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利的冬天比想象中更冷。
宋亚轩蜷缩在公寓的飘窗上,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解冻期》的国际改编版卡在最后八小节已经三天了,无论怎么修改都像缺了点什么。
窗外飘着雪,波士顿的街道被白色覆盖。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里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总在阴雨天隐隐发痒。
手机震动,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
**「北京下雪了。」**
附图的窗台上摆着一个小雪人,胡萝卜鼻子歪歪扭扭的——就像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堆的那个。
宋亚轩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北京的家安静得可怕。
刘耀文站在那间本该是婴儿房的卧室里,手里攥着刚送到的婴儿床组装说明书。木板的边缘有些毛糙,他用力过猛,一根木刺扎进了掌心。
鲜血渗出来,在浅色的木板上留下暗红的痕迹。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宋亚轩苍白的脸色和攥得发白的指节。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陈晨的号码。
"听说你一个人在家?"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恶意的调侃,"需要人陪吗?"
刘耀文直接挂断,将手机砸向墙壁。塑料外壳碎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凌晨三点,宋亚轩被刺耳的电话铃惊醒。
他迷迷糊糊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耀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刘耀文沙哑的嗓音:"我做噩梦了。"
宋亚轩瞬间清醒。他听出对方声音里的颤抖——刘耀文已经很多年不做噩梦了,上一次这样还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梦见什么了?"他轻声问。
"......梦见你在手术台上流血,我怎么喊医生都没人理我。"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沉默。宋亚轩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三个字。
"我知道。"刘耀文的声音平静下来,"睡吧,抱歉吵醒你。"
通话结束得突兀。宋亚轩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熄灭。
伯克利的练习室里,宋亚轩的指尖在琴键上飞舞。
《解冻期》的旋律越来越激烈,在最高潮的部分,他的小指突然一阵刺痛——昨天修剪过头的指甲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琴键。
他愣愣地看着那抹红色,突然想起刘耀文曾经说过的话:
**"你弹琴太用力了,像是在惩罚自己。"**
窗外,波士顿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宋亚轩鬼使神差地拍下染血的琴键,发给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不到十秒,手机震动:
**「疼吗?」**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宋亚轩的视线突然模糊。他颤抖着打字:「疼。」
这一次,回复来得很快:
**「我也是。」**
整理行李时,宋亚轩在箱子夹层发现一个信封。
里面是刘耀文工整的字迹:
**「轩轩:**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还是没能当面告诉你——**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真的很想要那个孩子。**
**不是因为传宗接代,而是因为那是我们的。**
**我在婴儿房抽屉里留了东西,等你回来时......**
**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注意身体,别熬夜写歌。**
**——耀文」**
信纸右下角有被水渍晕开的痕迹,已经干了。
宋亚轩将信纸按在胸口,第一次允许自己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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