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带着初夏的暖,透过电影院的玻璃幕墙,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斑。许砚知捏着电影票站在门口,白色的连衣裙被风吹得轻轻晃,像朵待放的花。
“这里。”
陆时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到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T恤,手里拿着两杯可乐,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晒得有点软,像只温顺的猫。看到她的裙子,他的耳尖悄悄红了,把可乐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等很久了吗?”他问,眼神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刚到。”许砚知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驱散了些许燥热,“电影快开始了,进去吧。”
影院里暗下来的瞬间,许砚知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屏幕上的宇宙飞船在星空中穿梭,配乐宏大又震撼,她却有点走神,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瞟向身边的人。陆时亦看得很认真,眉头偶尔会因为剧情皱一下,像在分析物理原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可乐杯的边缘。
当主角说出那句“爱是唯一的超距作用”时,他突然转过头,正好撞进她的目光里。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像藏在宇宙深处的秘密。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直到屏幕上炸开绚烂的星云,才像触电似的移开视线,耳根却都红了。
电影散场时,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影院门口,陆时亦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剥开糖纸递给她:“含着,待会儿吃日料不影响味觉。”
许砚知含着糖,柠檬的清香在舌尖散开,甜丝丝的。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句看似平常的话,比电影里的台词更让人心动。
日料店的鳗鱼饭果然名不虚传,酱汁浓郁,鱼肉鲜嫩。陆时亦把自己碗里的鳗鱼夹了一半给她,动作自然得像在分一块橡皮:“多吃点,下午用脑过度。”
“你也吃。”许砚知把玉子烧推到他面前,“这个甜,你应该喜欢。”
他愣了一下,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眼睛亮了亮:“确实好吃。”
窗外的阳光慢慢西斜,透过木格窗落在桌面上,把两人的筷子影子拉在一起,像两只相依的鸟。他们聊着电影里的物理设定,他讲着虫洞和相对论,她听不懂,却听得认真;她说着历史里的巧合,他记不住,却记得她眼里的光。
“你知道吗?”许砚知突然说,“刚才那句‘爱是超距作用’,我查了,是说两个物体无论相距多远,都会产生相互影响,就像……”
“就像我在想你的时候,你也刚好在想我。”陆时亦接过她的话,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她心里。
柠檬糖的甜味还在舌尖,许砚知的心跳却像被这句话撞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下午的阳光、鳗鱼饭和电影里的台词,都成了他们故事里的注脚,温柔又清晰。
走出日料店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陆时亦送她回家,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影子在地上时而靠近,时而分开,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下周模拟考,”他突然说,“我帮你再划点物理重点。”
“好啊。”许砚知点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那我也帮你背历史年代,保证你及格。”
“一言为定。”他伸出小指,像在竞赛前那样。
“一言为定。”她勾住他的手指,指尖传来的温度,比夕阳还要暖。
走到巷口时,许砚知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刻着字的书签,别在他的衬衫口袋上:“这个借你用几天,保佑你历史及格。”
他低头看着口袋里的书签,金属的光泽在夕阳下有点晃眼,嘴角弯得像月牙:“等我历史及格了,就还给你,顺便……”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期待,“顺便请你吃草莓布丁。”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路灯次第亮起。许砚知站在门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口袋里的柠檬糖纸还带着他的温度。她知道,这场关于物理和历史、电影和日料的约定,还会继续很久很久。
就像宇宙里的星辰,无论相距多远,总会沿着既定的轨道,彼此吸引,彼此照耀,在漫长的时光里,书写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