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鹿晚晴咬着吐司冲进图书馆时，程修远已经在那里了。他面前摊开的不是往常的数学课本，而是一叠彩色便签和几支荧光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鹿晚晴拉开椅子，故意把书包扔在桌上发出响声，"程大学霸居然会用彩色文具？"
程修远头也不抬，继续在便签上写着什么："研究表明，色彩刺激有助于记忆留存。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我调整了教学方法。"
"我的特殊情况？"鹿晚晴挑眉。
"阅读障碍。"程修远推了推眼镜，"虽然不是严重到影响日常生活，但足以让你在解数学题时抓不住重点。"
鹿晚晴的吐司卡在喉咙里。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连班主任都不知道。"你怎么..."
"你解题时会不自觉地颠倒数字顺序，阅读长题干时眼球运动轨迹混乱。"程修远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上周四那道立体几何题，你把'6cm'看成了'9cm'。"
鹿晚晴放下吐司，突然没了胃口。被人看透的感觉像被扒光了站在阳光下，既羞耻又莫名释然。
"别那副表情。"程修远终于抬起头，递给她一张思维导图，"我重新编排了函数知识点的逻辑结构，用颜色和图形代替纯文字说明。"
鹿晚晴接过那张纸。往常密密麻麻的公式被分解成一个个彩色模块，箭头连接着相关概念，边缘还画着简笔示意图。这不像程修远一贯的风格——太生动，太有...创意了。
"你熬夜做的？"她注意到他眼下的淡青色。
程修远避开她的视线："不费事。现在试试这道题。"
题目还是那道让她头疼的立体几何，但被拆解成了几个彩色步骤。鹿晚晴按照指引一步步推进，竟然出奇地顺利。
"居然...做对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答案。
"你的空间想象力本来就强，只是被文字困住了。"程修远嘴角微微上扬，"继续。"
两小时过去，鹿晚晴破天荒地完成了十道大题，正确率超过八成。她伸了个懒腰，发现程修远正盯着她看。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你解题时..."程修远似乎在斟酌用词，"会不自觉地哼歌。"
鹿晚晴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哼那段原创旋律。"啊，坏习惯。打扰到你了？"
"不，挺好听的。"程修远低头整理笔记，耳尖却微微发红，"下周的期中考试，你应该没问题了。"
鹿晚晴突然凑近："程修远，你其实没那么讨厌，干嘛整天板着脸？"
程修远僵住了，眼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时间到了。"他猛地后退，差点带倒椅子，"明天钢琴课别迟到。"
看着程修远近乎逃跑的背影，鹿晚晴忍不住笑出声。原来高岭之花程修远，也会害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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