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公寓位于上西区，窗外能看到哈德逊河的粼粼波光。宋亚轩推开门时，阳光正斜斜地照在玄关的地板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松木香——刘耀文提前让人打扫过，甚至摆上了他喜欢的绿植。

他放下行李，手指抚过沙发扶手上熟悉的凹陷——那是他们在北京家里的同款沙发，刘耀文竟然把它海运了过来。

主卧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他们站在第一次合作演出的后台，宋亚轩正笑着擦汗，刘耀文侧头看他，眼神温柔得不像话。相框边缘已经泛黄，但玻璃擦得一尘不染。

"你一直带着这个？"宋亚轩轻声问。

刘耀文正在厨房烧水，水壶的蒸汽模糊了他的侧脸："嗯，搬家时没舍得扔。"

宋亚轩拉开抽屉想找空调遥控器，指尖却碰到一个硬皮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工整的字迹让他呼吸一滞：

「妊娠第6周：胚胎约蓝莓大小，需补充叶酸（已买，放在浴室柜第二层）」

「第9周：胎心仪到货，但他最近很抗拒肢体接触」

「第11周：预约了四维彩超，希望他能一起来看」

最后一页的日期停在手术前一天，只有一行字：

「还是没能说出口。」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宋亚轩眨掉眼眶的湿热，发现笔记本扉页夹着一张超市小票——购买日期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三天，商品栏赫然列着："孕妇维生素x1"。

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排练厅有着绝佳的声学设计。宋亚轩调试话筒时，一个抱着大提琴的少年推门而入。

"周予安。"少年放下琴箱，眼睛亮晶晶的，"我爸说你们需要一个懂编曲的大提琴手。"

刘耀文正在调钢琴音准，闻言手指一顿。这把斯特拉迪瓦里大提琴他太熟悉了——去年秋天他匿名捐赠给茱莉亚的珍品，没想到分到了周教授儿子手里。

"《解冻期》的弦乐部分可以这样改。"周予安突然拉出一段华丽的变奏，琴弦震颤的声音像极了冰层碎裂，"我爸说，遗憾是创作最好的催化剂。"

宋亚轩手中的谱架哐当倒地。

少年歪着头打量他们："你们知道这把琴的捐赠条件吗？必须用于演奏《碎月》改编作品。"他调皮地眨眨眼，"匿名先生真的很浪漫。"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三人身上，刘耀文的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

凌晨三点十七分，宋亚轩被压抑的呻吟声惊醒。

刘耀文蜷缩成虾米状，冷汗浸透了睡衣。宋亚轩摸到他痉挛的胃部，立刻想起医生说过的话——焦虑症引发的胃肠功能紊乱，在压力过大时会发作。

"药......"刘耀文咬着牙指向行李箱，"侧面口袋。"

宋亚轩慌乱地翻找，却在夹层里摸到一个天鹅绒盒子。打开后，他的呼吸停滞了——那是张已经泛黄的超声波照片，图像边缘有反复摩挲留下的褶皱，背面写着：

「2023.12.17 雨

永远记得」

那是他们分开的日期。

药瓶滚落在地，白色药片散落一地。宋亚轩跪在地上，突然发现照片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指纹——是滴落的泪痕干涸后的痕迹。

晨光透过纱帘照在白色床单上，刘耀文的体温终于降下来。

宋亚轩捏着那张超声波照片，声音嘶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留着这个？"

"怕你难过。"刘耀文虚弱地笑了笑，"就像我难过没能保护好你们一样。"

窗外的纽约开始苏醒，街道上传来清洁车的声响。宋亚轩突然掀开被子，将耳朵贴在刘耀文平坦的腹部。

"听诊？"刘耀文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

"周予安说，大提琴的共鸣箱能放大最细微的振动。"宋亚轩闭着眼睛，"我在听......新的旋律。"

刘耀文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会有的。"宋亚轩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如果你还愿意。"

四月的中央公园落英缤纷。周予安在樱花树下拉琴，惊飞了一群白鸽。

"给。"周教授递来一杯咖啡，"听说你们决定重新开始了？"

刘耀文呛了一口："他连这个都告诉您？"

"不需要说。"周教授指了指不远处的宋亚轩——他正在乐谱上飞快记录，阳光透过樱花枝桠，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在写《新生》，调性与《解冻期》完全相反。"

刘耀文眯起眼睛。谱纸最上方确实写着《Rénaissance》，法语中的"新生"。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副标题——「for W & our future」

一片樱花落在咖啡杯沿。刘耀文突然想起冰岛那株奇迹般复活的风铃草，它的花语是：「温柔守望，终得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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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