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羽加迪奥......维迪奥萨。”
可岩柱上的落石还未来得及随指挥退役,一道红白光线飞速朝他的方向飞去,他立即向左侧身闪避,却重心不稳地倒落在一大摊碎石与断垣堆。遮住手臂的黑袍已经在连着经历棘蜊草的磨割与旋刃荷的连环相攻下变得褴褛,狠狠在锋利岩角一摔更是疼的人龇牙咧嘴。可即时现在深可见骨的右臂伤口仍在汩汩渗血他不敢出声,只能任由冷汗颗颗滴落,打湿后背,大口喘着气。
“轰——”
又是一声巨大的爆裂声,混杂的是施咒者几近疯狂的大笑声。
“哈.......阿不思·波特,直到最后,竟然是你站出来...多么可笑。”
“若不是你那天晚上注意到这扇【门】,若不是你看到Peccato0719......究竟为什么你能一点点走出来?还站在反抗我们的行列?!——Glacies Aeterna!”
数道深灰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扫射向整个空间,大面积铺开的冰棱裹挟zhu整个空间,唯一照亮整个狭小空间的几株高大荧蓝木种被这几道连发来的冰刃击中,【Glacies·Aeterna(意为永寂冰渊·霜穹降临)】,是一种魔力投入极大的咒术,目前正在以不符合它平日凝结过程,极快速度地聚为冰笼,空气冷凝的速度也越来也快,无情剥夺他继续所需的氧。
这样下去他还没做出反抗就会死在这。
“Tempus·Renascentia!Caelivo·Aurae!”
魔杖射出白光击中迅速冷凝的冰罩,他以极快速度退开这短空间内距离,一身黑袍的男人见到这一幕更是狞笑着,随他极速退开到位置冲上来。
男人停止了施咒,只是一昧的拿着魔杖欲要在某个瞬间割断他的咽喉,嘴边还不住地说着话,而他的耗魔速度远高于常人,只能一边回闪躲避,拿着冬青木魔杖挥舞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只是徒劳地抵抗着,对方的划伤一下下落空,动作却近乎疯狂的一下下加重,猩红的眼睛布满血丝,掩盖不住的恨昭示着男人恨不得一招就毙命这位难对付的黑发少年。
“是【我们】让你的魔力能够蓄势待发到达这登峰造极的境界,是【我们】物尽极用、煞费苦心地让你能够有成为下一个【他】,卜鸟不在了就不在了,你得到了该有的成长...不是吗?”男人终于命中目标,黑发少年被狠狠砸向地面,他居高临下看着他,再度俯冲下来,魔杖却适时熄火,他狠狠睨了这根魔杖,再用力连着几下用鞋跟踩住阿不思的手,清脆的声音令他实在愉悦。
“可你呢?【我们】精心培育了这么久的曼陀罗竟然开始无差别的释放毒素来对抗我们的人...你可不是harry·potter,你就应当在那样的环境下依据【我们】的计划走下去,给霍格沃茨,给整个欧洲带来一场远超于过去的难忘变革!他们怎么可能需要你?完美无憾阳光的兄长,温柔大放异彩的小妹。你的出生就不一样...你就注定该与我们沐浴在冰冷的暗潮里,并把这些年的悲伤与憎恶一一返还给世界!告诉它,它究竟是多么混账!”雨点般的拳头落下,阿不思脸上也青青紫紫,可那双绿色的眸子里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静静地凝望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
“不过那都没关系...等亚克斯利和伯斯德回来,我们敬爱的王就会在时间的造架中继续向前...他只是被不忠诚的那家叛徒带的误入歧途罢了,他还只是孩子,我们也该对王放的宽容些不是吗?”在拳头尽数落在他的面庞上,男人又如精神分裂患者般,刚刚的厮杀殴打仿若从来不存在。温柔的将手抚上他的脸。
“你说的没错,我的人生是毁了。”地上看着没有多少生气的人苍白着一张脸笑了,男人看上去有些意外,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见冬青木魔杖准头始终对着他,一道光束蓄势待发,于是猛地退开一段距离,依旧警惕。
“我当然会选择把我受的痛归还给这个世界...当然,要加倍。”少年垂着脑袋站起来,所施加在魔杖上的光球绕过他的背由后飘到他腕上,再看过去,他抬头依旧笑着,只是绿色的眼睛蓦然变得空洞深邃,笑容在这张脸上显露的格外诡异。
“我确实该在最初与你们倒在一块,究竟管什么马尔福家的叛徒。詹姆、罗丝,虚情假意、态度令人作呕,至于那两个是会哭哭啼啼闹着让大人解决事情的三年级小孩,更是没用。哈利·波特?救世主没打算要这么不成器的瑕疵品还不愿承认,强行装作一位好父亲的样子去妄图遮住他人生路上最不光彩的那个污点...我究竟有多傻会应和他们的台本?”
