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江野的"高危任务奖金"到账那天，他特意去银行把整笔钱转进了一个单独的账户。账户名是他自己取的，叫"长期雇主专属基金"，密码是林砚的生日——那天帮她整理散落的课本时，他瞥到了学生证上的日期，当时还在心里嘀咕这日子挺吉利，适合存钱。

周一上学，林砚发现江野脖子上多了条细细的银链，尾戒被串在链子上贴身戴着。

"怎么不戴手上了？"她假装漫不经心地翻着课本，余光却瞟着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银光。

"怕再刮花。"江野摸了摸链子，眼底藏着点小得意，"毕竟是雇主亲手修补的限量版，得好好珍藏。"

林砚笔尖一顿，在练习册上戳出个墨点。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会说漂亮话了，偏偏她还没法反驳——那枚被草莓色指甲油补过的戒指，确实成了独一份的"限量版"。

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林砚被学生会叫去核对艺术节预算。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江野被一群穿着篮球服的男生围在花坛边。为首的是隔壁班的体育生，上周被江野挡过桃花，此刻正揪着江野的衣领放狠话。

"听说你靠脸吃软饭？"体育生唾沫星子喷在江野脸上，"林砚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你现在去给她道歉，说你不干了。"

江野慢条斯理地拨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计算器——这是他帮会计老师整理报表时顺来的"道具"，按起来咔嗒响。

"第一，我和林校花是合法雇佣关系，时薪两百，加班三倍，有签字记录为证。"他噼里啪啦按着数字，"第二，你出双倍就是四百，可我上周帮林先生挡酒赚了五百小费，性价比太低。"

他把计算器转向对方，屏幕上的数字闪得刺眼："第三，违约要付违约金，是总报酬的十倍。你确定要替我付？"

体育生被一串数字砸懵了，江野已经绕过他走向林砚，顺手拎起她放在花坛上的画板："林校花，美术室在三楼吧？我帮你扛上去，收十块跑腿费。"

林砚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串咔嗒响的计算器声，比篮球场的欢呼声还好听。

艺术节彩排那天，林砚作为主持人要穿高跟鞋。她踩着十厘米的细跟在后台练习走位，没走两步就踉跄着往地上倒——江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腰。

"雇主要是摔断腿，我的长期饭票就没了。"他半开玩笑地说，手指却在她腰侧轻轻捏了捏，帮她稳住重心。

林砚红着脸推开他，却被他按住肩膀。江野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卷透明胶带，仔细地在她高跟鞋鞋底贴了几道横杠。

"防滑的。"他抬头时，额发扫过她的膝盖，"上次帮舞蹈社贴舞台地板学的，收五块技术费。"

那天晚上的艺术节晚会，林砚穿着贴了胶带的高跟鞋，在台上站得笔直。她念完串词下台时，看到江野靠在侧幕布旁，手里拿着瓶45度的蜂蜜水，另一只手攥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纸币。

"刚帮低年级学妹捡了次掉落的话筒，赚的。"他把水递给她，指尖在纸币边缘捻了捻，"抵消今晚的防滑技术费，不用找了。"

林砚接过水，忽然发现他脖子上的银链垂了下来，尾戒在舞台灯光下闪着光，草莓色的补漆像颗小小的朱砂痣。

"江野，"她仰头喝了口蜂蜜水，甜味漫到心底，"下次...别总提钱了。"

江野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小虎牙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好啊。那...算我给雇主的友情赞助？"

林砚没说话，只是悄悄把没喝完的蜂蜜水塞回他手里。瓶身上还留着她的温度，像某个悄悄发芽的秘密，在晚风里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