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手指微微发颤。夜风拂过露台，带着五月初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迷雾。
"K到底是谁？"他低声自语，拇指悬在回复键上方，犹豫片刻后还是退出了界面。如果这个K知道祁野的事，或许也知道系统的秘密。
"系统？"沈砚再次在心中呼唤，依然没有回应。自从祁野出现后，系统就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时断时续。
酒会大厅内，音乐声渐起，宾客们开始向舞池移动。沈砚透过玻璃门看到顾沉舟和祁野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他必须做点什么——系统给出的24小时双重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尤其是祁野对他的好感度已经跌至-60%。
沈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决定主动出击。他拿出手机，快速搜索了祁野的公开行程——作为顶流歌手，祁野的行程几乎是半公开的。果然，今晚十点他还有一个电台专访。
"明珠酒店距离星云电台至少四十分钟车程。"沈砚计算着时间，"如果他现在离开，应该会在九点二十左右出发。"
沈砚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四十五。他还有时间先找到顾沉舟。
穿过舞动的人群，沈砚的目光扫过整个大厅，却没有发现顾沉舟的身影。正当他准备询问侍应生时，一个穿着酒红色礼服的女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先生，对吗？"女人微笑着递上一张名片，"我是《科技前沿》的记者林雯，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
沈砚正要婉拒，余光却瞥见名片背面用铅笔写着的小字：「K让我转交，洗手间旁的消防通道。」
"当然可以。"沈砚立刻改变了主意，"不过这里太吵了，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五分钟后，沈砚站在消防通道昏暗的灯光下，面前是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女人。她约莫三十岁出头，干练的短发，胸前的名牌写着「柯瑾 行政助理」。
"你就是K。"沈砚说。
柯瑾点点头："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祁野确实重生了，而且他记得前世的一切。"
沈砚的呼吸一滞："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重生了。"柯瑾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系统。"
沈砚瞳孔微缩："那你为什么会有记忆？"
"这不重要。"柯瑾快速说道，"重要的是，祁野不仅记得前世，他还知道系统的存在。他现在恨你是因为——"
消防通道的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柯瑾立刻退后一步，换上职业化的微笑："先生，消防通道禁止逗留，请您回到酒会区域。"
沈砚转头，看到祁野站在门口，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沈先生，"祁野的声音轻柔得可怕，"顾总在找你。"
柯瑾趁机快步离开，经过祁野身边时，沈砚注意到她的手指轻微颤抖。
"谢谢提醒。"沈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想到祁先生这么关心我的动向。"
祁野轻笑一声，走进消防通道，顺手关上了门。空间顿时变得更加逼仄，沈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前调是雪松，中调带着一丝苦涩的橙花，后调则是温暖的琥珀。这款名为"记忆"的香水，是祁野的招牌。
"你知道吗，"祁野突然伸手撑在沈砚耳边的墙上，将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前世这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沈砚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面，祁野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像是捕食者的瞳孔，紧紧锁定着他。
"系统提示：祁野好感度-70%，危险等级上升。"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刺耳的警报声。
"祁先生，"沈砚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祁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偷走我母带的那天，也是这么说的。"
沈砚的心脏剧烈跳动。果然，祁野记得一切。
"我承认前世对不起你，"沈砚直视祁野的眼睛，"但这一世我还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
"是吗？"祁野的另一只手突然抚上沈砚的领带，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那你为什么一重生就急着找顾沉舟？是不是又想帮他算计我？"
沈砚震惊地看着祁野："你知道重生？知道系统？"
祁野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比如，你的系统没告诉你，顾沉舟其实——"
"沈先生？"顾沉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你在里面吗？"
祁野的话戛然而止。他后退一步，瞬间换上了完美的微笑："顾总真是片刻都离不开你啊。"
门被推开，顾沉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在沈砚和祁野之间扫过，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系统提示：顾沉舟好感度+5%，当前25%。祁野好感度-80%，极度危险！"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祁野的好感度在疯狂下降，而顾沉舟似乎对他们单独相处产生了兴趣——这简直是最糟糕的发展。
"抱歉打扰二位，"顾沉舟的声音平静如水，"沈先生，我有些商业上的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祁野优雅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正好我该去电台了。"他看向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沈砚读不懂的情绪，"我们还会再见的，沈砚。"
当祁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沈砚才长舒一口气。然而下一秒，顾沉舟的话让他再次绷紧了神经。
"你们认识？"顾沉舟直视沈砚的眼睛，那种试图读心的专注神情再次出现。
"不算认识。"沈砚谨慎地回答，"只是刚才在酒会上聊了几句。"
顾沉舟沉默片刻，突然说："奇怪，我读不到你的想法。"
沈砚心跳漏了一拍："读...想法？"
"别装了。"顾沉舟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知道你有系统。"
沈砚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顾沉舟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
"跟我来。"顾沉舟不由分说地抓住沈砚的手腕，拉着他走向电梯。
在肌肤相触的瞬间，沈砚看到顾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松开了手。
"你...看到了什么？"沈砚试探性地问。
顾沉舟的表情变得复杂："一些片段...你从高处坠落...还有我..."他摇摇头，似乎想甩掉这些画面，"这不对劲，通常我只能听到想法，不会看到画面。"
电梯门打开，顾沉舟恢复了冷静："我的套房在顶层，我们可以在那里谈。"
沈砚犹豫了。一方面，他需要提升顾沉舟的好感度；另一方面，顾沉舟似乎知道些什么，而这可能与系统和祁野有关。
"系统提示：接受邀请将提升顾沉舟好感度，但祁野好感度可能继续下降。请谨慎选择。"
最终，沈砚迈步走进了电梯。祁野的好感度已经低得可怕，他必须先稳住顾沉舟。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顾沉舟一直盯着电梯按钮，没有看沈砚一眼。沈砚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绷感，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拉扯。
"顾总，"沈砚打破沉默，"你说你知道我有系统？"
顾沉舟的目光依然没有移开："三天前，我开始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它说你会出现在今晚的酒会上，而我必须接近你。"
沈砚震惊地看着他："你也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不，"顾沉舟终于转过头，"我听到的不是系统，而是..."
