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公寓比想象中小,但采光极好。
宋亚轩推开主卧的门,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熟悉的相框——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演出时的后台合照,照片边缘已经有些泛黄。
"你一直带着这个?"
刘耀文正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柜,闻言头也不回:"嗯。"
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宋亚轩拉开抽屉想找空调遥控器,却摸到一个硬皮本子。翻开第一页,是工整的孕期笔记:
**「第6周:胚胎像蓝莓大小,要提醒轩轩补充叶酸。」**
**「第9周:胎心仪到了,但他应该不想听。」**
每一页都写满了注意事项,最后一页的日期停在手术前一天。
宋亚轩猛地合上本子,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排练厅里,周教授的儿子——17岁的周予安正在调试大提琴。
"我爸说你们很有天赋。"少年抬头,眼神清澈,"但我觉得你们的故事更有意思。"
刘耀文正在调钢琴音准,闻言手指一滑,弹出一个不和谐音:"什么故事?"
"就是那个啊。"周予安歪着头,"一个人偷偷赞助另一个人的项目,又假装是巧合......"
宋亚轩手中的乐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排练厅的玻璃窗映出三人模糊的影子,周予安突然拉起一段熟悉的旋律——是《解冻期》的变奏版。
"我爸说,"琴声戛然而止,"遗憾也是创作的一部分。"
凌晨三点,宋亚轩被压抑的呻吟声惊醒。
刘耀文蜷缩在床边,脸色惨白,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宋亚轩摸到他胃部痉挛的肌肉,立刻想起了医生说过的话:**"焦虑症引发的胃肠功能紊乱"**。
"药......"刘耀文咬着牙指向行李箱。
宋亚轩慌乱地翻找,却在夹层里摸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张超声波照片,图像已经有些模糊,背面写着日期和他们分开那天的天气:**「雨」**。
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药瓶。
清晨的阳光照在白色床单上,刘耀文终于退了烧。
"为什么不告诉我?"宋亚轩捏着那张超声波照片,"你明明......"
"怕你愧疚。"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就像我愧疚没能留住你一样。"
窗外的纽约开始苏醒,街道上传来早餐车的铃声。宋亚轩突然掀开被子,将耳朵贴在刘耀文平坦的腹部。
"你干什么?"
"听诊。"宋亚轩闭着眼睛,"周予安说,遗憾可以变成新的旋律。"
刘耀文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轻轻叹了口气:"傻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会有的。"宋亚轩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如果你还愿意。"
四月的中央公园开满了樱花。
刘耀文坐在长椅上,看着宋亚轩和周予安讨论新曲谱。少年的大提琴声引来了几只鸽子,落在他们脚边啄食面包屑。
"给。"周教授突然递来一杯咖啡,"听说你们决定要个孩子?"
刘耀文呛了一口:"他连这个都告诉您?"
"不。"周教授笑着指向宋亚轩的乐谱,"他在写《新生》,调性和《解冻期》完全相反。"
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洒下来,在乐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耀文看着宋亚轩被风吹起的衣角,突然想起冰岛那株死而复生的风铃草。
有些东西,终究会等到自己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