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许玲月抱着许玲音缩在角落里颤抖着哭泣,海棠则护在两人身前,蹙着眉望着面前的人。周立似有不满般踹了踹身前的小厮,看似一副为面前三人考虑的说道:
周立.“平日怎么教你们的?怜香惜玉懂不懂!?还有你,人家蝴蝶要活的,你给人抓个死的,学着点儿!”
许七安心中咯噔一跳,一抹不好的预感瞬间升起,便握紧了手中的糖葫芦,朝着那个小院跑过去。魏昭无暇多言,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脚步挤进人群。
许七安见妹妹被围在中间,为首的人正要伸手触碰到许玲月的脸颊,便也顾不得许多,一溜烟便将人推开,自己则将许玲月从地上扶起来,将她连带着许玲音一同护在身后。
海棠见是许七安和自家小姐,知晓周立是个风流成性的人,生怕自家小姐受了惊,便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将魏昭护在身后。
许七安将买来的几根糖葫芦分给面前的三人,在魏昭诧异许七安在买糖葫芦时也买了自己的那一份时,他却压低了声音对魏昭道:
许七安.“魏姑娘,劳烦你带着我妹妹赶紧走。”
魏昭颔首,便也顾不得什么了,转头朝许玲月道:
魏昭.“玲月姑娘,劳烦你跟我走。”
后头的周立见一个比许玲月还美貌的小娘子好不容易出现,现在又要走,便想上前追,可谁知人还没追上,他便被许七安拽住胳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昭带着许家姐妹越走越远。
待走到无人注意的地方时,许玲月拉住魏昭的袖子,面色仓皇:
许玲月.“魏小姐,现在咱们去哪里?”
魏昭.“跟我回打更人衙门。”
魏昭面色微沉,平日里一向温婉柔和的语气此刻也多了几分严肃:
魏昭.“刚才那个人是户部侍郎的公子周立,若你大哥与他起了冲突,以户部侍郎的地位,只怕你家无力与周家对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打更人出面解决。”
许玲月知道魏昭是魏渊的女儿,也深知那户部侍郎虽是三品官员,但魏渊毕竟是御前的红人,论地位和威望,那周立再怎么跋扈也不敢对魏渊的女儿如何。
许玲月.“好,多谢魏小姐了!”
魏昭颔首,但也知许玲月的父亲许平志是御刀卫,如今他的侄儿女儿有难,还是该遣人告知一声才好:
魏昭.“你父亲今日在何处?”
许玲月.“在李百户家喝酒。”
魏昭点了点头。
御刀卫的李百户她是知道的,之前查税银案时,卷宗上也有写过他家住址,便转头吩咐海棠:
魏昭.“海棠,劳烦你跑一趟,去李百户家将今日的事情告知许平志。”
海棠领命,便转身离去,匆匆消失在街巷口。
只是,那周立素来嚣张跋扈,如今许七安当着他的面将许玲月带走,只怕以他的作风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若今日无人相助,只怕以周立的性子,当真会对他赶尽杀绝。魏昭心中忧虑,便掏出火信,拉了铜环,一道淡淡的火光自竹筒中飞出,迅速升空,在天空中炸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烟花来。
一直在附近的银锣李玉春自然也瞧见了这道火信。
这火信虽然是打更人的火信,但却没有多少人有资格使用。
他随手招来身边的铜锣宋廷风:
李玉春.“那里是哪里?”
宋廷风顺着李玉春指的方向眯了眯眼,
宋廷风.“好像是顺城街。”
李玉春心下一沉。
顺城街?
今日小姐好像出了门,说是要去桂月楼来着,桂月楼似乎就在那个方向。
李玉春.“不好,小姐怕是出事儿了。”
李玉春的动作很快,不过小片刻钟便已带着宋廷风和朱广孝以及一干铜锣到了魏昭和许家姐妹的跟前。
他侧目,见魏昭身边只有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带着一个孩童,面色仓皇的跟在魏昭身边,反而平日她出门总是带着的海棠姑娘却不再身边,心中咯噔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骤然升起。
李玉春.“小姐!小姐,你无碍吧?海棠姑娘呢?怎么不在身边?”
魏昭.“我无事。是这位姑娘家里的兄长有难,李玉春,还要劳烦你走一趟,去周立在外头租赁的宅子将她兄长带出来。”
李玉春了然。
这姑娘看着也不像是哪个权贵人家的小姐,想必是因容色清丽叫那周立起了歹心,被她兄长瞧见,这才起了冲突。
只是那周立毕竟是户部侍郎的公子,户部侍郎再怎么说也是三品官员,以他家的根基根本就不是周家这等权贵的对手。
魏昭是魏公之女,虽从不插手打更人衙门的公务,可魏公重视她,她在京城里的地位也不算低。这姑娘能求到魏昭面前也不算什么奇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