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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闯帐谏生,权祸认罪

医者归处

是林微!

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紧抿,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她无视了帐内将领们惊愕甚至隐含怒意的目光,径直走到萧铎的帅案前,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

“将军!不能驱逐!更不能格杀!”

“放肆!”副将怒喝,“帅帐重地,岂容你擅闯!流民带疫,靠近军营便是死罪!你……”

“靠近是死!驱逐也是死!”林微猛地转身,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刺向副将,“杀了他们,尸体堆积,只会成为新的疫源!任由他们流窜,瘟疫会传播得更广更快!最终,还是会反噬到我们自己头上!将军!”她重新看向萧铎,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请给我一块地方!就在军营下风口五里外!划出一片隔离区!收容这些流民!我来处理!”

帐内一片哗然!

“荒谬!收容带疫流民?你疯了!”

“林医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营中疫病刚有起色,你这是引狼入室!”

“妖女!你果然包藏祸心!是想让瘟疫彻底毁了我黑骑军吗?”

质疑和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将林微淹没。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萧铎端坐在帅椅上,如同一尊沉默的铁佛。他的目光越过喧嚣,牢牢地锁在林微脸上。她的眼神里有恐惧,有疲惫,但更多的是那种他熟悉的、近乎冷酷的清醒和决绝。她在赌,赌她的方法有效,赌他能顶住压力。

“理由。”萧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瞬间压下了帐内的嘈杂。

林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最简洁的语言解释:

“将军!瘟疫传播,首重源头和路径!放任流民,源头失控,路径四散,后患无穷!集中隔离于可控区域,远离水源和营区,由我们统一管理!轻症者,用酒精消毒,服汤药,可争取生机!重症者…集中处置,深埋焚烧,断绝疫源!同时,严格限制人员出入,阻断传播!这比盲目驱逐或杀戮,更能控制疫情蔓延!更能保护军营!”

她的逻辑清晰而冰冷,如同她手中的手术刀,剖开了情感的迷雾,直指问题的核心——控制与效率。

帐内安静了一瞬。将领们面面相觑,虽然依旧充满疑虑,但林微的话,却像一把钥匙,撬动了他们根深蒂固的恐惧思维。

萧铎沉默着。时间仿佛凝固。帅帐内的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最终的裁决。

终于,萧铎缓缓站起身。玄铁甲叶摩擦,发出冰冷细微的声响。他的目光扫过帐内众将,最后落在林微那张写满紧张和期待的苍白小脸上。

“传令!”他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划出下风口五里外河滩地为隔离区!王校尉!”

“末将在!”王校尉立刻出列。

“由你率本部人马,即刻前往,收拢流民!所有人员,无论老幼,必须进入隔离区!违令者,”萧铎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杀意,“斩!”

“喏!”王校尉抱拳领命,眼神复杂地瞥了林微一眼。

“另,”萧铎的目光重新落回林微身上,“林医官全权负责隔离区疫病防治!所需人手、物资,凭其调派!军中各部,一体配合!有阳奉阴违、延误推诿者,”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军法从事!斩立决!”

冰冷的“斩立决”三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将领的心头,也彻底奠定了林微在隔离区的绝对权威。

林微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巨大的压力卸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虚脱般的眩晕。她强撑着,对着萧铎深深一礼:“谢将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萧铎没有再看她,只是挥了挥手:“都下去准备!”

将领们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鱼贯而出。林微也转身欲走。

“林微。”萧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微脚步一顿。

“你只有三天。”萧铎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压力,“三天之内,隔离区若出现大规模骚乱,或者疫病有传入军营的迹象,”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如刀锋,“你知道后果。”

林微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出了帅帐。

三天!只有三天!

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战役,在下风口那片荒凉的河滩地上拉开了序幕。

王校尉的军队如同驱赶羊群般,将惊恐绝望的流民圈进了用木栅栏和拒马草草围出的隔离区。哭喊声、咒骂声、哀求声、咳嗽声、孩子的啼哭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人间地狱的序曲。

林微带着一批由军中老弱和少数愿意冒险的士兵组成的“防疫队”,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头扎了进去。

混乱!难以想象的混乱!

