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城内流言四起。
“听说了吗?昨夜鎏金匣失窃,至今未寻回!”
“呵,何止?肖家那位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昨夜竟还在府里悠闲的开宴会听曲,喝的烂醉如泥,压根没去查案!”
“啧啧,我还听说……他养了个男侍卫,形影不离,怕是个断袖!”
流言像长了腿,半日便传遍大街小巷。
无期坐在刑部衙门,指尖敲着案桌,听着下属战战兢兢地汇报,唇角却挂着笑。
“大人,外头传得难听,要不要……”
“难听?”无期挑眉,“本官爱听曲儿,爱美人,有什么问题?”
下属不敢多言,低头退下。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无期!你这刑部侍郎当得可真是逍遥!”
来人一袭靛蓝锦袍,眉眼俊朗,正是无期的至交好友,子梦。
无期懒洋洋地抬眼:“来得正好,帮我查个人。”
“谁?”
“景琰。”无期压低声音。
子梦笑容微敛:“查他干嘛?”
无期指尖摩挲着酒杯,轻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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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宫中传召。
御书房内,皇帝面色阴沉,案上摊着弹劾无期的折子。
“肖爱卿,昨夜城内贼人猖獗,你身为刑部侍郎,却在饮酒作乐?”
无期拱手,神色坦然:“臣知罪。”
皇帝眯眼:“知罪?那你可知,昨夜西市又有百姓被‘黑影’所食,惨不忍睹?”
无期眸光微动——这“黑影吃人”的传闻,已持续三个月,每月必有一人失踪,却始终查不出端倪。
皇帝冷声道:“三日后便是观灯节,朕要你戴罪立功,彻查此事,还百姓一个安稳佳节。”
无期低头:“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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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无期带着李少芜来了黑影吃人的最后一个案发现场。
西市的长街寂静无人,唯有几盏残破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无期靴尖踢开一块碎石,碎石滚了几圈,撞在一处暗红色的痕迹上——那是昨日"黑影"食人留下的血迹,血迹尚且完好,没被人处理过。
李少芜蹲下身,指尖擦过青石板缝隙,捻起一撮黑灰。灰烬中,一颗闪光的银铃半掩其中,银铃上沾着血,在月光下泛着的耀光。
"流烟派的银铃"无期用帕子裹着拾起,对着月光端详,"这银铃只有流烟派的弟子才有。"
无期眸光一沉,将银铃收入袖中:"看来,黑影和流烟派有点关系。"
远处,莳花阁的灯火通明,丝竹声隐约传来。夜风卷过空荡的街巷,带起一阵细碎的呜咽,像是谁在低声啜泣
街道冷清,唯有几家青楼灯火通明。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欢呼——
“快看!新花魁首秀!”
人群蜂拥而去,无期挑眉,拽着李少芜挤进人堆。
高台之上,一红衣女子轻纱掩面,身姿婀娜,随着乐声翩然起舞。她的腰肢柔软如蛇,眼波流转间,台下男子皆神魂颠倒。
李少芜却浑身一僵。
——那双眼,他认得。
是当年那个给他饼的女孩。
可那女孩……明明早已死了。
“怎么?看入迷了?”
李少芜冷声:“她不是人。”
无期眸光一沉,还未开口,台上花魁已娇笑着捧出一枚绣球——
“今日彩头,谁抢到绣球,奴家便为他……独奏一曲。”
绣球抛向人群,竟像长了眼,直直飞向李少芜!
他下意识接住。
无期盯着他手中的绣球,笑意渐冷。
“李少芜。”他慢悠悠道,“这曲儿,你非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