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防盗链哗啦作响，门缝里漏出的光晕照在宋亚轩汗湿的脸上。雨水顺着楼道铁皮屋顶的缝隙往下滴，一滴打在他后颈，凉得让人发颤。

“为什么删了？”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封信，光标停在“父亲”二字被墨水吞噬的地方。

刘耀文没动，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他能闻到门外飘来的消毒水味儿，是宋亚轩刚从医院回来时身上的味道。那天他高烧不退，整个人滚烫滚烫地往自己怀里缩，说什么“你别走”。

“公司说……”两人同时开口。

话撞在一起又断开，空气比方才更闷。宋亚轩眼眶红得厉害，鼻翼一翕一翕地喘气。他抬手抹了把脸，指甲划过脸颊，留下几道浅白痕迹。

“上周生日直播，你说会看我表演。”他忽然开口，“结果电话挂了三次。”

刘耀文喉结动了动。那天他在书房和父亲通话，对方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割进耳朵：“再传出绯闻就退学。”他记得自己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最后把铃声关了。

“你不该来。”他说。

宋亚轩冷笑一声，“你也不该删信。”他举着手机往前凑了一步，屏幕差点贴上对方脸，“写都写了，干嘛毁掉？”

刘耀文猛地往后退，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屋里台灯还亮着，纸张散落一地。宋亚轩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支钢笔，黑色墨迹正从白色袜子边缘晕开。

“你以为我不知道？”宋亚轩突然提高声音，“每次我发消息，你读了不回；每次排练，你躲着我的眼神；连那瓶水——”他指向化妆间拿来的矿泉水，“你碰都没碰！”

刘耀文盯着那瓶水。昨天他确实拿了，但看见宋亚轩递大衣时的表情，又放下了。马嘉祺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像是看穿了什么。

“公司说会冻结资源。”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除非……我们保持距离。”

宋亚轩愣住。他原以为只是刘耀文怕影响事业，没想到背后还有公司施压。他想起张芮今天下午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停车场里那人突然说“别说了”的语气。

“那你写这些干嘛？”他指着地上的一张打印纸，那是刘耀文昨晚写的信草稿，字迹凌乱，“你说不想失去我……”

刘耀文咬紧牙关。那句话是写着玩的，写着写着却认真了。他本想改掉，结果手指一抖，墨水全洒在“父亲”上面。

“你不懂。”他转身走向书桌，抓起全家福相框。玻璃裂痕正好横在他自己照片上，像是某种预兆。

“我不懂？”宋亚轩突然笑了，笑得眼角都是泪，“那你告诉我，去年冬天我发烧住院，你守了三天三夜，是谁让你来的？”

刘耀文瞳孔一缩。

记忆闪回：那年冬天，宋亚轩高烧四十度，独自蜷缩在病房角落。护士说家属才能陪床，他一个人躺在那里，盖着薄毯瑟瑟发抖。半夜有人推门进来，是刘耀文，手里还拿着未完成的作业。

“你爸打电话让我来的。”他说，声音冷得像风雪。

可后来呢？后来他坐在床边，握着滚烫的手不肯松开；后来他悄悄给热水袋加温，怕宋亚轩冻着；后来他趴在床边睡着，睫毛颤得像蝴蝶。

“你骗我。”宋亚轩声音低了下来，“你说是你自己要来的。”

刘耀文沉默。

宋亚轩忽然抓起台灯底座，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屑飞溅，刘耀文下意识抬手挡脸，结果只听到一声闷响——台灯砸在地毯上，灯泡还在亮，投下扭曲的影子。

“你以为我不懂吗？”他声音嘶哑，“我也怕啊。每次看到热搜，我都想把手机砸了。可你删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多难过？”

刘耀文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忽然想起那条红绳。昨天排练室里，宋亚轩把它挂回去时，指尖也是这样发红的。

“你不该来。”他又说了一遍，声音却软了。

宋亚轩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忽然弯腰捡起一张。那是信的最后一页，墨水已经干了，但还能看清最后一行字：

“最下面那个字……”他念出来，“‘文’。”

刘耀文怔住。

“你写的是‘我不想失去文’？”宋亚轩抬头看他，眼泪终于掉下来，“那你删了它干嘛？”

刘耀文没有回答。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宋亚轩手腕。少年腕骨纤细，脉搏跳得急促。

“那年冬天你发烧住院……”他低声说，“我没走，是因为我舍不得。”

宋亚轩愣住。

雨声更大了。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光斑，打在两人中间的矿泉水瓶上。瓶身映出两人的倒影，靠得很近，几乎重叠。

“我知道你怕。”宋亚轩忽然扑过去，额头撞上刘耀文锁骨，“可我不怕。就算公司封杀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刘耀文僵住。

