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蓝收起怀表,“比起这个,我得对我的病人负责,我可以承担违约责任。可是,喻白,你日日都在潜意识里挣扎着想要自救,临了为什么非要固执地把自己困在那个虚妄的梦里?!说到底,它也只是心理暗示而已,你知道的。”
“醒着记着那些太疼了,我想睡觉了,永远地睡在梦里……”
“喻白,”蓝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而舒缓,“看着我,放松,什么都别想,想象一下,现在是阳光明媚的午后,暖暖的光洒在你身上,很舒服,很安全……”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摆动手指,做出引导的手势。
“你走在浅浅的沙滩上,沙子很细,很软,海浪的声音很温柔,蓝色的海一望无际,天空也是蓝的……”
蓝的声音如同温暖的潮汐,一层层包裹住喻白紧绷的神经,“那里没有恐惧,没有指责,只有平静,只有你自己,安全的、放松的睡吧……”
喻白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紧绷的身体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瘫软在沙发上。
陆景蓝轻轻松了口气,小心地拿起旁边一条柔软的毛毯,仔细地盖在喻白身上。
安置好喻白,陆景蓝没有丝毫停留,拿起那份至关重要的安康“心聆”诊所公证书副本,驱车直奔洛川市警局。
他径直找到季桐君,将文件递上,语气平静而专业:“季警官,这是喻白在我诊所接受治疗的完整公证书,由诊所负责人和主管机构共同签章,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它清晰地证明了15日下午1点至4点,喻白全程在距离洛川市中心公园至少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安康市汉滨区接受我的治疗。他绝对没有作案时间。”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我和喻白的关系,除了是合作多年的艺术品经纪人,我更主要的是他私人聘请的心理医生,负责处理他一些深层次的心理困扰。
我希望,出于对病人隐私的尊重和职业道德,关于他具体的心理治疗细节,警方能予以保密。”
季桐君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公证书,迅速浏览了关键信息。
“陆医生,感谢你提供的关键证据。”季桐君郑重地说,“关于病人的隐私,只要不涉及本案核心,警方会依法予以保护。这份证明,足以彻底洗清喻白的嫌疑。”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要先走了。”
季桐君:“好。”
几乎在同一时间,负责外围调查的云楠也带来了突破性进展!
“桐君!保姆张姨那边松口了!”云楠语气带着兴奋,“我们给了她安全承诺后,她终于说了!案发当日下午,何明确实接了一个电话!张姨当时在客厅打扫,隐约听到电话里说:‘你赶紧去中心公园看看吧,我看见你妈又带着你的猫🐱……’ 然后他就气急败坏地冲出去了!她说,何明冲出去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猫?赵强也说过,何明养的猫🐱死了……
“立刻传唤梅秋兰!”季桐君斩钉截铁。
梅秋兰再次进警局。
这一次,她坐在审讯椅上,挺直腰背,仿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妇。
季桐君没有绕任何弯子,单刀直入,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梅秋兰,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梅秋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实话?什么实话?!季警官,你们办案就是这样?放着真凶不去抓,总是揪着我们这些受害人家属不放算怎么回事?!我儿子尸骨未寒,你们不去抓何余那个凶手,反倒来审问我?我要投诉你们!”
“何明养猫,你知道吗?”季桐君不为所动,抛出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梅秋兰眼神明显慌乱了一瞬,随即斩钉截铁地否认:“养猫?开什么玩笑!何明他爸最讨厌猫!何明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忤逆他爸爸?他不可能养猫!”
季桐君冷冷地看着她,继续抛出炸弹:“本月15号下午,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在家!我还能去哪?!我丈夫躺在医院,我儿子,我儿子……”她说着又要哭。
“有人看到你在市中心公园人工湖边出现。”季桐君打断她。
“胡说。我明明在家里……对,我家有监控……”
她说的这些季桐君怎么可能不查,但监控可以伪造。
——
会议室里,赵燚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我草!气死我了!这老妖婆,变脸大师啊!妈的,根本撬不开她的嘴!”
旁边的蓝橙也一脸愤慨:“就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太能演了!”
黄砚皱着眉头:“季队,明知道她有大问题,就这么让她走?”
“按程序走。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扔猫也只是道德问题,目前她涉嫌的只是诬告陷害喻白,伪不伪造证据不好说。保姆张姨的证词是间接的,还需要其他佐证。”
他对着通讯器沉声道:“火娃,星星✨,你们两个,给我把人盯死了!我就不信,她能一点马脚都不露!”
“好嘞!头儿放心!”赵燚和姜辰立刻领命,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