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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犹似堕楼人

岁寒知松柏之后凋也

“落花犹似堕楼人”语出杜牧《金谷园》借用石崇绿珠坠楼的典故,暗示情感悲剧。

“呃!” 下巴骤然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钳制!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他被强行抬起脸,脖颈被迫拉伸出脆弱的弧度,对上了彦松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风暴的眼眸——冰冷的审视、被冒犯的怒意、深藏的痛楚,还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强烈意志。

“你很大胆。” 彦松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他的拇指重重按压着苏柏被迫抬高的下颌线条,仿佛在评估一件易碎品的价值,又像是在确认掌控的程度。“你不怕朕。” 那力道猛地收紧,苏柏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是朕让你清清楚楚地想起你自己是谁,想起你曾是那个‘贞柯’,想起你那点可怜又可笑的清名,怕它们在你如今这副模样面前,彻底摔得粉碎,荡然无存!对吗?”

苏柏被迫微张着嘴,呼吸艰难。彦松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精准地刺入他早已麻木的心防深处,撬开一道缝隙。荒谬感排山倒海般涌来!他此刻被压制、被审视、尊严扫地的样子多么可笑!他整个人生,从云端跌入泥淖的际遇,都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讽刺的笑话!一丝近乎癫狂的嘲讽,极快地掠过他死水般沉寂的眼底,虽然转瞬即逝,却足够清晰。

“看来是教习无能,教不会你在这地方该做什么,该是什么身份。” 彦松死死盯着他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嘲讽,心中那根名为“宗人府”的毒刺猛地被狠狠搅动,尖锐的剧痛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更深沉、更阴暗的占有欲轰然窜起,瞬间吞噬了残存的理智。他猛地松开手,力道之大让苏柏踉跄后退,狼狈地用手撑住冰冷的地面。彦松的声音淬了寒冰,带着毁灭一切的戾气:

“既然他们教不好,那朕……便亲自来教!让你好好记住,你如今的身份!”

他猛地转身,明黄的袍袖带起一阵冷冽的风:

“来人!将这个不识抬举的,给朕带下去!仔细打理干净,送到彤宫候着!”

彦松的眉骨如同覆盖着千年寒霜的险峰,此刻更因暴怒而显得孤绝而迫人。苏柏被人无声地带离,细链在地面拖曳出细碎而刺耳的声响,消失在通往深宫的幽暗廊道尽头。

回兴庆宫的路上,龙辇内。

彦松闭目靠在软垫上,指尖用力揉着剧痛的眉心。方才教坊司内苏柏那绝望又带着一丝倔强的眼神,那自损的动作,那被压制时的隐忍颤抖……与他记忆深处最不堪回首的一幕猛烈地交织、碰撞!

(三年前回忆:宗人府幽室)

我真的没招了

“贞柯…告诉我…是自愿的吗?” 那是彦栅(隐太子)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和残忍的戏谑。

我真的没招了

在彦松透过门缝所能看到的、被烛光放大的、如同皮影戏般荒诞而刺目的影子里,彦栅正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用手按压着苏柏的后颈。而他的贞柯…他记忆中那个清冷如竹、才华横溢的苏贞柯…竟在短暂的挣扎后,艰难地、顺从地…甚至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姿态,低下了头!

那一刻的彦松,仿佛被抽空了所有血液和灵魂。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他,世界在他眼前轰然崩塌。“放开他!”——这个念头成了他脑中最后一点微弱、可笑的火星,随即被那影子和声音彻底扑灭。他像一个失去牵引的木偶,踉跄着后退。什么高山流水的相知,君臣相得的信任……都成了天大的讽刺!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那扇门后的景象彻底玷污、摧毁!(回忆结束)

彦松猛地睁开眼,眼底赤红一片。他手中盘玩的那对油润的核桃,已被他失控的指力生生捏碎,尖锐的碎片刺入掌心,渗出殷红的血珠,他却浑然不觉。那深入骨髓的背叛之痛、被羞辱的狂怒、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对苏柏存在的强烈执念,如同三股交织的毒藤,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他扶着头,指缝间是破碎的核屑和温热的血,坐在兴庆宫冰冷的主位上,眉头紧锁,眼底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方才苏柏在教坊司那副令人心绪翻腾又恨入骨髓的画面,与三年前宗人府那幕交织重叠,几乎要将他逼至疯狂的边缘。

“皇兄!皇兄且慢!臣弟有要事禀报!” 一个略显急促又带着几分惯常轻佻的声音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陈王彦槲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额角还带着细汗。他一眼看到龙椅上形容冷峻、指缝带血的彦松,又瞥见地上碎裂的核桃和点点深色痕迹,心头猛地一跳,但脸上还是堆起惯有的笑容:“哟,皇兄这是跟谁置气呢?这核桃盘了多年,可惜了了。” 他试图缓和气氛。

彦松缓缓抬起眼皮,那目光冷得让彦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没理会弟弟的寒暄,只冷冷道:“何事?”

彦槲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问:“皇兄这是…要去哪儿?臣弟瞧着外面龙辇都备好了,这…时辰似乎有些特别?” 他指了指殿外透进来的明亮天光,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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