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欢抬头望去,正对上庄世寒的眸子。
是他!祝清欢本以为自己与对方熬了这么久,祝府的人或白谅会来搭救。可…眼前之人偏是自己对立面的庄世寒。
但也是,以白谅离此处的距离定也来不了。可祝清欢心里却还是有些失落。
庄世寒再上三箭直对那人,未等其发箭便仓皇逃窜。
离走前还对其余人喊道:“援兵来了,快走!”
但庄世寒的箭却未如其所愿。箭矢下未留活口。
从墙沿上下来,庄世寒便第一时间为祝清欢拔去了银针。
“庄公子,你此番救我有何目的?还是说这本就是你设下的局?”
庄世寒提着只野鸡在祝清欢面前晃了晃。
“庄某打猎徒经此地,小姐怎么想我管不着!”
祝清欢倒也没因这一句话否定自己的猜想。
“你放了个活口,不怕他回去同白青告发吗?”
“小姐真觉得这么多人全是二殿下的人吗?”
说罢,庄世寒便转身离去,心里暗笑道:这太师真是好算盘!此番他倒进退皆可。
虽其想不透杀了祝清欢有什么好处,但他既如此做了,便不能让他活太久!
祝清欢起身擦了擦衣袖上的灰渍,望向庄世寒的背影,思索着要怎么还这个恩情。
不管是不是庄世寒有意为之,此次脱险也都是因其相助。
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些什么,特别是相识而不相熟之人。
祝清欢刚出巷子,便迎面遇上赶来的祝展。
身后还有不下百余人的家丁。
“清欢,你伤着哪没有?我去请太医院的医师!”
祝展见自己女儿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握着祝清欢的手也有些发颤,不过幸是一切都安好!
“父亲,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无伤大雅。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罢,祝清欢便向擂台跑去。
祝展见祝清欢跑得还是如之前一样脱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祝展一文弱书生竟还能有如此善武的女儿!”
随即,其对着家丁道:“进去把尸体收了!”
“大人,那你说来刺杀小姐的会不会是二殿下,或是安定候府安排的人?”
祝展点了点头:“这京中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连我祝展的女儿都敢来碰,我要向皇上请示彻查此案!”
祝清欢一路狂奔,路上猛地想起庄世寒那番话,而此次也是太师引自己出来。难道……
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打消。她不相信太师会是这般之人,也不信有人能在精忠潜伏大半辈子。
更何况,太师这么做又有何意义?
若太师真想引自己出来定不会自己出面引人怀疑。应是自己想太多了!
刚到擂台处便见午膳已快备好。
祝清欢想进去告诉白谅,但又停了下来。
毕竟庄世寒还是白青的人,最好是不让白谅知晓自己与他有接触。
正好,一只兔子在里面蹦跶。
随即,祝清欢走了进去。
“可否帮我盛一碗饭?”
厨子显然也是被吓到了,毕竟白青对他叮嘱过不能毒害祝清欢。
“这…小姐,你确定要与劳工吃同样的饭菜?”
祝清欢也借机试探了一番。
“对呀!有什么问题?”
厨子不由捏了把汗,他本想到时骗白谅等人太师找他们到府里一叙。如今…麻烦了!
他本以为三人专于筑台,不会提前找自己盛饭。
若是否决,当场便会被拆穿!
“小姐,这…饭菜尚未完全煮熟。你可否先等等?”
“哦!对了,来的路上太师让我向你们传达……”
未等其说完,祝清欢便将其打断。
“没事,那有只兔子,我盛些给它!”
“小姐,这…”
“这饭菜又无毒,为何不可。兔子吃点半熟的饭,应也不会怎样吧!”
看来此人是铁了心要拆穿自己,无奈,也只得照做。
祝清欢端着膳食蹲到了兔子旁边。
厨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多希望兔子不将其呑下。
但一切事与愿违。
果然,不出一会儿,兔子便口吐白沫,应声倒地。
“饭菜有毒!”
众人的目光都被祝清欢这一嗓子引了过来。
“清欢,怎么了?”
“我刚才盛了点饭菜给这个兔子,没想到。”
白谅看了眼倒地的兔子,瞬即明白了。
目光投向厨子。
见事已败露,其心已乱作一团。如今或许换掉白谅是最好的选择。
虽自家殿下让他切忌对白谅动手,但此一时彼一时。
后面的事情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便让这成为他为自家殿下做的最后一事!
“白谅,去死吧!”
其从衣袖掏出匕首,朝白谅刺去。
“阿谅!”
见匕尖正指白谅,陈焕一时慌了神,拔剑封喉!
血溅到了脸上,但也未顾了这么多。忽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刚才对白谅的称呼是否太过越界?
而祝清欢还在一旁。
“小人失礼,请殿下责罚!”
祝清欢心里不禁冷哼:装模作样!但碍于白谅并未直接开口。
白谅心里虽乐开了花,但还是装到:“那我便等回了府再罚你!”
