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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牢静斋

重生后身为贵妃娘娘的宫女的我成了太子妃

药汁的苦涩在阿箬的舌根蔓延,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舔舐着她的喉咙,一路蜿蜒至腹中,灼烧出一片空洞的冰冷。她扶着粗糙的木桌边缘,强压下翻涌的呕意,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绞紧、抽搐。这药,真的是清理“醉仙颜”的余毒吗?还是……另一种更加阴险的钳制?太子的命令,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她没有质疑的资格,只有服从的本能。

额角和嘴角的药膏散发着薄荷般的凉意,暂时麻痹了皮肉的疼痛,却无法触及心底那深不见底的冰窟。她褪下那身沾满死亡与污秽的旧衣,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灰色新衣时,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这陌生的布料包裹住她,如同裹上了一层崭新的、无形的枷锁。没有宫女的标识,没有过去的痕迹,她成了一个被彻底抹去身份、只存在于这方寸囚笼的——“东西”。太子要的,就是一个“干净”的棋子。她将旧衣仔细叠好,放在桌上,等待着它们被付之一炬,连同她卑微的过往一起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阿箬脱力般跌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寒意透过单薄的粗布裙,瞬间侵袭骨髓。她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暖意,却只感觉到自己瘦骨嶙峋的硌痛。静斋死寂,高窗外吝啬的光线在地面投下一个苍白、冰冷的方块,像一个沉默的囚印。空气里残留的皂角和石灰水气味,干净得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本身都在提醒她,这里是彻底隔绝的孤岛。

恐惧并未因暂时的安全而消散,反而像静斋的墙壁一样,无声地挤压过来。太子的深不可测,比柳贵妃的明刀明枪更令人胆寒。他洞悉“醉仙颜”,知晓柔妃旧事,他收下她的“证据”,却又轻描淡写地指出那不过是早已在他掌握中的东西。那么,留下她是为了什么?仅仅作为一个人证?可人证何其脆弱,尤其在深宫,一个卑微宫女的口供,随时可以被无数种方法变成谎言,或者……永远沉默。那句“你的命,现在归孤了”,像烙印刻在心头。是宣告所有权,准备在某个关键节点将她作为弃子抛出?还是……另有所图,图谋她身上那无法解释的“侥幸”——那场连典籍都断言无人生还的“醉仙颜”之毒,为何独独在她身上失效?

重生……这个她赖以挣扎的秘密,此刻却成了悬在头顶最危险的利刃。太子那冰冷的探究目光,那句“告诉孤,你的‘侥幸’,从何而来?”,如同魔咒在她脑中反复回响。他察觉到了!他一定察觉到了异样!一个本该必死无疑的人,活生生跪在他面前,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和……诱惑。对于一个掌控欲深入骨髓、洞悉宫廷一切隐秘的储君而言,一个无法解释的“意外”,一个无法掌控的“变数”,远比一个普通宫女更有价值,也……更危险。

他会如何处置这个“变数”?是剥开她的皮肉,探寻那无法言说的秘密?还是将她视为异端妖孽,彻底焚毁?阿箬不敢深想,每一次念头触及此,都让她如坠冰渊,浑身战栗。额角的伤口在药膏的清凉下隐隐跳动,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疼,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寂静被无限放大。她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能听到每一次压抑呼吸时胸腔细微的震颤,甚至能听到角落里微尘落地的声响。时间仿佛凝固了,又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半个时辰的等待,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凌迟

前世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贵妃阴冷的笑容,王嬷嬷灌药时枯瘦手指的力度,鸩酒滑入喉咙的灼烧与腥甜,五脏六腑被无形之手撕裂绞碎的剧痛,生命抽离时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那些画面比任何酷刑都更清晰地折磨着她。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和药膏混合的怪异味道,试图用这新的痛楚驱散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重生,是恩赐,还是更深的诅咒?让她再一次坠入这吃人的宫闱,面对更强大的猎食者。

就在她精神紧绷到几乎断裂的边缘时,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如同猫爪踏过落叶。咔哒一声,门栓被利落地抽开。

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福安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口,依旧像个没有生命的剪影。他没有任何言语,目光直接落在木桌上那叠放整齐的旧衣上。他走进来,动作轻巧得像一阵风,拿起那堆沾染着昨夜所有不堪、挣扎与死亡气息的布料,仿佛那不是一个人的过去,而是一捧需要清理的垃圾。

托盘被他无声地放在桌上,上面空无一物,仿佛那碗苦涩的药和清凉的药膏从未存在过。

阿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地蜷在石床上,屏住呼吸,等待着——是离开?还是……新的命令?新的未知?

福安并未立刻离去。他拿着旧衣,转过身,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落在阿箬身上,像是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被妥善“清理”过。他的目光扫过她额角被药膏覆盖的伤口,扫过她洗净却依旧苍白失血的唇,最后停留在她身上那套毫无特色的灰色粗布衣裙上。

确认完毕。

然后,他用那平板无波、毫无情绪的声音,传达了新的指令:

福太监“殿下吩咐,静斋之内,不得喧哗,不得随意走动。一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那扇高而小的铁窗,以及四壁光滑的青石,“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问的,一个字也别说,一个字也别听。”

话音落下,他甚至没有等待阿箬的任何回应,便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咔哒。

门栓再次落下。

这一次,阿箬清晰地感觉到,那落下的不仅仅是门栓,更是她与外界最后一丝微弱的联系。不得喧哗,不得走动,不得问,不得听……她成了一个被彻底封存在这石匣里的活物标本,一个只存在于太子意志阴影下的、等待被使用的工具。一日三餐,是维持这工具运转的燃料,仅此而已。

“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脖颈。什么时候是该知道的时候?太子会让她知道什么?是下一次作为人证被推出去的时刻?还是……探寻她重生秘密的开始?

巨大的孤独感和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力感,比饥饿和寒冷更猛烈地吞噬着她。她将自己更深地蜷缩起来,脸颊埋在冰冷的膝盖间。静斋的墙壁仿佛在无声地合拢,要将她挤压成齑粉。高窗外的天光,那一点点象征着外界的微光,此刻看来,也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在这绝对的寂静与囚禁中,阿箬的重生之路,被彻底钉死在了这名为“静斋”的幽暗坐标上。她不再是被追杀的猎物,却成了被更高层次力量囚禁、观察、等待被定义的谜团。未来,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一片混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冰冷的石床上,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等待那来自幽暗深处的、决定她最终命运的“知道”时刻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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