他能感觉到少年的眼泪浸透衣襟，能听见他哽咽着说：“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演唱会的……你忘了吗？”

他没忘。那年他们还在练习生时期，宋亚轩偷偷买票去看他的舞台，结果被粉丝拍到。他生气地说“下次不准去”，结果第二天却发现票根被悄悄收进了钱包。

“我没忘。”他终于开口，手慢慢收紧，“我会带你去。”

宋亚轩埋在他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刘耀文低头看他，忽然伸手把少年头发上的雨滴擦掉。

“以后别淋雨来找我。”他说，“感冒了怎么办？”

宋亚轩破涕为笑，“那你别删信了。”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贴在一起。雨声中，只有彼此的呼吸。

手机忽然震动，打破了这份宁静。刘耀文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张芮。

“接吗？”宋亚轩问。

刘耀文摇头，直接挂断。他拉过转椅坐下，把宋亚轩圈进怀里。少年顺势靠在他胸前，指尖摩挲着捡回的红绳。

“你说……”他忽然开口，“如果公司真要封杀我们怎么办？”

刘耀文沉默片刻，低声说：“那就一起走。”

外面雨还在下，但屋里暖得像春天。

直到张芮的消息再次弹出：

【内部会议通知：下周三晚8点，时代峰峻总部3楼会议室】\

【备注：关于刘耀文、宋亚轩组合未来发展事宜】

\[未完待续\]手机屏幕蓝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那条红绳在地毯上蜷成一团。刘耀文的手指摩挲着转椅扶手，上面还残留着宋亚轩眼泪的温度。

"他们说……"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先前柔和许多，"如果下周会议没达到预期效果，就会把我们分开。"

宋亚轩抬起头。窗外雨声渐歇，霓虹灯牌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刘耀文侧脸投下斑驳的阴影。他想起上周在化妆间，刘耀文接过这瓶水时的表情——像是碰触什么烫手的东西。

"预期效果？"宋亚轩冷笑一声，抓起矿泉水瓶晃了晃，"要我们当众吵架才算成功？还是……"他忽然拧开瓶盖，将水倒在自己头上。

刘耀文瞳孔一缩，伸手想拦却晚了一步。冰凉的水流顺着少年发梢滑落，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水洼。

"这样够不够真实？"宋亚轩甩了甩头，水珠溅到桌角的打印纸上，"要不要我再摔个杯子？让他们拍个够？"

刘耀文猛地起身，抓起毛巾按在他头上。指尖擦过耳廓时顿了顿，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去年练习室摔倒留下的。

"你疯了。"他低声说，却还是小心地避开那处伤疤擦拭。

宋亚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鼻尖几乎碰到对方下巴："那你删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在演戏？每次你说'保持距离'，我都装作听不懂，其实……"

他忽然咬住下唇，疼得眼睛发酸："我恨死这个角色了。"

刘耀文的手停在半空。记忆闪回今早的会议室，张芮把文件推过来时的眼神。纸张上的字迹像针扎进视网膜："组合稳定性评估方案"。

"明天下午三点。"他说，"马嘉祺生日会。"

宋亚轩愣住。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们会安排镜头。"刘耀文松开毛巾，转身打开电脑，"我要你配合一件事。"

屏幕亮起的瞬间，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工作群消息：

【全员注意：明日马嘉祺生日会务必准时到场，重点镜头已标注】\

【特别提醒：刘耀文、宋亚轩需完成指定互动环节】

宋亚轩凑近看屏幕，呼吸拂过刘耀文耳后。他记得去年这时候，刘耀文故意打翻蛋糕的样子。那天也是这样贴得很近，奶油沾在睫毛上。

"你要做什么？"他问。

刘耀文没回答，只是点开某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上百张截图，全是两人排练时的抓拍照。最新一张里，宋亚轩正把红绳挂回原处，指尖泛红。

"明天三点。"刘耀文再次重复，手指划过键盘，"最后一次机会。"

宋亚轩忽然笑了。他伸手环住刘耀文脖子，额头抵在他颈动脉处。温热的，跳动着的。

"你发烧那次……"他轻声说，"其实我没睡着。你说'别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真的担心我。"

刘耀文喉结滚动。那夜病房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清晰，还有宋亚轩滚烫的额头，以及自己悄悄藏起的退烧贴收据。

手机第三次震动。这次是私人消息：

【张芮：别做傻事。明天见面再说】

刘耀文看着消息消失在黑暗里，伸手将宋亚轩抱得更紧。少年后背的湿衣服贴着他胸口，凉得让人发颤。

"睡一会儿。"他说，"等雨停了送你回去。"

宋亚轩嗯了一声，睫毛扫过锁骨。刘耀文能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微弱但真实。

台灯熄灭的瞬间，最后一滴雨水砸在窗台上。玻璃倒影里，两人的影子终于完全重叠。

夜雨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