“凭什么关我们!放我们出去!”

“你们这些当兵的,和那些土匪一样!都是畜生!”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发烧了!求求你们,给点药吧!”

“滚开!别碰我!你们想干什么?”

面对惊恐、愤怒、完全不配合的流民,酒精消毒、分发汤药、区分轻重病患、搭建临时窝棚……每一条命令的执行都困难重重。防疫队员被打伤,物资被哄抢,隔离区的栅栏几次被绝望的人群冲击得摇摇欲坠。

王校尉带着士兵,用皮鞭和刀鞘强行维持着最基本的秩序,呵斥声、哭喊声、鞭打声不绝于耳。林微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嘶哑着嗓子解释、安抚,亲自为哭闹的孩子擦拭酒精,为咳血的老人灌下汤药。她身上的灰色布衣很快沾满了泥污和不知名的秽物,头发散乱,脸上被绝望的妇人抓出了几道血痕。

时间在混乱和绝望中飞速流逝。第一天,在血腥的弹压下,隔离区勉强维持住了框架,但内部依旧一片狼藉,新搭建的窝棚里躺满了病患,呻吟声此起彼伏。林微几乎彻夜未眠,带着人熬煮汤药,处理重病患,身心俱疲。

第二天,更坏的消息传来。隔离区深处,出现了疑似肺鼠疫的症状!有人开始咳血沫!传染性更强、致死率更高的肺鼠疫!恐慌如同瘟疫本身,瞬间在流民和防疫队员中炸开!

“是肺鼠疫!没救了!都要死!”

“放我们出去!死也要死在外面!”

“都是这个妖女害的!她招来的瘟神!”

骚乱再次爆发,比第一天更加猛烈!绝望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栅栏和守卫的士兵。王校尉声嘶力竭地吼叫,士兵们组成人墙,刀枪出鞘,眼看一场血腥的屠杀即将发生!

林微站在混乱的中心,看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听着那绝望的哭嚎和恶毒的咒骂,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三天?别说三天,恐怕一天都撑不下去了!肺鼠疫一旦在这样密集混乱的环境中爆发,后果不堪设想!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而她,也将成为这场灾难的替罪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沉重的马蹄声如同闷雷,由远及近,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一支黑色的钢铁洪流,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隔离区外!为首一骑,玄甲黑马,正是萧铎!

他勒住战马,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混乱的隔离区。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带着金属摩擦声,拔出了腰间的环首战刀!

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肃静!”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如同惊雷劈落!蕴含着铁血统帅的滔天怒意和无上威严!震得整个隔离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疯狂冲击的人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惊恐地看着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萧铎刀锋前指,声音冰冷,字字如铁石坠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此地,乃黑骑军隔离区!奉令行事者,可得汤药,可求生路!”

“冲击栅栏、煽动骚乱、抗拒防疫者,”他的目光如同寒冰,扫过那些带头冲击的流民头目,“视同谋逆!立斩无赦!”

“防疫队!”他猛地看向林微和她身后那些惊魂未定的队员,“行尔等之责!阻挠者,杀!”

最后一个“杀”字出口,带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凛冽杀意,让所有人心胆俱寒!

绝对的武力镇压!不容置疑的铁血权威!

在萧铎和他身后那支沉默如山的黑骑军威慑下,骚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平息。绝望的流民惊恐地缩回了窝棚,再不敢有丝毫异动。防疫队员们如同被打了一剂强心针,重新挺直了腰板。

林微站在一片狼藉中,看着马背上那个如山岳般的身影,看着他手中那柄象征着死亡与秩序的冰冷长刀,心中五味杂陈。恐惧?感激?悲哀?都有。她厌恶这种赤裸裸的暴力镇压,却又不得不承认,在混乱和绝望面前,这是唯一能维持秩序、让她继续施救的手段。萧铎,再一次用他的方式,为她撑起了一片残酷却必要的空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抹去脸上的血痕,对着防疫队员们嘶哑地喊道:“继续!按计划行事!区分轻重病患!汤药跟上!重点区域酒精消毒!快!”

