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发抖。

她还没开口，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李姐的丈夫砸开窗户爬进来，手里还是那把扳手。

我抓起笔记本电脑挡在前面。屏幕碎裂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加密文件夹的名字：

【重生计划】

扳手擦过我肩膀，剧痛炸开。我踉跄着撞到书架，灰尘和相框簌簌落下。姐姐被我护在身下。

她突然笑了，眼角泪光闪动。

"记得吗……小时候你说想当侦探……"

她手指慢慢松开。

这次是真的没了温度。

外面传来警笛声。我知道这次不该再浪费时间了。

我摸索着姐姐口袋，找出一枚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永远相信真相的力量。

我把戒指戴在手上，站起来面对冲进来的警察。

"先救她。"我说，指了指角落里昏迷的李姐丈夫，"他还有用。"

警灯闪烁，照见墙上剥落的海报。那上面写着疗养院的标语：

"重生之地，生命之光。"

\[未完待续\]我站在疗养院的废墟里，姐姐的身体在我怀里慢慢变凉。警灯红蓝交错，照在墙上那些褪色的标语上："重生之地，生命之光"。

血从我的肩膀往下淌，在衣服上洇出深色痕迹。李姐丈夫瘫坐在角落，额头流着血，呼吸粗重。

"小满......"

姐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低头看她，她的手指已经蜷缩，嘴唇发青。

"撑住！"我把她抱得更紧，"救护车马上就来！"

她的眼珠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模糊的笑。那笑容让我想起小时候，她偷偷塞给我糖的那种笑。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是警察在搜查。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照亮了地上散落的电脑残片。

"医院服务器......"她忽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不止......你一个人......"

她还没说完，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我的眼泪砸在她脸上，和血迹混在一起。

"还有谁？"我攥紧她的手，"告诉我！"

她张了张嘴，却再没力气发出声音。

"姐！"

我摇晃她的肩膀，她的眼睛还睁着，但瞳孔已经扩散。

门外响起靴子踩水的声音。一个警察探头："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我把姐姐轻轻放下，站起身时腿一软差点摔倒。肩上的伤口撕裂开来，疼得我倒吸气。

"先送他去医院。"我指着李姐丈夫，"他还有话要交代。"

警察押着他往外走。我蹲下身捡起那台碎裂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黑着，但存储器还在。

"这个也要带走吗？"

"留下。"我说，"这是证据。"

走出疗养院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灰白色，像是某种预兆。

手机又震动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她没告诉你全部真相。】

我盯着短信看了很久，直到救护车呼啸着从眼前驶过。司机朝我挥手，示意我该上车了。

"等下。"我拦住他，"我想去趟别的地方。"

他皱眉："你失血不少，最好......"

"求你。"我把姐姐的戒指攥在手里，"就一会儿。"

他叹了口气，发动车子。

我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天快亮了，早点摊开始支起棚子，空气里飘着豆浆味。

车子驶入老城区，停在一栋旧楼前。我下车时差点被台阶绊倒，扶着墙才稳住。

这栋楼我来过很多次，每次都是替姐姐取药。现在我知道，她根本不需要那些药。

楼梯间的感应灯坏了，我摸黑往上走。三楼左转的304室，门锁着。

我掏出随身带的小刀撬锁。吱呀一声门开时，霉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布满灰尘，家具都罩着白布。我掀开其中一块，露出一台老式打印机。

打印机旁边放着几本病历，封面上写着不同的名字。

我翻开最上面一本，照片上的女孩和我差不多大。诊断结果写着"晚期脑癌"。

这不是伪造的，而是真实的病例。

但姓名栏被改过了。用修正液涂掉一部分，重新打印了新的名字。

我翻到末页签名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我姐姐的名字。

"原来你是这样找到他们的。"我喃喃自语。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我猛地转身，看到窗帘动了一下。

"谁？"

没人回答。

我走向窗户，拉开帘子。楼下巷子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穿着黑色连帽衫。

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

【他们在找你。】

我冲下楼追出去，黑衣人跑得很快，拐进小巷就不见了。我喘着气停下来，发现手里还攥着那本病历。

雨又下了起来，打湿了纸页。我看向首页的照片，女孩的笑容在雨水中渐渐模糊。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七点了。

我得回医院。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姐姐的葬礼定在明天。他们会给她立碑，上面刻着"慈爱的姐姐"。

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也不会知道，她留下的那些线索。

我走进雨幕中，朝着殡仪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