祝清欢拳头捏地嘎吱作响,但理智倒战胜了心中的怨气。
“白谅,如今怎么办?”
“能想出此计的人除了白青还有谁,向父皇上奏要求彻查!或许还可借机除白青!”
“可殿下,我担心!”
“陈待从,这轮不到你说话!”
白谅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缓和。
“好了,好了,火气莫要这么大!以后大家可还多得是机会一起携手。关系,不能搞这么僵吗!”
陈焕见状也连忙接话:“祝小姐,小人刚才冒犯了殿下,也请小姐恕罪!”
祝清欢白了一眼,转身走去。
白谅见此也跟了上去。
还在陈焕耳边留了句:是你让我罚你的哦!
红晕从其耳根袭上。脑中不禁浮出画面。
等等!陈焕,你在想些什么!
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陈焕只觉羞耻。自己怎得如此龌龊!
但见白谅背影渐拉远,便也追了上去。
陈焕总觉得,若将白青逼急,安定侯那边定会做出返击。一切…是不是要等稳妥了,再一击致命?
看样子,自己现在应是开不了口,到时,见招拆招便是了!
若本可先下一城,因自己犹豫而失策,便不好了!
也不什么时候,陈焕做事开始有些优柔寡断,或本是就没有太果决。
“清欢,怎么感觉你气色不太对呢?”
“那应该是你感觉错了。”
祝清欢这直来直去的回答倒怼得白谅无话可说。
………
三两到了殿外。
“殿下,你与祝小姐进去便可。我在外面守候!”
“好!”
“公公,麻烦告诉父皇我与清欢求见!”
过了会儿。
“殿下,请吧!”
两人进到了殿内,却发现祝展与白青已至。
白谅不禁泛起疑惑:祝展来此处是为何?
祝清欢心头咯噔一下!自己父亲不会是来上奏皇上自己遇刺一事吧!
“谅儿,你来此处是有何事!”
白青见白谅与祝清欢同至,不禁心紧。此事莫非是败露了!
虽此招是险棋,但自己都将计划安排得不说天衣无缝,但至少不会很容易发现!
莫非是有人告密!
“儿臣只是想向父皇禀报件事!”
“何事?”
白谅把来龙去脉讲述完了后,皇帝将白青投向了白青。
果然!自己如今倒又被反将了!
但刺杀祝清欢一事的确不是自己所做!而这京中又有谁能养这么多死待?
杀了祝清欢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虽已对自己这父皇失望,但也没想到他能把揣着明白装糊涂玩到这种地步。
“二殿下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呀!先是刺杀老臣独女,再是想毒害百姓!”
“下一步是不是想效仿唐太宗,弑兄杀弟!逼父退位呀!”
祝清欢遭刺杀?白谅刚组织好语言想借机下白青一城,便收到此消息。
难怪祝清欢脸色不好。
“清欢,祝叔叔所说是否为真?”
事已至此,祝清欢也只得点了点头。
白谅心中心疼与愧疚交加。她遭遇了此等事竟还要自己抗。不愿吐露半个字。
若不是正撞祝展弹劾白青,自己怕是不知多久才会知晓。
但她对自己的真心却好似不再换来自己的那份赤诚。
或是陈焕给自己的照顾能刚好补缺自己童年的缺失,祝清欢给自己倒像是默默的守望。
“白青,你可真是好样的!上次陷害陈焕,这次刺杀清欢。你的阴招就是对我身边人下手吗?”
白谅心如同被灼烧般,若这次被刺的是太师,会不会就让他得逞了!
白青归京,自己本没半分敌意。太子之位也无心相争。只想过好安稳的生活。
可为何他就是要拿自己当作最大的敌人?接二连三使阴招!
“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想想,祝清欢的武力,我刺杀她是嫌自己府上太多家丁了吗!”
“所以你的意思指我派人行刺清欢,嫁祸于你?”
“呵!有尝不会?白谅,莫要再显得自己清高,圣洁!”
“你当是未见识过边关的苦寒吧!夏日烈阳挂天,冬日雪封万里!无数将士死在凛冬!我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了!”
祝清欢鼓起掌来。
“论偷换概念这招,殿下您可真是炉火纯青!原来只要在边关受过苦便可滥杀无辜!毒害百姓!”
“你又有何佐证!只凭你一张嘴吗!”
如今自己也只有咬死不认,才可能翻盘。
“那百余名劳工皆可佐证!皇上可以挨个召见,看回答是否一致!”
“那你又怎可保证你们未串通一气!”
祝展又开口:“殿下,老臣明白你的计谋了!是想毒害百姓后再伪装成大殿下栽赃于你。只不过提前被小女发现了!”
“你!”
白青渐渐落于下风。
白谅悲喜加剧。
他本未想一击毙命,只是通过一桩桩,一件件堆叠起来。最后再来一件大事!让白青彻底溃败。
如今目的倒以快达到。
“安定侯求见!”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