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17

场馆里的欢呼声像被煮沸的浪潮，一层叠着一层撞在顶棚上，又翻涌着落回舞台。林溪站在侧台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别在工牌上的卡通徽章——那是去年圆佑随手给她的，说“看你总皱眉，挂个笑脸能好点”。

这是世巡的最后一场安可，也是她陪他们站的最后一个舞台侧方。

成员们刚结束主打曲的表演，汗水顺着权顺荣的发梢滴在舞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崔胜澈接过staff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角，麦克风还别在领口，呼吸声透过音响传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喘。

“今天……”他顿了顿，目光越过闪烁的应援棒海洋，精准地落在侧台，“有个特别的人，要跟大家正式介绍一下。”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身后的经纪人轻轻按住肩膀。

“她刚来的时候啊，”崔胜澈的声音带着笑意，混着全场的屏息声格外清晰，“连我们十三个人的保温杯都分不清楚，递水永远会送错。”台下爆发出善意的笑声，文俊辉在旁边用力点头，还比划了个手忙脚乱的动作。

“但现在呢，她是我们的‘万能林溪’。”崔胜澈的语气沉了沉，认真起来，“知道净汉哥只喝温水，知道知勋写歌时不能有一点杂音，知道珉奎健身后要多补充蛋白质……她把我们每个人的习惯都刻在心里，比我们自己还清楚。”

突然，一束追光从舞台中央劈开，稳稳地打在林溪身上。她穿着最简单的黑色T恤，牛仔裤上还沾着刚才搬应援物蹭到的亮片，在强光下无所遁形。

全场先是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林溪”——粉丝们早就从各种物料的边角里熟悉了这个总在成员身后递东西、捡麦克风的身影，那些被镜头偶然捕捉到的瞬间：她帮hoshi整理歪掉的发带，帮胜宽擦掉嘴角的蛋糕奶油，在后台举着手机给成员们看家人发来的消息……

还没等林溪反应过来，舞台上的十三个人齐齐转过身，对着她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权顺荣抬起身时，眼睛亮得像盛了星星，他冲她用力挥手，口型说着“过来呀”。林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手背上，温热的。

安可曲的前奏骤然响起，是那首节奏轻快的《Very Nice》。权顺荣趁她愣神的功夫，几步跑到侧台，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往舞台中央跑。

“呀！我不会……”林溪的声音被淹没在音乐里，脚下的步伐完全跟不上节拍，好几次踩到权顺荣的鞋跟，又被他笑着往旁边带了带。

尹净汉故意放慢动作等她，还对着她的方向比了个可爱的手势；全圆佑站在她斜后方，跳错动作时居然偷偷学她的样子，逗得她笑得直不起腰；李知勋虽然还是酷酷的表情，但眼神扫过她时，嘴角分明弯了个小弧度。

她跳得乱七八糟，动作错得离谱，却笑得比谁都用力，眼泪混着汗水滑进嘴里，是咸的，也是甜的。

演唱会结束后，后台像被掏空的蜂巢，只剩下散落的彩带和未喝完的矿泉水。成员们围坐在一起拆应援礼物，没人提她要走的事，金珉奎塞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饼干盒，“粉丝送的，你最爱吃的抹茶味”；夫胜宽把刚拿到的玩偶塞到她怀里，“这个长得像你，留着吧”。

深夜收拾东西时，林溪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是权顺荣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无论选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以后想我们了，随时回来，侧台永远给你留位置。”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纸条上，也落在她悄悄红了的眼眶里。原来这场短暂的相遇，早已在彼此心里，刻下了这么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