男人看到少年突然间失常的样子,后知后觉地看到少年所在范围正是灼灼亮着裂开的岩阵阵心,唇角微勾。终于垂下了防备架样的手,真心实意地侍立在他身旁。
“我们培育来的最优秀的曼陀罗还是回到了我们身边。”男人将手搭在他肩上,像是长辈温柔地抚慰小辈,少年苍白的脸依旧维持着那诡异的笑。
“哈利·波特,不就是二十几年,你又能维持这样肮脏种横飞,玷污我们的高尚血统的局面多——”
男人的胸膛蓦然从背部被银器刺穿,鲜血汩汩从其中喷涌而出,他口中不断渗出血,他猩红的瞳眸骤然猛缩,眼中满是惊愕,可是一瞬,他又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般似狂犬一样将手执翡翠绿修拂的银刃由后背剜向他的人再度狠狠压在一大块尖石上,温热的血腥味传开,男人死死压住他,魔杖飞速挥舞着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长疤,把他牢牢钉死在尖石上,男人指触全部沾染上他背部、臂上不断流出的血,若不是方才迅速放得一发“速速复原”,或许现在他已经撑不住昏过去了。
“你不就是想让我说出这些这些?用这点小孩子家家才会计较的妒忌来摧垮我吗。毁了我人生的究竟是谁?”阿不思也笑了,脸上,脖颈,胸膛,衣物上全部浸染上血,却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笑着笑着声色骤然带上崩溃和一两分颤音,“我他妈你这么玩的对炸猛撕都撑住了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这点东西?!”
他猛地把那把遗留在他身体中的银刃拼尽全力拔出,再铆足劲狠狠扎入他的躯体。
“是不能杀人,可我不是宽容仁慈的救世主。而且谁规定过不能弄死一个畜生?!”
“这样吧,反正也就是公正的1v1,【Glacies Aeterna】...早就用掉了你的魔力。”
银刃再度被拔出,上面的翡翠绿嵌钻确开始粉碎,化作一滩绿雾弥漫开来,水气尽数洒在两人身上,男人用魔杖想要抵抗这弥漫开的血雾,身上男孩却用另一只形状都变得扭曲手死死拽住那根魔杖尖。
“就是最后没能醒来.....你也下来给我陪葬吧。”
在他说完话的后一秒,重物轰然砸在他身上,他被温热的液体溅的满脸鲜红,他猛地咳出大口献血,掩在身下的魔杖端凝聚的白色的光球再度上浮上他的躯体。随后又是几声巨物坠落再碎裂的巨响。黑暗中,透过深穴与岩壁回荡了的很多声音。可惜他没法听清,耳内只有嗡嗡沙沙声。血块凝结住了他的眼,他就是精神力再好抵抗,也没法在生死水药效发作后再有力气亲自抹掉这碍眼的热液去确认赌局的胜败与否。
没有人想过五年级会这样跌宕。也没人想过变故会来的这样迅速。
霍格沃茨接连几次受到频繁的食死徒残党活动踪迹。
以特拉维斯家的末子槲津·特拉维斯为首,潜藏在霍格沃茨寻找某种关联物(格兰芬多之剑,斯莱特林的密室,各魂器被摧毁的位置),415号霍格沃茨旋转走廊门起初仅是假门,经其手,莱安·易文夫人画像被迫更替成为冗长地窖门钥匙。后霍格沃茨三楼右侧长廊走水、十月月底,在受到隆巴顿教授设下的特殊保护情况下,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二年级学生前往温室习课,上空坠下特改制的发狂巨型吼叫霹雳果,所幸无人受伤;邻日夜间,斯莱特林低年级寝室被水淹,外界被恶意设界,麦格教授亲自出手及时破界,最终几名学员及时获救;平静一周后,在霍格沃茨旋转回廊,另一位纯血家族直裔络培兹·亚历克斯被当场俘获后,众人认为事件平息时,有求必应屋发生爆炸,多名学员慌慌张张反馈在城堡四楼“见到”西装革履对着他们喊着“阿瓦达”的伏地魔,其中有人被多次使用摄魂读取,精神状态岌岌可危。霍格沃茨在经历接二连三不间断事件后,进入保护模式,采取了邓布利多的防御措施,所有学员在礼堂同睡同习,由多个教授轮番执守(怎么看怎么像他们才是囚犯),其余人连同傲罗司去排查。
