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台灯

期中考试前的晚自习，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苏半夏对着道物理题皱眉头时，后桌突然传来纸团砸背的声音。

她拆开，是解云辞潦草的字迹：“这题怎么解？”

旁边的周砚凑过来，轻声讲解：“用动量守恒定律，你看……”

苏半夏刚要点头，就见解云辞突然把物理练习册推过来，直接摊在她桌上：“听不懂，你写步骤。”

他的手指在“动量”两个字上敲了敲，指甲缝里还沾着点墨渍，大概是刚拆过钢笔。苏半夏低头写步骤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咖啡香，比上次的烟草味好闻些。

“谢了。”解云辞拿回练习册时，往她笔袋里塞了块黑巧克力，“提神。”

周砚看着那块巧克力，突然从书包里拿出袋坚果：“吃这个更健康。”

苏半夏刚接过坚果，就听见教导主任的皮鞋声从走廊传来。解云辞迅速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别告发我。”

他嚼巧克力的样子有点像偷食的松鼠，左边嘴角的梨涡陷得更深了。苏半夏忍不住笑出声时，教导主任正好推门进来，目光在解云辞鼓着的腮帮子上顿了顿：“解云辞，又吃零食？”

“没有，老师。”他说话时，巧克力沫沾在嘴角，像只偷吃的猫。

教导主任走后，苏半夏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递过去。解云辞接过时，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像羽毛轻轻扫过。

下晚自习时，苏半夏发现解云辞的物理练习册忘在了桌上。她翻开想追出去，却看见最后一页写着行很小的字：“苏半夏的名字，比物理题好看。”

字迹被划了又划，却还是能看清。她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转身时撞上周砚，对方手里的台灯晃了晃，暖黄的光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

“怎么了？”周砚扶住她，“脸这么红？”

“没什么。”苏半夏把练习册往身后藏了藏，“我去还给解云辞。”

她跑到校门口时，看见解云辞正被他爸爸训斥。男人手里拿着根皮带，高高扬起来时，解云辞突然往旁边躲了躲，皮带抽在旁边的梧桐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下次再考不上前五十，你就滚出去！”男人的吼声在夜里格外清楚。

苏半夏下意识地把练习册往身后藏，却见解云辞突然朝她这边看过来，眼神亮得像天上的星。他冲她眨了眨眼，嘴角还带着笑，仿佛刚才挨训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