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雨水顺着向云楠的发梢滴落，在豪车真皮座椅上留下深色痕迹。简默递来毛巾时，手指微微发抖。

"哥哥，您脸色很差。"

向云楠接过毛巾，却没有擦拭。后视镜里，外滩十八号的霓虹越来越远，像沉入水底的星河。他攥着口袋里的纸团——沈墨写满日期的那张纸条，边缘已经被他揉得发毛。

"直接回诊所。"向云楠摇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明天早上的团体治疗..."

一声刺耳的急刹打断了他的话。简默猛打方向盘，一辆黑色SUV突然横挡在路中央。三个黑衣人迅速下车，为首的敲了敲驾驶座玻璃。

"向先生，沈总请您过去。"

向云楠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摸向手机，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没电关机。简默试图倒车，却被另一辆越野堵住退路。

"告诉他，"向云楠声音冰冷，"有什么话去法庭上说。"

黑衣人竟笑了笑："沈总说您会这么回答。"他递过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是他的诊所被控制，好几波人闯进砸了个稀碎，还有简默的报告

向云楠的指甲陷进掌心，他太了解沈墨了，疯子

"我跟你们走。"他推开简默阻拦的手，"送这孩子安全回家。"

简默想阻拦，向云楠却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哥哥…”

换车的过程像场默剧。黑衣人一左一右夹着他坐进SUV，全程无人说话。车子驶向外滩相反方向，穿过隧道，直奔浦东最高端的住宅区。

顶层公寓的电梯需要指纹解锁。向云楠站在镜面电梯里，看着自己苍白的倒影。两年心理医生的经验告诉他，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创伤性事件，但他奇怪地感觉不到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门开了。沈墨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手里端着半杯琥珀色液体。房间很大，装修极简到近乎冷漠“向医生，敬你的绝情”

"欢迎回家。"沈墨转身，眼底燃烧着向云楠熟悉的暗火。

"放过简默"

"安全到家了。"沈墨抿了口酒，"我还不至于对个孩子下手。"

向云楠冷笑："只是用他当人质？"

"有效，不是吗？"沈墨放下酒杯，缓步走近，"就像你用我的愧疚感当盾牌。"

距离缩短到呼吸相闻，向云楠闻到沈墨身上浓烈的威士忌味道。这不是他平常喝的牌子，更烈，更呛，像在刻意麻痹什么

"我知道你去了，纸条看了"沈墨的手指抚上他的衣领。

"扔了。"

"撒谎。"沈墨突然抽走他口袋里的纸团，展开抚平，"你连折痕都没舍得多加一条。"

向云楠别过脸。窗外是整个上海的灯火，而他们站在离地三百米的玻璃牢笼里，像两只困兽。

"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沈墨的声音突然放轻，"这两年我给你自由"他的指尖划过向云楠锁骨上方一处淡疤，那是冰岛旅馆暖气片刮伤的“可你却没让自己自由，还给自己整了个大学生麻痹自己"

"我们早就结束了。"向云楠挥开他的手，"医院那几天不过是..."

"是怜悯吗？"沈墨猛地掐住他的下巴，"还是说，向医生终于发现自己也有治不好的病"

这句话像刀捅进心脏。向云楠剧烈挣扎起来，却被沈墨反剪双手按在落地窗上。冰凉的玻璃贴着前额，身后是沈墨滚烫的躯体。这个姿势太过熟悉，熟悉到令人作呕。

"放开！"

"不。"沈墨的唇贴上他耳廓，"这次轮到我说了算。"

突然的刺痛从颈侧传来。向云楠感到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随即是迅速蔓延的麻木感。镇定剂——他作为医生太熟悉这种反应了。

"混账..."视线开始模糊，向云楠用最后力气肘击身后人，却软绵绵像打在棉花上。

沈墨接住他下滑的身体，动作近乎温柔："睡吧，医生。等你醒来..."后面的句子沈墨咽了下去，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的眉眼

向云楠恢复意识后试图睁眼，眼睛却被什么东西蒙住，耳边是秒针转动以及各种机器运行的声音

沈墨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某种金属质感的冷意"醒了？我们的游戏室。"沈墨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按下"手机信号屏蔽，应急按钮直接连我的私人安保团队"

向云楠感受到了自己的处境，四肢都被真皮束缚带固定在床上，颈间是一个宽度约三公分的黑色皮质项圈，内侧似乎嵌着电子元件

"放开"向云楠嘴角泛着冷意“沈墨，你该知道我也可以让你滚出上海”

沈墨俯身，手套抚过项圈边缘："定制产品，向医生"他按下某个隐藏按钮，项圈内侧弹出个微型气囊，"窒息游戏专用"

向云楠瞳孔猛的收缩，不住的剧烈扭动，项圈立刻开始充气，压迫感顺着气管直达肺部

"嘘..."沈墨在他即将昏迷前解除压力，"这才刚开始。"

氧气突然涌入的刺痛让向云楠咳嗽起来

他眼中那股强烈的对抗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屑与嘲讽，好像在嘲笑对方，凭借一个项圈就想让他求饶

"沈墨，你可真他马混蛋"向云楠嘶哑地骂道

沈墨摘下手套，抚摸着对方的脸，还是强行捏开了他的嘴，把口塞放了进去

沈墨拍了拍向云楠的脸，脸上是对自己艺术的欣赏“向医生，我们圈子里的人都会有一个安全词，可是我觉得以你的薄情，强迫你说出来也没什么用，所以今天，你不需要安全词”

沈墨很久都没有离向云楠这么近了，他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的笑，而床上的人，已经口水糊了下来“向医生，接下来你只需要点头获摇头”

沈墨按下项圈侧面的录音键，"现在，告诉我当年为什么离开，因为你不喜欢我去调别人吗"

向云楠别过脸，不理他

项圈再次充气。这次时间更长，向云楠的指尖开始发麻，全身都在颤抖，下意识的点头

沈墨看着对方这样不由想笑，这次时间加到两分钟，向云楠的脸色已经泛白“好，下一个问题，这两年，你想过回到我身边吗”

气压突然释放。向云楠大口喘息，唾液顺着嘴角流到项圈上，他点头又摇头，只是等着下一次窒息感来临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