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深渊里，季诗语用力地托举出她的孩子。

　　淤泥吞噬了她。

　　孤独的两个灵魂最终靠在了出租屋里。

　　妈妈，你为什么……，不跟着林叔叔离开呢？

　　直到另一个灵魂的熄灭。

　　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再一次靠在冰冷的尸体旁边，却觉得无比温暖。

　　和预想中的一样，木运国回来后便对着季诗语冷掉的尸体破口大骂。

　　季司凝沉默地呆在小小的身体里，身体被系统强制性地控制着，动不了。

　　他好讨厌。

　　讨厌木运国的每一次所谓为了季诗语好的每一次家暴。

　　婚姻不是家暴的庇护所。

　　讨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

　　人在最伤心的时候总是脆弱的。

　　系统选择了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越过宿主去提取季司凝的全部信息，却在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被用力地扔了出来。

　　它看到了什么。

　　一个虚影……，看不清，的虚影，像是一团迷雾，包裹着季司凝的所有信息，以及，他的生命。

　　这是系统第一次见到bug。

　　bug正在吞噬季司凝么？

　　不太对。

　　只是包裹，说是被吞噬，不如说，像是一层保护层。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bug在用自己的方法去保护季司凝……。

　　为什么bug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等级最高最森严的地方么？

　　“我为守护他的灵魂与生命而存在。”

　　“当你知晓怎样进入这里的那一刻，信息总库的防御系统就已经支离破碎。”

　　“你们总是这样，不断地去挑战不该挑战的底线……。”

　　bug直接回答了系统的疑惑。

　　“你怎么……。”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所思考的一切。”

　　“我慎入于系统数据存在的每一个角落，而你，即使被她注入了人的情感与思考方式，但最终来说，你也不过是，一堆数据。”

　　“离开这里，不要去探寻你们不该探寻的，我会篡改你的记忆。”

　　系统还想继续问。

　　她是谁？

　　还没开口就被扔了出去。

　　[叮——，删除记忆中——，请稍后登入——。]

　　系统这边结束了，季司凝那边却没有。

　　“宁宁，你跟着小姨过吧？”

　　“小姨，给你一个新的家……。”女人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将头上的黑帽子取了下来，带在了季司凝的头上。

　　小小的季司凝仰着头，看着女人。

　　这是他的小姨——季诗瑶。

　　她也才刚刚成年，却安慰着季司凝，告诉着他，可以给他一个家……。

　　“你可以，叫我妈妈。”

　　拥抱，是悲伤遗留给后者的安慰。

　　“小姨……，妈妈……。”

　　季司凝抱住了她。

　　季诗瑶咬着下唇，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宁宁乖。”

　　安慰好季司凝后，季诗带着他去休息，小孩子闭着眼，呼吸平稳。

　　季诗瑶坐在外厅的椅子上，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林国良跳楼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

　　“季诗语死的第二天凌晨。”

　　“好我知道了……。”

　　“他死前还干了一件事。”

　　“什么？”

　　“他动用了自己的所有关系，让木运国这辈子不许再踏入江城。”

　　有人告诉她，林国良死了……。

　　他赶走了木运国。

　　有什么意思么，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