防疫工作,在死亡的威胁和铁血的秩序下,再次艰难地推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第三天傍晚,夕阳如血,染红了荒凉的河滩。

隔离区内的秩序终于勉强稳定下来。轻症者得到了汤药和相对妥善的安置,重症者被集中到更偏远的角落。虽然依旧有死亡,但大规模骚乱和肺鼠疫爆发的迹象,被硬生生地压制住了。军营方向,也并未传来新的疫情报告。

林微站在隔离区边缘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望着下方如同巨大伤疤般的营地和远处沉默肃立的黑骑军防线,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三天炼狱,她熬过来了。身体疲惫得仿佛随时会散架,但心底那块巨石,终于暂时落地。

王校尉走上瞭望台,站在她身后,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干涩:“林医官…辛苦了。”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是发自内心的复杂。他亲眼目睹了这三天的炼狱,目睹了林微在混乱和绝望中近乎疯狂的坚持。

林微没有回头,只是疲惫地点点头。她的目光越过隔离区,望向军营的方向。她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那里酝酿。颍川陈氏的那把火,绝不会就此熄灭。而她与萧铎之间,那根由死亡威胁和冰冷利益维系的脆弱纽带,又将被推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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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危机暂时平息,如同退潮后留下的一片狼藉滩涂。林微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回到军营,迎接她的并非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更加凝重的气氛和无处不在的、带着审视与恶意的目光。颍川陈氏那把暗火,借着隔离区收容流民引发的恐慌和流言,在军营内外猛烈地燃烧起来。

“听说了吗?那妖女在隔离区用活人试药!惨叫声隔老远都听得见!”

“何止!她收容流民,根本不是为了救人!是用那些贱民的命,炼制更厉害的邪物!想害死我们所有人!”

“将军被她迷惑了!再这样下去,黑骑军就要毁在这妖女手里了!”

“陈氏大老爷都发话了!说她是瘟神转世,祸乱之源!朝廷迟早要问罪!”

流言蜚语如同毒藤,在营地的每一个角落疯狂滋长。士兵们看林微的眼神,再次充满了恐惧和排斥,甚至比最初更甚。她推行的酒精消毒和隔离措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消极的抵抗。分发下去的酒精被偷偷倒掉,隔离区轮值的士兵找各种借口推诿,连熬煮草药汤剂的灶台,都被人暗中泼了污水。

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她彻底淹没。林微沉默地应对着。她依旧每天巡视隔离区,检查病患,监督消毒。面对士兵的抵触,她不再解释,只是用那双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眼睛看着对方,直到对方心虚地低下头,或者被闻讯赶来的王校尉呵斥着执行命令。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

她知道,这一切的源头在哪里。颍川陈氏。那个盘踞在权力巅峰的庞然大物。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足以将她彻底碾碎、同时打击萧铎威望的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来了。

隔离区建立后的第十天,一个令人心悸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军营和流民间飞速传开——负责隔离区外围警戒的一名黑骑军什长,昨夜突发高热,腋下出现肿包,症状与最初的腺鼠疫一模一样!

恐慌瞬间爆炸!

“看!我说什么来着!瘟神反噬了!”

“妖女收容流民,把瘟疫带进军营了!”

“将军!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刻处死妖女,焚烧隔离区!否则全军覆没啊!”

“陈氏老爷们说得对!她就是祸根!”