傲罗司司长哈利·波特在执任期间,被俘的沃度·伯斯德在押送途中使用各地已遗落半世纪的道具溯洄轮挣脱摄魂怪出逃。吸收三名巫师魔力并将其杀害。哈利·波特在与同僚罗恩·韦斯莱合力俘获仿若整个事件毫不相干实则进行多方干预与谋划事件的艾挪·罗齐尔,却同样付出巨大代价,罗齐尔引体为导索自爆身亡,二者重伤,处圣芒哥休整,苏醒后身体魔力短期内无法调动,屡试药水缓慢回复中。
魔法部颁布新令,魔法界抄查道具与调查人手加大,部长赫敏·格兰杰与职员德拉科·马尔福亲自出面霍格沃茨。期间,四者同级毕业校友亲临协佐排查。
原本霍格沃茨学员于特殊保护中尚可正常继续学业。不曾想于那场于伏地魔战役中为胜利作出巨大贡献的人皆被输送到了不同地域,内忧外患,可不仅是詹姆与他,罗丝与斯科皮几人皆猜错了这群食死徒家族的目的,并非取时溯洄魂器让【他】回来,而是用他们“解除”刻印,从而让提前预备有标记的载体提前成为他们期许的状态,提前变成他们的【主】,毁掉霍格沃茨,毁掉欧洲,推翻现思想的魔法界,让第三代预选黑魔王的“生活模拟”结束,体会完人间恶念彻彻底底,比前两代黑魔王更残暴,再利用激活的刻印掌握在手中维持【他】的情绪。重塑纯血家族嗜肉饮血的“辉煌”时代。
“后面发生了什么...如你所见。”
缠了绷带的手不安地搭在白色棉布上,左眼被白布罩遮盖,只有一只露在外面呆呆地看着床塌边的人。他身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脸上仍旧一脸茫然。
男人戴着黑色圆片眼镜,身着一身妥帖的深褐色傲罗制服,鼻梁高挺,看着三四十岁,却依旧长着一张风华绝代可以迷倒万千人的脸,他笑着拍拍少年的手算作安慰。
“阿尔,你做的很好。”
“但下次出现这种危机情况,首要应该是保全自己,你昏了三天,送你救治时Draco和庞弗雷夫人都说醒的几率不大...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妈妈这三天来看你的时候总在偷偷抹泪,心情也不好。”
见少年依旧呆愣愣的一副加载中的样子,男人便先自顾自地说着,神情是化不开的歉疚。
“很抱歉没能早点弄清那四个人的状况及时赶过来,让你们处在危险的处境那么久...嗯,他们来了,傲罗司那边还有事要善后,先这样吧,和他们叙叙旧?”
等到对方终于缓和过来,用惊疑未定的神情看着男人,他已经起身离开,你原本想叫住他,话到嘴边又全部咽了下去。
“阿不思!”没等你理清一片空空的大脑,从门外又猛地冲进乌泱泱挺多人,铂金色亮眼,红色热烈张扬,巨大的冲击让人不由得半坐直的身体向后一倒,后背再度磕到软质的床头。阿不思不由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连声道停,红发少女才抱歉地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关切的看着他。铂金发色的少年没有什么动作,但紧拧的唇暴露了他的情绪,他眉头紧锁,脸上也绑了棉絮,手腕处绕了浅浅几层绷带。后面还站着挺多人,但都是面生的。
“你们是...谁——”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整间房间传来尖锐的爆鸣声(人发出来的,随后是那些生面孔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最后进来的那个红发学长急急忙忙的挤过来滑跪在地,一副痛彻心扉的架势(好像他彻底没了一样),铂金发少年和红发少女的脸都白了几分,尤其是那个铂金发的少年,听到那句话时没有再顾上别的,几步走到他身旁抓住他的手,面上展露出的多是惊恐,声音不自觉带上颤抖,
“阿不思,你...不记得我了?”
