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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教夫婿觅封侯

岁寒知松柏之后凋也

悔教夫婿觅封侯,语出王昌龄《闺怨》富贵换不来忠诚。

“贤良之才,用之,何惧?”

辛泊明白,这场仗,可以让他重回少年。

“谢年还没找到踪迹吗?”

“臣已加紧搜捕,不敢怠慢。”

有了昨日的预告,苏柏对夜晚的来临反倒少了一丝恐惧。他仔细清理了自己,将捣毁的残香收拾干净,重新焚上御用的沉香。

盯着袅袅青烟,睡意朦胧间,彦松踏雪而来。

“陛下。”

“怎么还不睡?”

“奴等陛下。”

“是想要什么答复?”苏柏心头一涩。

关系早已面目全非。若在从前,彦松会笑着哄他;若在一月前,他只会如履薄冰;可如今,两人之间竟莫名缠上了一层冰冷的利益纠葛。

“奴才该服侍陛下。”苏柏垂眸,默默替彦松宽衣、洗漱。

水流淌过那具极具原始张力的躯体,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膜拜着壁垒分明的胸膛。水珠在饱满的胸肌上滚动、跳跃,块垒分明的腹肌在热雾中泛起红晕,每一道沟壑都蕴着滚烫的温度。水流冲刷过紧绷的肌理,平坦紧实的小腹,氤氲着汗水与热水交融的气息,是皮肤下奔涌血液的味道,是纯粹力量在舒张紧绷间释放出的、原始而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一种无声的宣告,充满野性的生命力。那身上数不清的刀疤,此刻正无声地向苏柏展示着他的“杰作”。

“日后在彤宫,有话直言。”彦松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你虽为叛贼,但朕欣赏你的头脑。彦栅的旧部,还需你替朕一一甄别。”

“奴才…明白。”那一瞬,苏柏仿佛被重新赋予了“臣子”的身份,一种模糊的、作为“人”站立于殿前的错觉悄然滋生。

被抱回床榻时,苏柏已累得神思恍惚,只余午夜钟声在耳边嗡鸣。他混沌地想,彦松确是生手,急躁,带着股要将对手啃噬殆尽的狠劲与蛮力。——还得练。

他明明都叫成那样了…一丝难言的委屈悄然漫上心头。此后的月余,常有本不该经苏柏之手的奏折递到他面前解读。彤宫里甚至添置了桌椅,供他伏案书写。五个月的囚禁之后,他终于又能执笔,写那治世之论了。

“朕倒是奇怪,”彦松闲适地把玩着掌中核桃,“贞柯盖世之才,缘何在彦栅座下寂寂无声?”

“奴才闻姜尚渭水垂钓侍文王……”话未说完,苏柏猛地惊醒——这比喻何其荒谬!他何曾如姜尚般高洁?他不过是困于父命,与挚爱恩断义绝,临阵倒戈,亲手将刀刃捅向曾效忠的贤主,背弃友人,致使尸横遍野的叛徒!对上彦松深邃莫测的眼眸,他瞬间溃不成军。

“啪!”一声脆响,苏柏跪在彦松脚边,反手狠狠掴了自己一记耳光。

“奴才口无遮拦,陛下恕罪!”

“明日阿堰便回来了,好好准备吧。”彦松语气平淡,起身坦荡地回了兴庆宫。

苏柏颓然跌坐在地,冰冷的石砖寒意刺骨。——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五年前,苏府。

“老爷,金玉堂又进了新玩意儿,给我带些回来嘛。”

“贞柯,贫贱不能移,当以理智制欲念。”

“老爷,我这几日肚子总疼,怕伤了胎儿。大夫只说身子虚,我听说符水管用……”

“贞柯,佛祖有灵,却不可尽信于心。”

“老爷,我喝了符水也不见效。是不是……有脏东西?东坊那野猫吓人,杀了吧。”

“贞柯,求神不如求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切莫为私欲害及生灵。”

自那姨娘入府,父亲苏甸便判若两人。昔日谆谆教导苏柏奉为圭臬的圣贤之道,被父亲亲手碾得粉碎。他的母亲胡芊,苏甸的结发之妻,糟糠之妻,已被遗忘在角落。

同苦易,共甘难。

这深宅大院里的“宠妾灭妻”,只见新人笑靥如花,哪管旧人玉减香消。府中下人的势利眼更是一日赛过一日。母亲咳血不止,却迟迟请不来大夫。苏柏每次探望,母亲只反复叮嘱:“世事纷纭,仁义礼智信,君子之礼也。”“天下至德,莫大乎忠。忠则心专,不忠则心贰。”“清白死直,方为正道。”“贞柯……莫负了晋王(彦松)……”他一遍遍听着,记着,咬牙去请大夫,得来的却是古怪药方与一日贵过一日的诊金。

彼时他初入朝堂,不过九品散官,俸禄微薄。去求父亲,只闻东厢房里琵琶美酒,笑语欢歌。朝堂之上,嫡长子彦松年逾二十却未得封王,备受冷落。然明珠终难掩其辉,朝臣的目光渐渐聚焦于这位先皇后遗孤。

林贵妃惊惧,她所出的太子彦栅根基未稳。她亟需为子筹谋,目光锁定在新科进士中才华横溢的苏柏——一个能给予彦松致命一击的绝佳棋子。

苏甸终于“想起”了他这个儿子,为他指了条“明路”——与彦松反目,转投太子彦栅门下,任太子洗马。为博得林贵妃这位天下至尊女子的青睐,苏甸威逼利诱。鞭子抽在身上时,苏柏没有退缩。母亲的教诲在耳边回响:“世事纷纭,仁义礼智信……”“天下至德,莫大乎忠……”“清白死直,方为正道……”“莫负了晋王……”这曾是他立身之本的信条。

然而——“老爷!把东厢房那位挪走吧!定是她妨害了妾身!”“苏柏,去看看你母亲。”血,染红了半幅被褥,早已止不住。

苏柏不敢靠得太近,母亲的贴身侍女萍儿满面泪痕,死死攥住他的衣角:“少爷!救救夫人吧!少爷!!”

从此,他成了太子洗马,官拜五品,岁俸二百石。

从此,世间传言:苏贞柯为二百石米,背弃了自幼并肩的“松军”。

隆冬已至,姨娘临盆。

“啊!不好了老爷!姨娘她……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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