愤怒和恐惧的浪潮瞬间淹没了军营。士兵们群情激愤,围堵在帅帐外,要求严惩林微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隔离区内的流民也陷入了更大的恐慌,绝望的哭嚎声日夜不息。

帅帐内,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萧铎端坐帅椅,面沉如水。案上堆着几份来自不同渠道的加急文书。有来自邻近州郡官员“关切”的询问,有来自朝中某些“清流”御史弹劾他“任用妖邪、祸乱军营、动摇国本”的奏章抄本,还有一份,是颍川陈氏措辞更加严厉、甚至带着最后通牒意味的密函——要求他“即刻明正典刑,诛杀妖女林微,以安军心、谢天下”,否则,后果自负!

压力如同实质的巨山,轰然压在他的肩头。军营内士兵的愤怒是火,朝堂上世家的攻讦是刀,而隔离区那个染疫的什长,成了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将军!”副将满脸焦急,“军心浮动,再这样下去,恐生哗变啊!那林微…留不得了!陈氏那边…”

“是啊将军!”另一名将领也急切道,“为大局计,牺牲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平息众怒,安抚世家,保全我黑骑军根基,才是上策!”

“请将军下令!诛杀妖女!”帐内众将,除了王校尉脸色铁青、沉默不语外,竟有大半齐声附和,眼神中充满了对瘟疫的恐惧和对世家压力的屈服。

萧铎的手指在冰冷的刀柄上缓缓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帐内一张张或急切、或惶恐、或隐含逼迫的脸。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王校尉身上。

“王校尉,你怎么看?”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王校尉身体一震,猛地抬头,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眼神挣扎。他看了一眼帅帐外隐约传来的愤怒声浪,又想起隔离区里林微熬红的双眼和那些被救活的士兵…最终,他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带着豁出去的决绝:“将军!末将…末将以为,疫病之事,错综复杂!那什长染病,未必就是林医官之过!隔离区建立前,营中亦有疫情!此刻诛杀林医官,于事无补,只会寒了…寒了知道她救人实情将士的心!更会…更会让隔离区彻底失控啊将军!” 他的话,在满帐的“诛杀”声中,显得如此微弱而孤立。

萧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帅帐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帐外士兵愤怒的呼喊声隐隐传来,如同催命的鼓点。

就在这时,帅帐的门帘被猛地掀开!

林微站在门口。

她依旧是那身沾着污渍的灰色布衣,头发简单束起,露出苍白而疲惫的脸颊。她没有看帐内众将,目光径直穿过人群,落在了帅座上的萧铎身上。

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疲惫和冰封般的决绝。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将军,”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帐内压抑的呼吸和帐外的喧嚣,“不必为难了。”

她缓缓走进帅帐,在众将惊愕、鄙夷、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帅案前。

“疫病反扑,军心不稳,朝野攻讦,皆因我而起。”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林微,一介孤女,本就不该存于此世。将军的庇护之恩,我铭记于心。但事已至此,再拖累将军,拖累黑骑军,非我所愿。”

她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上萧铎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眸子。

“我认罪。”她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萧铎。他紧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紧!

“你认什么罪?”萧铎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怒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认…惑乱军营,招引瘟神之罪。”林微的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充满悲凉和讽刺的弧度。她认的,是这世道强加给她的“罪”。

“好!好一个妖女!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副将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狰狞的快意,“将军!她自己都认罪了!请将军立刻下令,将其明正典刑!以安军心!”

“请将军下令!”众将再次齐声附和,声浪几乎掀翻帐顶。

萧铎死死地盯着林微。她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已经抽离了这个世界。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种彻底的放弃?她认罪,不是为了求饶,而是为了…不再牵连他?

一股无名怒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刺痛,猛地窜上萧铎的心头!他猛地一拍帅案!

“砰!”

巨响震得整个帅帐嗡嗡作响!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押下去!”萧铎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狱,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的怒意,“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两名亲兵立刻上前,粗暴地架住林微的胳膊。

林微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拖拽着向外走去。在即将被拖出帅帐的瞬间,她微微侧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帅座上那道如同怒狮般的身影,眼神复杂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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