“......”他们在误解什么。
他冷笑一下,干脆闭眼倒在靠背软枕上,声音明显哑了,很低,险些令人挺不清,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一时想不起名字能不能让我缓缓......詹...尤其是你,那个红头发的老兄,你让我印象深刻怎么可能轻易给你丢出脑子——我也想这么干,问题你做的混账事让我没法忘了...我还没死你搁着哭丧呢?!”
全场静默两秒,又恢复了热闹。嘻嘻闹闹的很多,红发女巫就朝后厉声高喊安静,打发了大部分打算来扯东扯西的人离开,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四人,相顾无言。
“莉莉那边还有课,一会会过来看你。”詹姆收了那副往日贱兮兮的神情,叹了口气,佯装认真的神态,“看来负世的重担会压在你身上了。”
“詹姆,不要乌鸦嘴了,适可而止!我就不信阿不思被分到蛇院没你一半手笔!”罗丝狠狠打了一下詹姆,对方吃痛地揉着肩,“我说真的,就是这件事结束了,食死徒那边也——德姆斯特朗的事你也知道...喂!我也是伤者好吗。”
“你这伤还没两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你的手,这个月的魁地奇比赛你要不还是好好养伤吧。”罗丝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詹姆也是毫不客气的会瞪回去,果不其然,又是一声清脆的拍击声。
“阿不思,有没有哪里还觉得痛?”
斯科皮坐在床沿边,轻轻抚上他受伤的背,他疼的侧身回避了一下,那双绿色的眼睛眯成一条上扬的弧,看起来受创的不轻。
“只要不碰这些绷带绑了的地方,是没问题。”他抬眸定定盯着好友被罩了棉布的脸,沉默了一瞬,想要上手轻触,对方却抓住了他的手,重新放在被褥上。
“你的手骨近乎全断,在重长。”似是读懂了他眼底的不解,他耐心回答。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缠满了绷带的手。确实,没仔细看,缠了绷带看不出啥。也没什么感觉。原来是因为连骨都没了。
他沉默了很久,只是那双绿色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直勾勾地盯着挚友,而斯科皮则目移向别处,不敢去看他的脸。
他知道为什么,因为相比迅速明白过原因解决完事情的詹姆、莉莉、雨果和埃塔尔,他们这边是困在更麻烦的一层,汇合后不断摸索着寻找出去的路。影局对阵,埋伏款不公扫雷,石墩巫师棋...原本都是遗弃了很久的【门】内防御设施,423道门,没人能知道主通外没有被封锁的是哪道,他们是不会愿意被困这样久的,于是硬闯在“一个方向”上。罗丝的推断与智力帮了很大忙,他就是在铆足劲输出,斯科皮则是一直警惕地在想对手的目的,协助他们。直到特拉维斯家的忠仆出手,彻底分断两方,罗丝被他用特拉维斯之锋钉在墙上,其上赋上了腐蚀毒,她的意识几近昏迷,他单独对峙特拉维斯(打掩护),让挚友先去看罗丝的状况(毕竟也就他会治疗啥的),歪打正着,敌者本意就在他,他被伯斯德家族外戚旁支查锘·伯斯德通过门钥匙丢入更深的地窖,局面变作两方鏖战,他由他们的话里得知不少消息,05年安下的黑魔王愤妒型暗面诅咒,崩化滋长抑制的魔力,棋拟不成反而心急被反捕的卜鸟...原来全在计划,包括以为只是偶然被卷入这次事件实则是最大受害者的他。
至于门415的【0719任务进程】,指的无非是那块能量阵的完成进程。
他揣测挚友看到了他一张满布恶心血液变的惨绝人寰的脸,知道自己情况这么清楚...呃,他不是很想看到挚友一副“抱歉,如果我没有停留那么久你就不会伤的那么重”的表情。
“你的脸......毁了?”