电梯到达顶层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话。门一打开，沈砚就看到柯瑾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顾总，"柯瑾专业地汇报，"您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她的目光扫过沈砚，没有流露出任何相识的痕迹。
"送到我房间。"顾沉舟简短地说，然后看向沈砚，"跟我来。"
沈砚跟着顾沉舟走进套房，心中警铃大作。柯瑾是K，而她是顾沉舟的助理——这意味着什么？她是双面间谍，还是另有目的？
顾沉舟的套房宽敞奢华，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他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沈砚一杯。
"三天前，"顾沉舟直奔主题，"我开始听到一个自称'观察者'的声音。它告诉我你会重生，还说你身上有个叫'万人迷系统'的东西。"
沈砚的手指紧紧握住酒杯："它还说了什么？"
"它说..."顾沉舟的眼神变得锐利，"你是实验体，而我和祁野是变量。"
实验体？变量？沈砚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是否意味着他的重生是一场实验？而顾沉舟和祁野是被选中的对照组？
"系统紧急提示：检测到信息泄露！宿主请勿继续此话题，否则将启动惩罚程序！"
沈砚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像是有人用锤子敲打他的神经。他闷哼一声，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
"你怎么了？"顾沉舟皱眉。
"没什么，"沈砚强忍疼痛，"只是突然有点头疼。"
顾沉舟审视地看着他："是系统在阻止你说话，对吗？"
沈砚没有回答，但顾沉舟似乎已经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看来我们都被某种力量操控着。"顾沉舟的声音低沉，"那个'观察者'告诉我，它会在适当的时候给我更多信息。"
沈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能读到祁野的想法吗？"
顾沉舟摇头："和你一样，读不到。但奇怪的是，我能听到他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和我的'观察者'很像，但内容不同。"
沈砚的心跳加速。这解释了很多事——为什么祁野知道系统和重生的存在，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敌意如此之深。也许那个声音告诉了他一些扭曲的"真相"。
"顾总，"沈砚决定冒险一试，"如果我说，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在前世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你会相信吗？"
顾沉舟的眼神变得深邃："我会。因为那些片段...我看到你坠楼时，我站在天台边缘。"他停顿了一下，"但我没有救你。"
沈砚的呼吸几乎停滞。前世他坠楼时，确实看到顾沉舟站在那里，但他一直以为顾沉舟是推他下去的凶手。
"系统提示：顾沉舟好感度+10%，当前35%。警告：祁野好感度-85%，接近临界值！"
沈砚猛地站起身。祁野的好感度还在下降，而他现在正在电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抱歉，顾总，"沈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突然想起有件急事要处理。我们改天再聊？"
顾沉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要去找祁野。"
这不是问句。沈砚没有否认。
"有趣。"顾沉舟抿了一口酒，"系统让你同时接近我们两个人？"
沈砚惊讶于他的敏锐，但系统的警告让他不敢多说。疼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剧烈。
"去吧。"出乎意料的是，顾沉舟没有阻拦，"但记住，无论那个系统告诉你什么，都不要完全相信它。"
沈砚点点头，快步走向门口。就在他握住门把手的瞬间，顾沉舟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砚，你前世坠楼时...是我推的你吗？"
沈砚转身，看到顾沉舟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显得异常孤独。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我只记得你站在那里。"
顾沉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沈砚推门而出，迎面撞上了正要敲门的柯瑾。
"星云电台，"柯瑾压低声音，迅速塞给他一张纸条，"祁野的专访提前结束了，他现在在电台地下停车场的VIP区域。这是车牌号。"
沈砚握紧纸条："为什么要帮我？"
柯瑾的眼神复杂："因为前世...我亲眼看着你们三个人走向悲剧。"她推了推眼镜，"这次，我想改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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