯莱特林男孩向这个方向走来。
阿不思无奈笑笑,强行稳住不让声音发颤。“先让我去拿点饮料和吃的。不管他们是找谁...应酬这事我可做不来,斯科你加油。”
“你这月挺忙...月底有比赛,我记得你晚上有训练?早点吃饭哈。”
说完没有等室友反应近乎算逃也似地离开,到点餐处前的角落才胆敢略为抬头露出整张变得微微泛红的脸,深呼吸调整频率。
“斯莱特林的小蛇,在这干嘛?练习不使用腮囊草,徒徒憋气能在水下待几秒?体能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身后又有只手触及他的背部,阿不思下意识猛回头拉(跳)开一大段距离。在看到那张贱兮兮的笑脸时顿时放下了戒备,脸上灼热也褪了个一干二净,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大骂:
“詹姆你什么时候嘴里能吐点好话!要不要这么吓人?”
“拜托,刚过来你就在打饭的地方就像是下一秒要往前栽了一样,这不是确认我亲爱的老弟是不是真要挂了好让我得知然后继承他的衣钵吗?”
“詹姆!!!我真后悔没在戈德里克山谷左峰峰顶的时候没给你踹下去!”
戴着黑色全框眼镜的红发少年没心没肺地笑着,嘴上的话倒是不饶人的在一次次激恼比他矮了半截脑袋的弟弟。
“啊真可惜,你错失机会做不到了——唉,不在格兰芬多分院就是好啊不用天天帮莉莉拿餐,她今年入魁地奇代表队要我拿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你活该,让你把她最喜欢那扇圣诞翅膀弄断了。”
“问题是你哥我也是代表队的好不好?训练时间和她一样的啊喂。有她打头阵,罗丝有时候也让我去帮她占位取餐,天,《重生之我在格兰芬多当究极免费苦力帕》。”
“那请问波特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爆炸?哦——苦力怕还会炸,你没机会。”
兄长一边絮絮叨叨地倒苦水,他也有在毫不留情地给他补刀。
待到斯科皮在进行一系列友好型“交涉”后,就看到波特兄弟间边打打闹闹边点餐的场面,他只是静默地看着,笑笑不选择打扰他们,在饮品区取了一杯南瓜汁。
再转头打算取主食之际,又双㕛叒叕迎面过来有人向他致意。不过这次是一位意想不到的人。与那位戴圆框眼镜的少年和他亲爱的挚友八分相似的五官,竖成单马尾的长红发,和罗丝明媚大气相对清新温柔的气质。
“莉莉·波特。初次见面,叫我莉莉就好,我知道你,哥哥们经常提到你,马尔福先生。”
“你好,...莉莉。叫我斯科皮就好,你哥哥也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
客套好累。但是出于礼貌,并且对方还是挚友的妹妹,他就还是维持住了那个温柔但牵强的笑。
“但愿我哥没在你面前说我太多不好的事...”
“偶尔举例一点你对于'蝴蝶翅膀'的偏向,以前对魁地奇和霍格沃茨的向往一类的...”他思考一番,回答,对方的表情倒是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些尴尬,却依旧摆摆手,“没事我不在意的。”
“在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年我就想见见你,但当时阿尔和我们一家的关系...你也知道,后来一二年级时罗丝姐开始带我提高那不大好的成绩,她也不愿意让我到斯莱特林去,没太关注外面那些事了。”莉莉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落在黑发绿眼的少年身上,看着在拌嘴的两位兄长笑笑,“明明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他在家总会照料我的情绪,而我没法看到他在霍格沃茨的痛苦和挣扎...其实,还有段时间,听传闻和父亲那时的断定,我也相信过那则谣传...抱歉。人心底第一瞬感觉与浅显目光可能真的会掩盖很多东西。”
“我无所谓。”他端过盛了汤与菜的碗,“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和看到的东西怎么可能共享。”
莉莉苦笑一下,点点头,算作默认。
“现在哥哥能如常地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和爸爸的关系也好了不少。”她目光看向他,那双褐眸中神色复杂,斟酌着什么,却努努嘴没能说出来,最后归作一句,“他能有你这个朋友很好。”
“相反,能在他身边,我荣幸之至。”
“你呢,在格兰芬多有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别提了,三两步过去都是熟人。关系好的除了James,Rose姐和雨果,也还有隆巴顿教授家的独女埃塔尔。只是现在她应该还在城堡温室......”
“詹姆!你等下训练时记得叫我——那么就这样吧,打扰你用膳了。Lucky You.”莉莉略带歉意地笑笑权当告辞,小跑过两兄长身侧。
“莉莉?谢天谢地你来了,否则要拿几份焦糖布丁和大份芝士披萨我真怕手滑把碗和盆抛出去。阿尔刚吐槽你草药合作课业种的那棵阿卡狄亚芥蓝木比灰槐凋毁后的颜色还老。”
“得了吧詹姆,自己想说就别赖上我,格兰芬多草药课进度我可不......斯科皮?”阿不思先是重重撞了一下詹姆的手肘,而后一同转身看到了蹦蹦跳跳过来的小妹,觉得她挺像那种刚从原野蹦哒来的垂耳兔,觉得有点好笑,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暂离了有段时间的挚友站在不远处。
他手上的托盘已经满满当当了,却就这么远远的站在那,注意到他看过来了,也就自然而然地走过来。
“走吧。”
“好。”
估计时间确实挺久了,所以斯科皮过来找他,情绪疑似在和詹姆的“友好”交流里消散的无影无踪了。他点点头,跟着他离开。
在很久之后一段时间,想起这段时光会觉得那是后面三年里少数觉得温暖放松的磁盘截段。
他该庆幸那夜詹姆那轻拍的一下,他的那几句无意义的、单纯嘴贱道出来的话。
那份明白过来的迟钝情感能够延缓近一年的时间后才带给他最骇浪惊洪的冲击。
——————
N3(author)昂,这是第三部分,第四部分在下一章
N3(author)一共十个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