听到这话的罗丝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倒下去,詹姆听此言险些笑喷。
“没有,擦破了而已。”斯科皮无奈叹了口气,眼睛始终没有看着他。
斯科皮知道罗丝在他心中的份量,很重,也不可缺。所以当她受伤,远远的,那朵玫瑰渐渐失了活力,看上去就是被贯穿心脏的架势,他的脑海就不断响着警铃,理智崩塌。在好友说“去看看她的情况,我打掩护”的下一刻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小心翼翼地取出贯穿她身体的锋矛,用着回复药剂与速速复原。周围是魔咒轰击后巨大的声响,等到罗丝有了意识后,再度抬眼,阿不思已经在一声惊呼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前只有笑的疯狂的侍者,发动着钻心咒向着这边直扑来。
解决掉这侍从时,他们才发现这只是位侍从,通过409号门,他们抵达城堡上方塔楼天台,运气很好,迎面碰上了已在城堡四处搜寻他们的麦格教授。随后一窝蜂人再度对着这些【门】进行地毯式搜寻。
排查到415号门时,战斗已然结束,全身是血的两团肉块堆在一起,阿不思手中握着的是四年级圣诞他送的那把匕首的刀柄,上面的魔法结晶已经碎裂。他跑到阿不思面前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那个男人甚至将他死死压在那大团利石上,手骨歪歪斜斜,还有红色的鞋印——那男的还没死?!据詹姆描述的,他双目猩红,气的上前几步一把将那男人狠狠拽离阿不思身体,用力摔到地上的尖堆中,魔杖尖端已经集了绿色的光,不是哈利与德拉科阻止,“阿瓦达”已经甩他脸上了。
至于阿不思...鲜红已经染遍他全身,整个穹洞已经坍塌的不成鬼样,他就倒在大片大片尖锐的碎岩上。看到那张脸,感受到还剩下那样微弱的吐息时,心底会比看到罗丝受伤时更痛。喉头涌出的苦楚更甚,咽不下去,酸涩地发颤,却无论如何都表达不出来。是排山倒海淹没下的愧疚、是止不住一颤一颤的心疼。可那张脸笑着,僵硬地笑着。他很想将那人即刻脱离那看着就让人觉得疼痛的地方,很想立刻就冲上去拥抱他,想把那些挪不去让人痛苦的情绪转化成大喊,让他醒过来。可是这样只要不妥一下就可能一命呜呼再也看不到的他...他没法做任何事,只有目送着,陪伴着那床担架,看他被做紧急处理,身体各处被撒了一罐又一罐魔药,被缝针的头,软塌塌没有任何实际硬度的手。
因为那是和我有过过命交情的挚友。
可是在这,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挚友总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永远消失。
“你就是来了也会和我一样甚至更惨,你来了我还不能大开杀戒解决个人恩怨,说不定我还会误伤你。”
“你应该不想我想你现在这样对你露出一副很...的表情吧?”
“那就一定要在里面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斯科皮没好气地碰了碰他的手臂,对方一边吃痛地往侧边倒,一边喊冤说着他那算智斗。两人打打闹闹一阵,最后以罗丝詹姆说着先行一步离开结束。
阿不思觉得有点困,圣芒哥的消毒水味道未免有些刺鼻,正要开口让挚友离开,他打算溜进被褥躺一会。
不算重的钝痛与低落在颈部的两三点温热却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是一个极轻的拥抱,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给予拥抱行动人在做这个动作时小心翼翼,他感觉自己都快被当成易碎文物一样,现在周边的人,就是挚友都要慎重地对待他。挺不习惯的。除了温度他也没法感觉到什么实质的硬度。手软趴趴地耷拉着,整个身体窝在别人身上,显得有些憋屈。问题是...那个英勇无畏的斯科皮,无忧无虑的马尔福居!然!哭!了!
我说詹姆这样就行了...我都没痛地哭你哭什么。
他很想这样开口,但是看到他这样不大对劲的状态,音在口腔转了又转,最后啥也没说。就这样如同等身人偶一样由着他
“你和她一样。”
过了良久,他用强压情绪的声音开口,起初阿不思很纳闷,他长得也不像rose啊,性格也一点不像。我是你的木屋你发泄可以但这样就过分了...
