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菲斯被窗帘缝隙透进的阳光唤醒时，身侧的床铺已空。
他揉着熬夜写稿的太阳穴走向厨房，却见爱丽丝正踮脚从柜顶取咖啡豆罐子，睡裙肩带滑落一半也浑然不觉。
他悄声上前，一手稳住罐子，另一手将她的肩带拉回原位：“夫人，需要帮忙吗？”
爱丽丝耳尖泛红，转身将半杯黑咖啡塞给他：“某位小说家昨晚工作到三点，今天该喝双倍浓度的提神药。”
他笑着接过杯子，指尖蹭过她手背的旧伤疤——那是她在欧利蒂丝庄园调查时留下的痕迹。
如今疤痕浅淡，如同噩梦逐渐褪色，只剩晨间咖啡的苦涩醇香。
奥尔菲斯盯着稿纸上的空白焦躁转笔时，一只毛色油亮的三花猫突然跳上书桌，毛茸茸的尾巴扫翻了墨水瓶。
“爵士！”爱丽丝冲进来抢救稿纸，猫却钻进奥尔菲斯怀里撒娇。
“你的猫又谋杀我的灵感了。”他佯怒捏猫爪垫，却被爱丽丝顺势塞进一叠剪报：“换换脑子？我找到了你提过的那篇战地药剂师报道……山姆·波本的研究，或许能当你新书的素材？”
他翻看剪报上她娟秀的批注，忽然握住她手腕：“比起资料，此刻更想写我夫人——她总在我卡文时送来解药。”
猫在两人膝头咕噜打盹，墨水渍在稿纸角落晕染成小小的爱心。
雷雨夜总让奥尔菲斯旧伤发作。
他蜷在沙发里冷汗涔涔，恍惚间听见金属器械碰撞声——是爱丽丝在调制药剂。
多年前山姆·波本的配方经她改良，已成缓解神经痛的良方。
“张嘴。”她将药匙抵在他唇边，他偏过头躲闪：“苦得像黛米的失败调酒。”
“哦？那小说家先生更想选‘喂药吻’？”她挑眉的模样像极了当年那个举着相机威胁贵族的倔强记者。
他笑着咽下药，将脸埋进她散着茉莉香气的颈窝：“……下次装病能换这种疗法吗？”
窗外暴雨倾盆，怀中暖意如春。
周年纪念日，奥尔菲斯带回一束蓝紫色勿忘我。爱丽丝修剪花枝时轻笑：“你第一次送我花，是庄园废墟里采的野菊，还说‘临时道具罢了’。”
他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现在想听真话吗？当时怕花枯了你难过，偷夹在小说稿里做成标本……”
话音未落，爱丽丝变魔术般笑着抽出旧书页，褪色的野菊标本旁添了一枝新晒的勿忘我。
“看，它们永不凋零。”
夕照将依偎的身影拉长，仿佛时光也愿在此刻停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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