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刑部急报摔在案头时，无期正给李少芜系护腕。子梦踹门而入："城南绸缎庄血案，手法像三年前'剥皮鬼'重现！"
李少芜的指尖在案卷某处一顿："不对。"他抽出两份验尸格目并排铺开，"这次的剥皮线脚更细——是左撇子。"
无期突然笑了："看来咱们的'剥皮鬼'收了个徒弟。"
子时三更，废弃染坊内蛛网密布。李少芜扮作绸缎商独自坐在堂中，面前摊着匹猩红锦缎——正是凶手最爱的颜色。
"大人，"暗卫从梁上垂下绳索，"所有出口都..."
"嘘。"无期突然按住他，指尖沾了沾窗台上的灰，"已经来了。"
黑影从房梁扑下时快得惊人。李少芜横剑格挡，却被一道银丝缠住手腕——正是验尸格目里描述的剥皮工具。
"肖无期的侍卫也不过如此嘛。"黑影怪笑着收紧银丝。
"叮！"
一枚铜钱击断银丝。无期从阴影中踱出，剑尖挑着个香囊："曼陀罗花粉混蛇毒，好配方。"
凶手暴退三步："肖无期！你..."
"我怎么？"无期剑势如虹，三招挑飞对方面具，"不该看破你故意模仿师父的手法？还是..."剑锋突然抵住凶手咽喉，"不该发现你是韩家养的死士？"
那人被捉拿，按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手腕滴在锦缎上，晕开一朵朵暗花。李少芜突然发现内力滞涩——银丝上淬了毒！
被按在地上的凶手突然狞笑："肖大人武功这么高，养个侍卫做什么？"他歪头吐出口血沫，"莫非李少芜是...啊！"
惨叫声中，无期碾碎了他腕骨："本官的私事，轮到你嚼舌根？"
转头却见李少芜脸色苍白地倚在柱边，状态不太好。
肖府西厢的烛火彻夜未熄。无期捏着银针的手稳如磐石，眉眼微皱。
"曼陀罗混蛇胆毒。"他声音冷冷，"再深半分就伤到筋脉了。"
李少芜垂眸看着缠绕绷带的手腕："无碍。"
烛花突然爆响，无期内疚："是我托大了。"碎瓷扎进掌心，血混着药汁滴落，"明知韩家设局还让你..."
"肖无期。"李少芜突然连名带姓叫他，从怀中掏出块素帕按在他流血的手上，"我选的。"
无期无奈。李少芜总是如此的要强。让人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次日清晨，子梦踹开院门时，正看见两人在石桌边下棋。
“不好了！有人要针对肖家。”子梦着急忙慌的说道。
无期一笑：“针对肖家的还少吗？皇上都在针对肖家呢，你急什么？”说完继续下棋。
“哎呀，不一样！”子梦看着他们还在悠闲的下棋，更着急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无期抬眸。
李少芜也停止思考棋路，看着子梦。
子梦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无期终于皱了皱眉。
这次真的不一样。
李少芜听完继续下棋。作为肖无期的人，肖无期在哪他在哪。
李少芜微微一愣。自己竟然会那么想……
第二日寅时刚过，肖府的大门便被金吾卫的重锤砸得震天响。无期披衣起身时，院中已站满披甲执锐的禁军，火把将黎明前的天色照得血红。
"奉旨搜查！"刑部尚书赵严抖开明黄绢帛，"有人告发肖府暗藏剥皮案真凶，私炼邪术！"
地窖入口被暴力破开时，腐朽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墙上悬挂的七盏人皮灯笼尚带余温，灯罩上依稀可见扭曲的五官轮廓。最骇人的是角落那口大缸——里面漂浮着三张完整的人脸皮，浸泡在琥珀色的药液里。
"老爷！老奴冤枉啊！"管家老赵被按在染血的行刑架上，手腕脚踝全是新鲜的勒痕，"这些物件昨夜还不曾..."
赵严一脚踹翻木架："罪证确凿，还敢狡辩！"
"报！"一名金吾卫从书房冲出，"发现《剥皮秘术》竹简三卷！"
"报！西厢房搜出淬毒银丝三十丈！"
"报！马厩底下埋着六具骸骨！"
每一声通报都像重锤砸下。无期站在廊下冷笑，看着自家仆役一个个被铁链锁走——厨娘抖如筛糠，马夫瘫软在地，连浆洗的老嬷嬷都被套上枷锁。最后被压上来的是肖母肖父甚至连小孩都没放过。
肖母低声凑到无期耳边问："发生何事了？怎么突然被查了？"
无期笑了笑："没事。被倒打一耙了。"
"肖大人还有何话说？"赵严抖着搜出来的"罪证"，正是无期前日刚绘制的皇城布防图，如今被朱砂改成了邪阵图谱。
李少芜的剑刚出鞘三寸，就被十张强弩对准眉心。无期按住他手腕轻轻摇头，自己却被两名力士反剪双臂。
"本官倒要看看..."赵严凑到无期耳边低语，"你这只小狐狸，这次怎么跳出猎人的网？"
无期冷笑一声。一定要跳吗，咬破网不就行了。
朱红的封条交叉贴在肖府大门时，无期最后看了一眼生活多年的宅院。
李少芜的佩剑被强行收走。这一点李少芜非常不满。他看了一眼无期，无期眼神安抚他。
最讽刺的是——那包引发争端的墨丝兰种子，此刻正捏在赵严手里把玩。
"带走！"随着一声令下，沉重的镣铐锁住了三人的手腕。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有人朝他们吐口水，骂着"剥皮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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