下一句出来他才明白敢情他说的是阿斯托利娅。
“无论时间轮换多少次,她都不可能回来。”
“你呢,”他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松开了他,脸就像一秒转脸谱一般,要不是看到他猩红的眼睛(好吧他承认他吓了一大跳,无错茫然了一会),他真会以为刚刚感觉这人哭就是幻觉。
“就是个死神预约了随时准备带走的标记物。”指腹轻轻拂过他没有被绷带缠住的半张脸。那张苍白的脸离自己很近,可以看到挚友那双灰眸上方长长低垂下的睫毛,马德,那群女孩没说错,这张脸放哪不都是能把人勾倒的存在。他心头狠狠一颤,感觉呼吸局促了些。
不是他在想什么。被他说自己总是要死不死气成这样了?他没得心梗吧?这一战后影响的这么小肚鸡肠了?
说自己没事...?哪次不是斯科皮力挽狂澜紧急呼救增援他命才能保的。被抹杀的第二次时间转换器轮转,第三次差点连累着这位小少爷一起送命,这次自己要不是听会了速速复原,魔力供应量解开桎梏可控,他现在应该飘在半空参加自己的头七。
那怎么安慰?他思忖了一下,试图移动软pudding一样的手,搭在他头上,缓缓开口,
“死神敢碰煞神啊?就是它敢,以后变成阿飘,我也会在霍格沃茨转悠,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你这个最好的朋友啊。再说,在鬼门关晃悠几次了,不都有人奋力把我拉回来?”
“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
事实证明,他真的很不会安慰人,明明想高情商一点彰显他这位挚友对他的重要性,开开玩笑转移注意,结果又是一个略微失控的拥抱迎过来。
“别说诅咒自己的话了...安康顺遂的活着,知道吗?”
“我求你不要那么'正常'了,你再这样我都要哭了斯科。”阿不思无奈的点点头,道了句“我好困”,没等对方再说什么就顺势溜进被窝。
这或许真是他正面对局来的最险恶的一战,疼痛是最好的镇定剂,不需要什么加持就能让疲惫爬上百骸。睡了三天的人到底为什么能不吃不喝撑到现在。斯科皮摇摇头,又叫门外的庞弗雷夫人拿了葡萄糖点滴,庞弗雷夫人太忙,药理知识他略懂一些,按上点滴,压好床上人的背角,他也退了出去。
战事归战事,一切结束后考试进程依旧,作为积极响应英勇对抗的学员学分是加的。
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觉得世界好玄幻啊斯莱特林居然胜了?
五年级上学期的O.W.Ls模拟测验,通过两学霸的补习连拖带拉,final他取得了十二门中六门O六门E的成绩,感觉还不错。院内大多数人都没有全O你猜怎么着?超模的两学霸居然全!科!O!心里逐渐有点麻了。
“他两开挂的,我只是陪跑摸鱼店。”在面对不知名小学弟学妹采访时,正在蜂蜜公爵购糖的某黑发绿眼学长如是说,“把码和声音处理安排下?谢谢。”
“那请问您究竟是如何看待现今魔法界趋势?食死徒家庭的......”
“停一下,我都说打码联合处理了,这问题你问六年级学长、亲临此事人詹姆·波特就行了啊对我们纯路人友好点适可而止!”
