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湖的雾气在低温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浮在水面上像一层碎钻。宋亚轩靠在温泉池边的黑色火山岩上,温热的泉水漫过肩膀,蒸腾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
刘耀文坐在他对面,手臂搭在池边,后颈上还留着昨晚在阁楼地板上压出的红印。他的手机放在一旁的防水袋里,屏幕亮起又熄灭——是陈晨的第十七通未接来电。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宋亚轩问。
刘耀文睁开眼,水珠从他的睫毛上滚落:"回哪儿?"
"公司。董事会。"
"没有董事会了。"刘耀文的声音很平静,"我辞职了。"
宋亚轩猛地直起身,水花溅到两人之间:"什么?"
刘耀文从防水袋里取出手机,点开一封邮件递给他。屏幕上是一封正式辞职信,抄送给了全体股东,发送时间是三小时前——就在宋亚轩泡在温泉里发呆的时候。
"你疯了吗?"宋亚轩盯着那封邮件,"那是你花了五年——"
"值得。"刘耀文打断他,"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他指了指宋亚轩锁骨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这个,是怎么来的?"
宋亚轩下意识捂住那道疤——那是三年前,他第一次听到刘耀文在电话里和陈晨嘲笑他的音乐时,失手打碎玻璃杯划伤的。
"不重要了。"他移开视线。
刘耀文突然靠近,温热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对我来说,很重要。"
回到民宿已是深夜。
宋亚轩推开阁楼的门,发现书桌上的谱纸被整理得整整齐齐,《解冻期》的副歌部分旁边多了一行铅笔写的小字:
**「当冰层裂开时,光才能照进来。——W」**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听见楼下传来咳嗽声。
刘耀文坐在壁炉前,正往火里扔一叠文件。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烧什么呢?"宋亚轩走下楼梯。
"陈晨的把柄。"刘耀文头也不抬,"足够让他进去蹲十年的那种。"
宋亚轩在茶几上看到一份病历复印件——是他的,日期显示在三年前,诊断栏写着"中度抑郁"。
"他拿这个威胁你?"
"嗯。"刘耀文将最后一张纸扔进火里,"所以我把他父亲偷税漏税的证据交给了税务局。"
火焰"轰"地窜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原木墙上,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他们挤在宿舍里用劣质取暖器的日子。
凌晨两点,极光再次爆发。
宋亚轩站在观测台上,看着翡翠色的光带在夜空中流淌。刘耀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将一条驼色围巾绕在他脖子上。
"你小号说想看极光爆发。"刘耀文的声音带着笑意,"现在看到了?"
宋亚轩僵住了——那个只有37个粉丝的小号,连马嘉祺都不知道。
"你......"
"监视你?"刘耀文替他补完,掏出手机给他看屏保——是宋亚轩第一次登台时的模糊侧影,"从你拉黑我的那天起,马嘉祺就成了我最贵的年度订阅服务。"
宋亚轩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解冻期》的结尾......"他哑着嗓子说,"是双小提琴对奏。"
刘耀文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来。他解开大衣将人裹进怀里,心跳声震耳欲聋:"正好,我学了三个月小提琴。"
回程的吉普车上,GPS定位在一处陌生坐标。
"冰洞探险。"刘耀文给他系安全带时,嘴唇擦过他耳尖,"听说千年冰川融化时,会发出风铃草摇晃的声音。"
宋亚轩望向窗外正在苏醒的冰原。在那些看不见的冰层深处,无数细微的裂缝正在阳光照射下缓慢愈合,发出只有大地能听见的、细微的碎裂声。
就像某些沉寂多年的东西,终于开始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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