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前一天的训练结束时，夕阳正把练习室的玻璃窗染成橘红色。林溪扶着把杆做最后一组拉伸，脚踝的肿胀消了大半，只剩下按压时的轻微痛感，吴世勋给的药膏确实管用，连医务室的老师都夸这药见效快。
吴世勋“明天早上不用来了。”
吴世勋将毛巾搭在肩上，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吴世勋“留着体力，晚上早点睡。”
林溪点点头，看着他弯腰收拾散落的舞蹈鞋。他的动作很轻，连鞋跟碰到地板的声音都透着小心翼翼，和他平时干脆利落的风格截然不同。
林溪“前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明天……你会来看考核吗？”
吴世勋吴世勋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有早课。”
林溪心里那点微弱的期待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她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把杆上的纹路。
林溪“哦，这样啊。”
他没再说话，背起包径直走了出去。门合上的瞬间，林溪听见自己心里的叹息声，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又清晰得让人心头发闷。
晚上回到宿舍，车银优拎着一大袋零食来探望，盘腿坐在她床上，边往她手里塞巧克力边说。
车银优“别紧张，你这两天进步快得吓人，世勋前辈教得是真有东西啊。”
林溪林溪剥开巧克力 ，咬了一小口：“他说明天有早课，不来。”
车银优“早课？”车银优眨眨眼，“他明天上午明明是休息啊，上周课表就换了。”
林溪林溪手里的巧克力差点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车银优“我帮他抄过课表，记得清清楚楚。”车银优挠挠头，“难道他忘了？不对啊，世勋前辈记性超好的……”
后面的话林溪没听清，脑子里嗡嗡作响。原来他不是没时间，只是不想来。这个认知像颗小石子，在心里漾开一圈圈涩涩的涟漪。
临睡前，她对着镜子把考核舞蹈跳了三遍，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抬手都力求完美。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时，额头上的汗滴进眼睛里，涩得她眨了眨眼，视线落在镜子角落，那里放着吴世勋留下的那瓶水，瓶身上的晚霞早已消失，此刻正映着窗外的月光。
她突然想起他蹲下来给她涂药膏时的样子，睫毛很长，专注的眼神像拢着一层柔光；想起他改动作时的耐心，连呼吸节奏都要反复调整；想起他说“相信我的话，就大胆跳”时，拂过耳畔的温热气息。
考核当天早上，林溪站在候场室的镜子前，深吸了一口气。舞蹈服的裙摆轻轻晃动，脚踝处的药膏还带着清凉的触感。车银优在她身后整理领带，嘴里碎碎念着。
车银优“别想太多，正常发挥就行，就算世勋前辈不来，还有我给你加油呢！”
林溪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骚动。金敏娜穿着亮眼的红色舞蹈服，正被一群人围着称赞，看到林溪时，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金敏娜“祝你好运啊，希望你的脚踝能撑住。”
林溪没理她，转身走向舞台入口。后台的灯光很暗，只能听到前面评委席传来的说话声。轮到她上场时，主持人报出名字的瞬间，她的心跳突然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她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动作要领，而是吴世勋教她改动作时的样子，“胯再开一点”“落地时脚掌外侧先着地”“别缩手，大胆跳”。
再次睁眼时，她的眼神亮得惊人。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时，她对着评委席深深鞠躬，耳边炸开雷鸣般的掌声。
走下台时，车银优冲过来抱住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车银优“太厉害了！你刚才那个旋转帅炸了！”
林溪笑着回抱他，视线下意识地往观众席扫了一圈，没有吴世勋的身影。
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期待，又慢慢沉了下去。
公布成绩时，她站在台上，听着评委念出“林溪，优秀”四个字，突然有点恍惚。台下的掌声很响，车银优的欢呼声尤其突出，她笑着鞠躬，目光再次掠过观众席。
这一次，她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世勋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正站在阴影里看着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半边脸上，眼神清亮。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嘴角似乎微微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林溪站在台上，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原来他不是没来，只是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庆功宴结束时，车银优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被朋友架着往宿舍走。林溪跟在后面，走到楼梯口时，看到吴世勋站在路灯下，似乎在等什么。
吴世勋他看到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过来：“恭喜。”
林溪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银色的舞蹈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溪”字。
林溪“前辈，这太贵重了……”
吴世勋“奖励优秀学员的。”他打断她，语气淡淡的，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以后也是社团的一员了，别再叫前辈，叫我世勋就行。”
晚风吹过，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林溪的心跳。她攥着那枚徽章，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
林溪“世勋。”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喊出这个名字。
路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他笑了，像月光突然跌进了眼底。
吴世勋“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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