在打发走了着群问话犀利且求知欲超高的学弟学妹,他泄愤着将一大把糖果塞入筐子,面无表情提着藤木篮子走到收银台,对两位站在那已久,长得平平无奇,分别身着米白色羽绒服与灰褐色貂领长呢的人抗议,
“好好好跑了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俩和詹姆待久了也变的贱兮兮的。都在卖队友。”收银女巫笑着统计并道出价钱,身着灰褐色貂领长呢,平平无奇的少年一声不吭地付了钱,三人离开开了暖灯的斜屋店铺,屋外,刚踏足檐外不久,付了钱那张普普通通的面孔笑出声,铂金发丝与苍白容颜被压在黑色棉绒毡帽下,不细看也看不太清,展露在黑瓦檐下。另外那个女生无奈的睨了这两人一眼,手中除了提着太妃糖与蜂蜜滋滋糖的塑料袋,还有一两本较小的册子。别看小,上面内容可是实打实的密密麻麻。外面纷纷扬扬飘着雪,几人踏着石子路往前,沿边的雪积的很厚,有三四年级的小獾打雪仗,远点的小坡有人在铲雪堆雪球,点点暗色印记浮现在纯白画布上,又不出多久,埋没在层层叠叠的棱晶中。
在这次离谱的食死徒大规模活动里反抗赢得胜利的几人倒是都又上了知名度,谁搞得那啥“霍格沃茨四大才子”,还什么据野史记载,阿不思·波特就是应该被分在拉文克劳,他只是能力受到短暂性诅咒罢了看他偏科的魔药天赋和魔咒潜能连斯内普院长复活都直拍手叫好放起鞭炮......“斯思间的气氛竟为一女子剑拔弩张(扯淡,当事人黑发男子回复此事不存在)”、“纵观罗丝·格兰杰—韦斯莱的智商究竟有否瓶颈”,“《格兰芬多,一段情史》(这特么说的啥)”,“《斯莱特林悲剧爱情故事》(这尼玛又是啥)”。女生私下里什么思想真就完全不让这些事件当事人知道,尤其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吃瓜最激烈,也不知道图啥。偶尔一些认出来他们的弄新闻报的小学弟学妹会问几个比较正常的问题,可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敢恭维,高阶变形术走你。阿不思觉得自己这脸挺普通就没变,事实证明这脸魅力真滴大,还是引人发现了,尤其是在蜂蜜公爵这样人气大的糖果店。
“今年圣诞假你们有什么打算?家庭聚会?”斯科皮询问,阿不思点点头,开口道,
“毕竟我们家里亲戚挺多。圣诞聚餐,外祖父母每年总会安排见一两面的。”
“维克托娃和多米尼克、路易斯每年和大舅他们来的很早,包括不怎么见的莫丽、露西——这你知道的阿不思,珀西舅舅,嗯...我觉得能少和他接触就少说几句吧。以我对外婆的了解,去年去了戈壁,今年大概要去东亚。”罗丝捋着事件发展,接上了表弟的话,阿不思表示明白,耸耸肩表示去哪都无所谓,他会走到哪摆烂摆到哪。
“这样啊。”斯科皮点头,“我大概会和父亲出游一趟,三年级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喜欢天南海北地跑,她走了以后也还继续。去哪待定。”
想起母亲的事他脸上会无意义地带上落寞的情绪,就是现在一副恹恹的神游沉思状态,睫毛下垂,在雪里倒是真有那股零帧起手阴郁美少年那味。相处了挺久了,两人也都不由得沉默了一瞬。在被爱包裹着成长的环境下,突然之间失去至亲是件没法极速抚平的疤。平日里他不会说,他们也都默契地不去过问揭伤。
“你暑假绝对就除了应酬和拜访没去哪吧。”
阿不思嘴角抽搐,上前几步倒腾倒腾了一下挚友远看就如同冰凌一样的脸。
“噫,究竟为什么你的脸能冰成这样,我还没戴帽子呢,大少爷你扛寒和体质不行啊。你这身子我真怕你还没回寝室就栽这了...”嘴上是这么说着,实际波特先生自己半张脸都埋在驼色棉质围巾中,泛着被寒风吹刮后浅浅一层红,白气顺着口鼻吐出,飘散在空气中。阿不思将手放置在他脸上,他的手也没有多暖,半指手套多半搭着只是为了看着好看(?),堪堪指节下方散着热而已,在现在刮风又下雪的大街上压根不够看的,
“反正都是去旅行的,要一起吗?不介意环境比不上你那么好的话——作为朋友。”
白雪在那头乱蓬蓬的黑发上冬一团西一团地停驻,发丝则淋着雪在凛风里若弹簧般晃来晃去。少年自己都没注意,只是笑着向他发出邀约。他的注意却分给了那一根根乱舞的发丝,憋笑着将他贴在脸上的手拿下,扫掉淋在黑发上的白絮。
明明每年冬天在寝室都要多用几发保温咒,白天贪恋床铺的温暖总是要他拖着、连续几次叫醒到教室才能正常一日,大半夜会因为冷睡不着,连日将麻瓜暖器安置一辆样搭在床上。
但这些他不会多说。
