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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此私自愧

岁寒知松柏之后凋也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 白居易《观刈麦》

原为诗人看到农民劳作的艰辛,联想到自己未从事农耕却享受俸禄,深感惭愧,整日难以释怀。在本文中自有深意。

刑房内,炭火噼啪作响,空气灼热而粘稠。彦松屏退了所有人,亲自执刑。苏贞柯被剥去所有蔽体之物,赤身地绑在刑架上,像一件待价而沽又即将被损毁的祭品。腿间柔软的毛发被仔细剃净,暴露出脆弱的肌肤。赤红的烙铁在炉火中烧得发亮,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苏贞柯闭上了眼。彦松拿起酒壶,烈酒倾泻而下,浇淋在他大腿根部上方、小腹下方的敏感肌肤上,冰冷的刺激让他肌肉瞬间绷紧。一块粗糙的麻布,被强硬地塞入口中,堵住了所有可能溢出的声音。下一秒,滚烫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烙铁,狠狠按在了那片被酒精浸润、变得格外敏感的皮肤上。

“滋——!”皮肉焦糊的气味瞬间弥漫。剧烈的疼痛如海啸般席卷全身,冲垮了意志的堤坝。苏贞柯的身体在刑架上剧烈地弓起、痉挛,被麻布堵住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的、野兽般的呜咽。汗水、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一个屈辱的、永恒的奴印,就此烙下。

苏贞柯被抬回那间弥漫着血腥和药味的囚室,如同被丢弃的破布。高烧如同地狱的业火,瞬间将他吞没,烧灼了整整五日五夜。意识在滚烫的熔岩和冰冷的深渊间沉浮。破碎的画面、尖锐的疼痛、林良濒死的眼神、彦松深不见底的眼眸…交织成混乱的噩梦。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痛苦地尖叫,唯有那新烙下的印记,如同一个持续燃烧的火种,不断地提醒着他身份的彻底沦丧。在意识最模糊、最接近死亡的边缘,一个名字,一个被他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名字,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最深沉的悲恸,在滚烫的唇齿间无意识地、微弱地呢喃:

“…贞柯…苏贞柯…对…不起…”

苏柏被抬回床上,发了五日的高烧。

殿内烛火通明,将堆积如山的奏折影子拉得老长。彦松批完最后一本,朱笔重重搁在青玉砚山上,指尖沾染的墨迹,在摇曳的光线下,像一抹凝固的、发暗的血。深深的疲惫感袭来,然而一个名字,一个被他亲手从云端拽入泥淖、碾入尘埃的身影,却顽固地浮现在脑海。

“苏柏如何?” 他开口,声音带着批阅奏章后的沙哑,目光并未抬起,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侍立一旁的孙公公闻声,立刻趋前半步,腰弯得更低,声音压得又轻又软,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回陛下,教坊司方教习…刚遣人来报了。那奴才…唉,骨头还是硬得很,方头不劣的性子一点没改。陛下恩典,他那身烧伤皮肉,早好利索了,偏生…偏生视法度规矩如无物。除了调香那点子本事,还算能入得眼,旁的课业…一概怠慢得很,教习们也是束手无策,头疼得紧。”

彦松眉峰不易察觉地一蹙,一丝冰冷的不耐迅速爬满眼底。“他学到哪了?又不愿意了?他尸位素餐,朕看着心烦。去告诉教纺的人,好生教训,十日后朕要用他。”

谁人想到,第二日方教习跪在兴庆宫前请罪。

“去看看。”彦松稳着气,摆摆手。

“摆驾教坊司!”

教坊司,幽暗深处。

空气粘稠得化不开,脂粉的甜腻、汗液的酸馊、情欲的腥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锈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沉沦的味道。苏柏困顿地跪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手腕脚踝扣着细细的银链,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起清脆又屈辱的声响。腹下,那个烙印下去的奴印,像一块永不冷却的烙铁,无时无刻不在灼烫着他的灵魂,尖锐地提醒着他如今的身份——一件玩物,一个贱奴。

每日清晨,他不再于巍峨的太极殿前,身着象征五品清贵的浅绯色官袍,腰悬鱼袋,手执象牙笏板,在文武百官的肃穆队列中,向那高踞御座的帝王行庄重的臣子之礼。如今,他叩拜的,是手持浸过盐水、泛着油亮冷光的皮鞭,眼神如鹰隼般挑剔而冷酷的女教习;他日日温习的,不再是圣贤书中的“诗书礼易,春秋大义”,而是一幅幅绘制精细、姿态不堪入目的“活。图”,被当作器物般指点、摆弄,要求他模仿、揣摩;他身上,更不再是挺括的官服与庄重的玄冕,而是被强行剥去所有尊严,套上那些由绛红与惨白驳杂、布料少得可怜、仅能勉强遮住隐秘部位的所谓“衣物”,每一寸裸露在冰冷空气中的肌肤,都像被无数目光凌迟,刻满了屈辱的印记。

他曾试图用撕碎的床单遮掩那耻辱的烙印,用调香时残余的、带着苦涩草木气息的香灰涂抹其上,妄图掩盖。可惜,皆是徒劳。那烙印如同诅咒,深入骨髓。修养的这十日,身上那些狰狞的烧伤,在劣质药膏和近乎粗暴的照料下,渐渐结痂、脱落,露出粉嫩脆弱的新肉。然而,他眼中的光,却如同被狂风暴雨摧残殆尽的烛火,一点点、一寸寸地熄灭,沉入一片绝望死寂的、望不到底的深潭。

而近来的“课业”,更是将这非人的羞辱推向了极致。那些画册上描绘的、他曾以为只是肮脏臆想的“玩意儿”,变成了冰冷坚硬或带着诡异体温的“实物”,被毫不留情地塞入他口中,甚至……试图强行侵入他身体最隐秘、最不容侵犯的入口。剧烈的恶心感如同冰冷的毒蟒,在胃里疯狂地绞动翻腾,喉头阵阵紧缩,酸水直往上涌。但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将所有的生理反应狠狠压回腹腔深处。不能吐,不能反抗。每一次因痛苦而蹙起的眉头,每一次因嫌恶而本能闪避的眼神,甚至每一次因恐惧而无法抑制的肢体僵硬,都会立刻招致毫不留情的鞭笞。那带着倒刺的皮鞭,抽在身上,是皮开肉绽的剧痛,更是尊严被彻底撕碎的绝望。他亲眼看着曾经的同僚——那些也曾是清流砥柱、世家清贵的故人——有的已经彻底沉沦,眼神空洞如同蒙尘的琉璃,只会发出含混不清的、如同幼兽乞怜般的呜咽,像失去骨头的藤蔓般,本能地依偎在任何一个施予短暂“温存”或“恩宠”的“主人”脚边,无论那主人是谁;有的,眼底深处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清明,然而当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落下,那点可怜的清明便在极致的痛楚和恐惧中被瞬间碾碎,加速滑向万劫不复的奴隶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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