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的真相

茱莉亚的排练厅里，《新生》的旋律正流淌到最激昂的段落。宋亚轩的指尖在琴键上飞舞，阳光透过高窗在他发梢跳跃。

"这里转调再大胆些，"周予安的大提琴加入合奏，"像破茧那样——"

话音未落，宋亚轩的左手突然抽搐着滑过琴键，刺耳的不和谐音撕裂空气。他晃了晃，乐谱从谱架散落，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栽倒在地。

刘耀文冲过去时，发现宋亚轩的睫毛在剧烈颤动，右手还无意识地护着小腹——那个早已空无一物的位置。

纽约长老会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格外刺鼻。

"妊娠相关并发症。"医生翻着化验单，"虽然终止妊娠，但体内激素水平一直没恢复正常。"

刘耀文攥着宋亚轩冰凉的手指，目光落在医生胸牌上——DR. ZHOU，与周教授相似的眉眼让他心头一跳。

"更严重的是这个。"周医生调出脑部CT，"长期压力导致的垂体微腺瘤，已经压迫到视神经——他最近是否经常头痛？"

刘耀文想起那些被宋亚轩藏在枕头底的止痛药，喉咙发紧："需要手术吗？"

"先观察。"周医生突然压低声音，"不过病历显示，去年有人以科研名义调阅过他的完整医疗档案——署名是你公司的医疗顾问。"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刘耀文看着昏迷中的宋亚轩，突然想起陈晨父亲在狱中的威胁："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重要的人消失。"

深夜的公寓只剩医疗仪器的滴答声。

刘耀文打开书房加密抽屉，最下层压着份泛黄的合同——"基因保存协议"，签署日期竟是他们分手前一周。附件里的冷冻胚胎报告像滚烫的烙铁灼伤他的指尖：

「胚胎编号：SYX-LYW-0117

保存状态：存活」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陈晨站在生殖中心前的自拍，背景里匆匆走过的身影正是宋亚轩。拍摄时间显示为流产手术当天——他根本没有进手术室。

宋亚轩在晨光中醒来时，床头插着新鲜的风铃草。花束旁压着牛皮纸档案袋，火漆印是茱莉亚的校徽。

「致我的学生：

有些真相需要亲手揭开。

——周」

袋子里掉出三样东西：

1. 伪造的手术记录（签署医生当时正在休假）

2. 胚胎移植同意书副本（签名是模仿的）

3. 宋亚轩近期头痛的真相——垂体瘤引发的妊娠模拟症状

最后一张纸条是周教授凌厉的字迹：

「孩子还在，但你的身体撑不到足月。」

刘耀文端着药进来时，正看见宋亚轩对着窗外举起那张胚胎报告。晨光穿透纸张，显微照片上的细胞团像枚小小的星辰。

"0117..."宋亚轩轻声念着编号，"是我们初遇的日子。"

河面掠过白鹭的影子，刘耀文单膝跪在床边，戒指项链从领口滑出，轻轻撞在胚胎报告上。

"周医生说现在移植只有30%成功率。"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但如果你愿意赌——"

宋亚轩突然拽过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小腹上。晨光中，昨夜注射的黄体酮针孔还泛着青紫。

"从你找到我的第一天，"他眼底含着泪光，"就一直在赌，不是吗？"

窗外，货轮的汽笛惊飞群鸟。他们的影子在晨光中融成一体，像永不分离的共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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