“如果你想,我也不反对,外祖母觉得越热闹越好。你觉得没法主动开口的话...我爸妈那我会帮忙传达你的意愿。”罗丝在沉默半晌后终于组织好语言,一张脸平静地望着他,褐色眸子里有点悲悯。
“可以,谢谢邀请。父亲那边我会交代。全知小姐能不能别总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那不像你。”斯科皮愣一下,随后神色恢复往日模样,回复道。
“那没办法,谁让你俩认识开头就是源自这种情绪,你说过同情是——趣,好冰...你在干什么Rose!”一个冰球打在黑色绒服上,阿不思往后退退,险些一个踉跄没站住往地上栽。
“两个怕冷的还偏要出来被雪淋。出都出来了哪有不玩雪的道理?”罗丝笑着,隔着褐色手套抛着雪球,在不经意间蓄力,几个雪球重重砸到两人身上。
“咋的和他在一块久了你也同化了。你不是我表姐你是谁,被上身了吗。罗丝·格兰杰—韦斯莱你的矜持呢你的理智呢,上半学年结束了都放飞自我人设不要了是吧。”阿不思满脸黑线地拿出魔杖,虽然凝雪速度挺慢(单纯不想用手碰冰),可命中率高啊,他起码能躲啊。一旁某金毛挺无所谓,已经被砸到一下了还差那几下吗,该湿掉就是全被打湿,也是无差别地做做样子奉承好友,谁砸下他砸回两下。直到雪花飘地趋小,霍格莫德村街边路灯已经尽数点亮,看的暖暖的让人安心,三道背影停手走远。
“圣诞也别太难过。严格说,霍格沃茨就有曾经霍格沃茨学员幽灵,桃金娘,格雷夫人,血人巴罗'差点没头的尼克'什么的。”
列车驶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站台外列车的鸣笛声冗长,水蒸气漂浮在烟囱顶,在半空拟作一团云彩,两人站在火车车间外的长廊取行李。
挚友突然说出这番话,他狐疑地看他一眼。
“就连伏地魔也有魂器去装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短暂【永生】,或许在霍格沃茨,或是霍格莫德,马尔福庄园,这辆列车,沿途你们拥有的每一样重要记忆里,她都在,在安静的窥视你的生活,希望你安好。”
挚友已经提起了黑褐色的软皮革行李箱,那双湖绿色眸子平静地对上他的视线,言辞笃定,他笑了,坏心思的薅了一把他那一头黑发,成功收获对方不满的瞪视。
“回去后会不时写信来的,你记得回信。别老那么潦草,作业也是,记得写完。”
“......你最近也死装上了,五年级开始就非常不一样,多愁伤感多了,连笑都是在敷衍。果然,恋爱误事——信我什么时候敷衍过,恨不得共享生活轨迹了都。”阿不思对于他的行为不满的嘀咕着,眼见已经从高架铁踏下来看到迎面而来的母亲,匆匆归为一句:
“我先走了,假期见。”
斯科皮站在站台边,父亲在不远处和黑发圆眶眼镜的男人谈笑风生,他向好友拥抱红色长发女人背影看了一眼,轻声答道,
“好,假期见。”
他的十五岁经历大变革后不再寻常,完成了曾经想要完成的东西,渴望的证明,以自身为名获得的人气,教授的赞赏。只是现在究竟如何他不再在意,对他而言最实用的好处是,没了那些令他憎恶的恶意揣摩的滋味,生活愉悦多了。
五年级下半年挺枯燥,主要是奔着O.W.L.s考试去的,最终结果也大差不差。除了再晋升一门古代魔文到O,还是紧赶慢赶赶不过两个同级卷王。
综合说,大事件以后对于他们就是一系列平淡的在校生活了,客套社交活动,五年级暑期三家父辈聚过一段时间,随后便各游别地找不见影,基本是看到信件一封封传递。
詹姆升入七年级,已经是在暗自计划毕业打算的事了。他们迈入六年级,N.E.E.T.课程的第一年,课业负担与日俱增。雨果莉莉则在四年级忙碌捣鼓。
可他没料到打乱他平衡与所有人生计划的一年在十六岁。
如果说东亚大陆有个神秘大国,有很多卜算者会对人说:“你命里注定有一劫,若是没渡好...”balabala地说了一大段话,他会对此报以讽刺一笑。他命里挺多劫的,还缺那劫吗。
后来他真的跨不过那劫,毕竟也没人告诉他那是精神方面的,还是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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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3(author)第四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