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
顾清叙嘶哑的声音,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余砚秋的耳膜上,也烫进了她翻涌的心湖深处。
空气瞬间凝固。
余砚秋那双总是闪烁着洞察、掌控和戏谑光芒的眼眸,罕见地出现了一瞬的空白。那是一种极致的惊愕,混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颤。她预想过顾清叙会暴怒反击,会沉默抵抗,会用冰冷刻薄的语言回击她的挑衅……但她从未预想过,会从这头被她亲手逼到角落、浑身炸毛的凶兽口中,听到如此直白、如此…脆弱滚烫的告白。
那句“姐姐我想你”,像一颗投入死潭的石子,在她精心构筑的心理防御上,砸开了一圈剧烈的涟漪。
压着顾清叙腰腹的力道,那如同钢铁镣铐般死死禁锢着她的双膝,在那一瞬间,几不可察地松动了。
余砚秋的身体,仿佛被这句简单的话语抽走了某种支撑的力量。她保持着俯视的姿态,但眼神里的锐利锋芒却第一次出现了涣散和茫然。她看着身下顾清叙的脸——那张总是覆盖着冰霜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被激烈情欲熏染的潮红、被吻得微肿的唇瓣,和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渴求的火焰。这火焰如此真实,如此灼热,完全不同于她之前所观察到的任何愤怒或暴戾。
这…不是她预设的剧本。
她习惯于掌控节奏,习惯于将顾清叙当作一个极具挑战性的研究对象,一个需要被她层层剥开、剖析透彻的谜题。她享受那种步步紧逼、看着对方在愤怒与失控边缘挣扎的快感。她以为仓库里的那个吻是她的胜利标记,以为刚才的压制和逼问是她又一次成功的“实验”。
然而,此刻身下这个人,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将她精心设计的“游戏”彻底掀翻。
顾清叙没有说谎。余砚秋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被自己压着的腰腹,肌肉依旧紧绷,却不再是为了反抗,而是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充满了某种压抑到极致的、等待释放的张力。那狂乱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擂鼓般敲击着她的神经,不再是因为愤怒或恐惧,而是……因为渴望。因为那句“我想你”。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乱感遏住了余砚秋。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分析似乎在这一刻失效了。她试图解读顾清叙此刻的状态,试图将其归类于某种心理学模型——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雏形?是压抑情感的突然爆发?还是……某种更纯粹、更让她措手不及的东西?她不知道。
她僵在那里,维持着跨坐的姿势,却失去了继续施压的意志。那双扣着顾清叙手腕的手,力道也缓缓卸去,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顾清叙敏锐地捕捉到了身上人的变化。
那短暂的、如同冰层裂开的呆滞,那压制力量的微妙松懈,都清晰地传递给了她。余砚秋的失神,像一剂强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顾清叙心中那股被强行压抑的、汹涌的浪潮。不再是羞耻,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原始、更迫切的冲动。
就在余砚秋试图找回自己游刃有余的面具,试图用惯常的、带着掌控意味的话语重新主导局面,红唇微启的瞬间
顾清叙动了!
这一次,不再是挣扎,而是进攻!
她没有被完全松开的双手猛地挣脱了余砚秋无意识的钳制!如同两条蓄势已久的毒蛇,闪电般向上探出!
一只手狠狠扣住了余砚秋的后颈,滚烫的掌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将她压向自己!
另一只手则带着惊人的速度和精准,瞬间探入余砚秋滑落吊带睡裙的后背,温热的掌心紧贴着她光洁细腻、微微沁出汗意的脊背肌肤!
“唔——!”余砚秋的惊呼被彻底堵回喉咙。双手用力地拍打顾清叙试图将这条失控的疯狗推开,即便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捶打顾清叙的心口,但那双手却更加用力地将她拥紧,像热带雨林里的巨蟒,天生就有缠绕力,
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后背勒得生疼,连呼吸都带着被挤压的滞涩感。
顾清叙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再次落下!这一次,不再是生涩的撕咬,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掠夺和确认!她的唇舌滚烫而有力,带着一种要将余砚秋彻底揉碎、融进自己骨血里的疯狂力道!扣在后颈的手掌如同烙铁,禁锢着她无法逃离,而紧贴在后背的手则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她光滑的肌肤上用力地摩挲、按压,仿佛要通过这最直接的触感,来确认眼前这个扰乱她整个世界的女人是真实的,是存在的!
“唔…顾清叙…你…”
余砚秋的呼吸被彻底剥夺,大脑一片混沌。她试图偏头躲避这过于炽烈的侵袭,试图找回一丝控制权,但顾清叙的力量和此刻爆发出的、不顾一切的占有欲,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和抵抗能力。
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冷静自持、擅长用冰冷武装自己的“清道夫”。 这是一个被彻底点燃了引信、引爆了所有压抑情感的顾清叙!一个只对她展现出如此狂烈、如此原始一面的顾清叙!
余砚秋的身体在最初的僵硬后,竟也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掠夺中,被点燃了!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一种被强大力量征服的战栗,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沉沦般的回应!她不再试图推开,反而在短暂的本能抵抗后,被一种更汹涌的浪潮席卷,开始生涩而热烈地回应!她的手,原本抵在顾清叙的肩头,此刻却无意识地抓紧了她肩胛处的布料,指尖用力到发白。
两个女人在地板上激烈地纠缠、撕扯、互相掠夺着呼吸和存在感。唇舌交缠***混合着粗重到极限的喘息,在寂静的卧室里回荡,空气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丝绸睡裙被揉得不成样子,作战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细腻的肌肤,带来阵阵刺激的痛感与快感。
直到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氧气彻底耗尽,顾清叙才猛地抬起头,拉开了些许距离。
两人都如同濒死的鱼,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吞咽着空气。汗水浸湿了额发,黏在潮红的皮肤上。唇瓣都红肿不堪,带着被啃咬过的痕迹和水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靡艳。
顾清叙的喘息粗重而急促,她依旧紧紧扣着余砚秋的后颈,另一只手还停留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指尖无意识地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她的眼神混乱、灼热,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渴望,死死地锁住余砚秋同样喘息不定、眼中水光潋滟的脸。
余砚秋的胸口剧烈起伏,睡裙的肩带早已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她的眼神不复之前的清明和掌控,只剩下被情欲彻底浸染的迷离和一丝尚未褪去的震惊。她看着顾清叙,看着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的占有欲和……那笨拙却致命的“想念”。
刚才的混乱和失控,此刻化作一种奇异而危险的张力,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绷紧。
顾清叙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轮磨过,带着浓重的喘息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执着,再次重复,每一个字都像从滚烫的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砸在余砚秋的心上:
“姐姐……” 她的指尖在余砚秋光滑的脊背上收紧,留下清晰的指痕,“…我真的……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