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发现

数学课上，鹿晚晴撑着下巴盯着黑板，那些公式和符号像天书一样从她眼前飘过。她的笔记本上全是随手涂鸦的小人儿，没有一个与课堂内容相关。

"鹿晚晴同学，请上来解这道题。"

数学老师的声音像一道惊雷把她拉回现实。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她硬着头皮走上讲台，盯着白板上的题目手足无措。

"需要提示吗？"老师问。

鹿晚晴感觉脸颊发烫，正想摇头认输，一个声音从教室后方传来：

"老师，这道题可以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来源——是程修远。他坐在最后一排，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

数学老师眼睛一亮："非常好，程同学。鹿同学，你回到座位吧。"

鹿晚晴低着头快步走回座位，心里五味杂陈。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尤其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学霸。

下课铃响，她迅速收拾书包准备逃离，却在门口被程修远拦住。

"你的数学基础太差了。"他直截了当地说，"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升学。"

鹿晚晴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生。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镜片后的眼睛像两颗黑曜石，冷静而锐利。

"关你什么事？"她反问。

"作为学习部部长，帮助同学是我的职责。"程修远递给她一张纸条，"每周三、五放学后，图书馆二楼。我可以给你补习。"

鹿晚晴盯着那张纸条，上面工整地写着时间和地点，字迹像印刷体一样标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接。

"谢谢，但不必了。"她转身离开，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程修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慢慢收回手，将纸条重新折好放进口袋。

那天下午，程修远因为学生会工作留到很晚。经过西区那栋老旧的实验楼时，一阵钢琴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旋律忧伤而美丽，像是有人在即兴创作。鬼使神差地，他循着声音走去，最终停在一间废弃的音乐教室门前。

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鹿晚晴正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音乐中，表情比平时柔和许多。

程修远屏住呼吸。这与他印象中那个倔强的艺术生判若两人。

曲子结束时，鹿晚晴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门外程修远的目光。她猛地站起来，琴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在偷听？"她冲到门前，脸上写满愤怒。

程修远罕见地有些慌乱："我只是路过..."

"学生会部长也学会偷窥了？"鹿晚晴讽刺道，"还是说这是你的新爱好？"

程修远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会弹钢琴。"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鹿晚晴抱起放在琴凳上的书包，"那是我自己写的曲子，不准告诉别人。"

"为什么？它很美。"

鹿晚晴停下脚步，惊讶地回头看他。程修远的表情出乎意料地真诚。

"因为..."她咬了咬下唇，"那只是随便弹弹，不值一提。"

程修远突然说："我以前也学钢琴。"

这次轮到鹿晚晴惊讶了："你？"

"六年。"程修远的声音低了几分，"直到初二那年，我在一场重要比赛中失误...之后就没再碰过钢琴。"

走廊陷入沉默。鹿晚晴第一次在这个总是完美无缺的学霸脸上看到了一丝脆弱。

"每个人都会失误。"她最终说道，语气比平时柔和，"我上周的素描作业被老师批得一文不值。"

程修远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们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鹿晚晴也笑了："是啊，比如你的数学好到令人发指，而我..."她做了个夸张的崩溃表情。

"提议仍然有效。"程修远说，"我可以教你数学，你...也许可以教我重新弹钢琴？"

鹿晚晴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阳光在她的发丝间跳跃："成交。不过我先声明，我可不是什么好老师。"

"彼此彼此。"程修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走廊的地板上交织在一起。谁也不知道，这个偶然的相遇会如何改变他们的高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