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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接吻

小巷里的初夏

黑夜的高架隧道里,是两人缠绵悱恻的接吻。

  良久,***********。江祁淮俯身摩挲着温妍佳的嘴,空气中是暧昧的味道。

  江祁淮声音有些沙哑:“温妍佳……你现在的命都是我的了,乖乖听话。

  几日后的夜晚,又是黑夜的隧道里……

   隧道口的风,带着城市边缘特有的粗粝和微腥,裹挟着尘土与远方隐约的车流声,莽撞地闯了进来。这股风,既不温柔,也不客气,像个冒失的醉汉,一头撞在温妍佳身上。她那一头标志性的银白色长发,立刻被风高高卷起,肆意飞扬,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冰冷月光,在隧道入口那半明半暗的混沌地带泼洒开来,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一种非人间的、近乎金属的冷冽光泽。几缕发梢顽皮地贴上她的脸颊,又被她略显烦躁地抬手拨开,动作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

  就在她指尖掠过发际的瞬间,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又冷又硬,像一道骤然落下的铁箍。温妍佳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惯性狠狠掼向身后冰冷粗糙的隧道壁。后背撞击在湿漉漉的混凝土上,发出沉闷的轻响,一股阴冷的潮气瞬间透过白衬衫与灰色卫衣外套,激得她皮肤起了一层细栗。

  眼前的光线被一个迫近的身影彻底遮蔽。是江祁淮。

  他比她高出一截,此刻更是将她完全困锁在他与墙壁形成的狭小囚笼里。隧道深处弥漫的幽暗仿佛有生命般在他周身流淌、聚集,将他那头同样异于常人的白色短发浸染得如同某种夜行动物初生的绒毛,柔软中潜藏着隐秘的危险。只有那双眼睛,在浓稠的阴影里燃烧着。冰蓝色的瞳孔,狭长、上挑,是狐狸般狡黠又冰冷的形状,此刻却亮得惊人,像深海里骤然升起的、足以冻结一切的蓝色火焰,穿透昏暗,牢牢钉在她脸上。

  “第三次了,温妍佳——” 他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令人心悸的缓慢,如同冰冷的蛇信在皮肤上缓缓游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温妍佳绷紧的神经上,“你又在偷看我。”

  温妍佳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在下一秒被丢进沸腾的岩浆里,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她下意识地想要别开脸,避开那两道几乎能洞穿灵魂的冰蓝色目光。然而,她的动作被对方更快地截断了。

  江祁淮空闲的那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重新直面他。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强硬得不容抗拒。温妍佳被迫仰起头,视野里只剩下他线条锐利的下颌,和他眼中那片翻涌着风暴的冰蓝海域。

  距离在瞬间归零。

  没有试探,没有温存,像一场蓄谋已久的突袭。江祁淮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掠夺性,重重地压了下来,碾在她的唇瓣上。温妍佳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野里最后一点昏暗的光斑彻底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唇上那滚烫而陌生的触感,以及鼻息间萦绕的、属于他的一种清冽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这气息像电流,瞬间击穿了她的防线。大脑一片空白,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搅得粉碎。身体的本能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身前这堵灼热的墙。

  “唔……放……” 含糊的抗议被吞噬在唇齿之间,徒劳无功。

  他的手臂如同钢铁铸就,纹丝不动地禁锢着她。那吻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撬开她紧咬的牙关,蛮横地深入。唇舌交缠,攻城掠地。温妍佳只觉得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抽空,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推拒的力道在窒息般的感官冲击下迅速瓦解、溃散。紧攥的拳头不知何时已无力地松开,抵在他胸前,指尖却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抓住了他校服衬衫的布料,仿佛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一块浮木。

  黑暗的隧道里,时间仿佛凝固。唯有彼此急促而混乱的呼吸声交织着,如同激烈搏斗后的喘息,在封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潮湿的墙壁冰冷地贴着后背,身前却是足以焚毁理智的炽热。冰与火的极致拉扯中,温妍佳的意识在沉沦的边缘挣扎,如同即将溺毙的人。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由远及近,传来一声极其不耐烦、如同濒死野兽般嘶吼的汽车鸣笛!

  尖锐的声波带着实质般的穿透力,狠狠刺破了这方被隔绝的、黏稠的昏暗。紧接着,是引擎暴躁的咆哮声,轮胎摩擦粗糙地面的刺耳噪音,由远及近,急速放大,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压迫感,直扑而来!

  一道强光,一道足以撕裂永夜的强光,如同地狱探出的巨爪,骤然从隧道深处迸发!它蛮横地劈开浓稠的黑暗,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将角落里这对纠缠的身影完全吞噬!

  “江祁淮,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空气里,一道极其细微的、近乎透明的痕迹,却在那道强光下无所遁形。

  它连接着两人刚刚分离的唇瓣,在冰冷的车灯光柱中绷得笔直,纤细得如同蛛丝,却又闪烁着一种诡异的、湿漉漉的银亮光泽。它悬在冰冷的空气里,微微地颤动着,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却又顽固地维系着两人之间那点滚烫而羞耻的牵连。那瞬间的视觉冲击力,强烈到足以灼伤视网膜。

  “那就公开。”他的声音在咫尺之间响起,低沉沙哑得厉害,像粗粝的砂纸磨过喉咙,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不管不顾的执拗。那三个字砸在黑暗里,分量重得惊人,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只有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

  隧道深处,只有远处隧道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更深处,似乎有一点施工警示灯的红光在极远处微弱地、规律地闪烁着,如同潜伏在黑暗尽头、窥视着他们的眼睛,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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