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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试探

重生后身为贵妃娘娘的宫女的我成了太子妃

静斋的门栓落下声,像一块沉重的墓石,彻底封死了阿箬与外界的联系。福安最后那句“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如同冰冷的诅咒,缠绕在寂静的空气里,也缠绕在阿箬的心头。她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那点微薄的天光从高窗落下,在地面画出惨淡的方块,随着日影西斜,那方块也一点点拉长、变形,最终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绝对的黑暗笼罩了斗室。没有烛火,没有星光,只有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墨色。阿箬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沉入了最深的海底。恐惧在这种纯粹的黑暗中无限放大,前世死亡时的冰冷和绝望感再次袭来,几乎要将她溺毙。她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用指甲掐进手臂的皮肉里,用那点尖锐的刺痛提醒自己还活着,还在这个名为“静斋”的囚笼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阿箬几乎以为自己会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融化、消失,门外终于再次传来极轻微的声响。不是脚步声,更像是某种极其精巧的机关被拨动的声音,细微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紧接着,门下方,靠近地面的地方,一个巴掌大的暗格无声地滑开,微弱的光线透入,在地上映出一小片模糊的光斑。

一个粗糙的陶碗被推了进来,里面是半碗看不出内容的、温吞的糊状物,旁边放着一个同样粗糙的陶水罐。没有筷子,没有勺子。食物散发着一种寡淡的、几乎难以分辨的谷物气味。

暗格迅速合拢,光线消失,一切重归黑暗,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没有言语,没有面容,只有食物被冰冷地投放进来,如同喂养一头被关在暗笼里的野兽。

阿箬摸索着下了床,膝盖磕在冰冷的石床沿上,带来一阵钝痛。她摸索着走到门边,蹲下身,手指触碰到那温热的陶碗边缘。饥饿感早已被恐惧和冰冷麻痹,此刻却因为这食物的出现而隐隐翻腾起来,带着一种生理性的卑微需求。她端起碗,凑到鼻尖闻了闻,只有最原始的、毫无滋味的谷物味道。她用手指挖了一点送入口中,口感粗糙,没有任何咸淡,仅仅能果腹而已。她强迫自己吞咽下去,那温吞的食物滑入冰冷的胃袋,带来一丝微弱的热量,却

更凸显了周遭的寒意。

她喝了口水,水也是温的,同样寡淡。这就是她的“一日三餐”。维持工具运转的最低限度供给。

吃完后,她将空碗和水罐放回暗格的位置。片刻之后,暗格再次滑开,里面的空器皿被无声地收走,换上了新的、一模一样的陶碗和水罐——里面是清水。然后,暗格再次合拢。

没有交流,没有回应。只有这机械般的、冰冷的投放与回收。阿箬感觉自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在这个封闭的匣子里,等待着主人下一次的指令,或者……处置。

日子就在这绝对的黑暗、寂静和机械的投喂中缓慢流逝。阿箬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日升月落,对她而言只是窗外那点微光从苍白变成金黄,再沉入黑暗的模糊变化。她分不清是过了三天,还是五天。每一刻都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试图通过数自己的心跳、呼吸,或者摸索着丈量石床、石壁的尺寸来打发时间,对抗那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孤寂。但恐惧和巨大的未知如同跗骨之蛆,始终啃噬着她的神经。太子的沉默,比任何拷问都更令人煎熬。他留下她,究竟想做什么?观察她?等待她崩溃?还是……在酝酿着什么?

福安那句“清理余毒”的药,也再未出现。难道“醉仙颜”的余毒真的清干净了?还是说,那碗药的作用,并非仅仅是“清理”?

就在阿箬的精神在这种无声的囚禁和持续的猜疑中,被拉扯到最纤细、最脆弱的边缘时,变化发生了。

这一次,暗格滑开后,被推入的不仅仅有食物和水罐。在陶碗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同样粗糙的陶盅。一股熟悉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苦涩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食物的寡淡气味。

又是那种漆黑的药汁!

阿箬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遍全身!太子没有忘记她!这碗药,是提醒,是控制,还是……新一轮“清理”的开始?或者说,是新一轮的试探?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陶盅温热的边缘,那热度却让她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黑暗中,她死死盯着那盅药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那浓烈的苦涩气味却像有形的毒蛇,缠绕着她的感官。喝?还是不喝?

不喝?违抗太子的命令,下场只会比死亡更凄惨。昨夜福安落栓的声音犹在耳边,她毫不怀疑,只要她有丝毫异动,等待她的绝不会是宽恕。

喝?那碗药里,除了苦涩,还藏着什么?是压制?是控制?还是……另一种足以让她无声无息消失的东西?太子要的是一个“干净”的、可控的棋子,还是一个……可以用来解开“醉仙颜”之谜的活体样本?她的“侥幸”,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冷汗浸湿了她单薄的灰色粗布衣。巨大的恐惧和抉择的痛苦几乎将她撕裂。时间在黑暗中无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酷刑。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投放药的人早已离开,仿佛笃定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终于,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她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她还没看到柳贵妃的下场,还没弄清楚这重生的意义!她颤抖着端起那盅药,浓烈的苦味直冲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闭上眼,如同献祭般,将那冰冷黏稠、苦涩到极致的液体,再次一饮而尽!

剧烈的苦味在口腔和喉咙里炸开,强烈的恶心感让她俯下身干呕不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然而,除了那几乎要将灵魂都扭曲的苦涩,身体暂时并未出现任何其他异样。没有剧痛,没有晕眩,只有胃里那翻腾不休的难受。

她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喘着气,眼泪无声地滑落。她喝下了未知的毒药,只为了换取片刻的苟延残喘。在这无声的囚笼里,她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

就在她沉浸在苦涩和绝望的余韵中时,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她忽略的感觉,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浮上心头。在那碗药被送进来、暗格滑开的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不是声音,不是气味,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极其微弱,极其短暂,仿佛黑暗中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格开启的刹那,穿透了那狭窄的缝隙,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恐惧产生的幻觉。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并非错觉。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如同观察死物般的“注视”。比福安的目光更冷,更深邃,更……高高在上。

是太子!一定是太子!

阿箬猛地捂住了嘴,抑制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惊喘。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让她如坠冰窟!他就在附近!或者,他通过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看见”了她喝药的全过程!这碗药,本身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无声的试探!他要看的,不是她会不会喝,而是她喝下去的反应!是她这个“侥幸”的异类,面对未知毒药时的本能!

她献上的“证据”他不在意,她的证词他或许也早有预料。他在意的,是她本身这个无法解释的“变数”!她的重生,她的抗毒能力,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静斋的冰冷石壁仿佛瞬间化作了无数双窥探的眼睛。黑暗不再仅仅是黑暗,而是浓稠得化不开的、包裹着审视与算计的迷雾。阿箬蜷缩在墙角,身体因为后知后觉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她以为自己被囚禁在孤岛,却不知自己早已被置于冰冷的解剖台上,一举一动,都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之眼的注视之下。

她的命,确实“归孤了”。只是这“归”,并非简单的归属,而是彻底沦为一件供他研究、测试、直至榨干所有秘密的……活体器物。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阿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真正的处境。她不再是宫女阿箬,甚至不再是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她是太子萧彻棋盘上一枚奇特的、带着未知属性的棋子,一个被囚禁在静斋深处、等待被解构的谜团。而这场无声的试探,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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