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6

！创作室的“旁听生”

创作室的空气里总飘着速溶咖啡的微苦香气，李知勋的转椅在键盘与调音台之间滑来滑去，耳机线像条银灰色的尾巴拖在地上。林溪抱着文件路过时，常被他突然叫住：“林溪，进来一下。”

第一次被拉去听demo时，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耳机里流淌出的旋律还带着粗糙的棱角，李知勋盯着屏幕上的音轨问：“第一感觉？”她攥着衣角想了半天：“副歌的鼓点……像夏天打开冰镇汽水时，‘啵’地一声炸开的气泡，特别清爽。”

他没说话，只是指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后来林溪偶然瞥见那页纸，“汽水气泡感”五个字被圈了起来，旁边标着“副歌节奏调整方向”。

往后她成了创作室的常客。有时是刚打印好的歌词纸递过来：“这段verse读起来顺吗？”有时是不同版本的间奏让她选：“钢琴版像踩在落叶上，吉他版像走在晒过太阳的草地里——你选哪个？”林溪的笔记本渐渐写满奇奇怪怪的比喻：“bridge像突然收到暗恋对象的消息”“尾奏像傍晚慢慢暗下来的天空”，而李知勋的谱子上，总会出现呼应这些感受的修改痕迹。

那天下午她整理杂物，对着窗外摇晃的梧桐叶哼起一段旋律——是大学时做毕业设计时，灵感突然冒出来的调子，后来没机会用上就忘了。哼到第三遍，身后传来键盘声，李知勋竟凭着记忆把那段旋律敲了出来，还加了个俏皮的转音。

“这个不错。”他推了推眼镜，眼里闪着光，“借我用用？”

林溪以为是玩笑，直到新专辑收录曲公布，她在副歌部分听到那段熟悉的旋律，被改编得更明亮、更轻快，像藏在歌曲里的小惊喜。发布会上，李知勋特意叫住她，递来一张CD，签名旁用小字写着“feat. 林溪的梧桐叶”。“合作愉快，”他难得笑得有些腼腆，“你的耳朵，比你想的更有用。”

“忙内”的秘密基地

凌晨两点的舞蹈室，地板还带着白天的余温。林溪端着温水过来，刚推开门就顿住了——李灿背对着她蹲在镜子前，肩膀一抽一抽的，练功服后背湿了一大片，混着什么液体的痕迹。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在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接了杯温水，又想起什么，转身跑到休息室，从自己的储物柜里翻出一盒温牛奶——是早上妈妈寄来的，说空腹喝对胃好。她把牛奶放在舞蹈室门口的矮柜上，撕了张便签纸，想了想写下：“今天摔倒了三次，但最后一次接住了动作，超厉害的。”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轻轻推开门放进去，像完成一场秘密投递。

第二天练习到一半，李灿突然凑到她身边，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那个……”他挠着后脑勺，声音比平时小了半拍，“牛奶很好喝，便签也看到了。谢啦，姐姐。”没等林溪回应，他突然拉起她的手腕就跑：“带你去个地方，一般人我不告诉的。”

走廊最尽头的储物间被改造成了小房间，推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墙角堆着十几个成员们的专属玩偶：崔胜澈的老虎抱枕歪在沙发上，夫胜宽的兔子玩偶戴着迷你麦克风，李知勋的熊娃娃手里还攥着个小谱子。墙上贴满了便利贴，金珉奎写着“今天比昨天进步了1%”，徐明浩画了只打坐的小猫，旁边标着“累了就歇会儿”。旧电视里循环播放着几年前的练习视频，画面里的少年们汗流浃背，却对着镜头比耶笑。

“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李灿指着沙发底下的箱子，里面装满了没拆封的零食和备用电池，“哥几个练到崩溃的时候，就来这儿待着，看看以前的视频，吃点甜的，就又能撑下去了。”他拿起桌上的牛奶盒，吸管戳进去的瞬间，突然小声说：“其实昨天是觉得……为什么别人进步那么快，我总是跟不上。”

林溪看着他睫毛上还没散去的水汽，想起昨晚镜子里那个倔强的背影。原来舞台上那个游刃有余的忙内，也会有觉得自己不够好的时刻。

“你看这个。”李灿突然翻出一本旧练习日志，最新一页写着“转圈稳定性：30秒→45秒，进步！”，旁边画着三个星星。“这是净汉哥帮我记的，”他抬头时，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你说得对，慢慢来也没关系。”

林溪望着满墙的便签和玩偶，突然明白这个小房间藏着的，不只是疲惫和压力，还有一群人互相支撑的温柔。而她偶然递出的那杯牛奶，原来也成了支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