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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传

快穿之成神之镇天地

静思堂的清漪轩,成了蒯子瑜无声的战场。

每日卯时,天色尚青灰,窗棂透进第一缕微光,林珩的身影便准时出现在轩外。无需催促,蒯子瑜已自行起身,沉默地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棋桌前。桌上不再是孤零零的棋子,而是整齐铺开的宣纸、研磨得恰到好处的松烟墨、以及那支对他而言仍显粗重的狼毫笔。

他不再需要人强迫。习字,成了他宣泄那无处安放的恨意与绝望的唯一出口。每一次落笔,都带着一股近乎自虐的狠劲。墨汁常常被蘸得太多,重重戳下,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团浓重的黑斑。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紧抿着唇,眼神死死盯着纸面,一笔一划,如同在刻石。

林珩坐在他对面,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从不苛责那歪斜丑陋的字迹,只在墨汁污了纸面或笔锋完全失控时,才用平缓的语调提醒:“墨,贵在浓淡相宜,过犹不及。”“腕松,力发于腰背,而非指端。”

蒯子瑜不答,只是下一次落笔时,会下意识地少蘸些墨,或尝试着放松紧绷的肩膀。他写得极慢,每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写出的“天”、“地”、“玄”、“黄”依旧扭曲笨拙,像一个个倔强的伤疤,但那份不顾一切的专注和压抑在笔画间的力量,却让林珩沉静的眼眸深处,偶尔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微澜。

辰时一到,《资治通鉴》厚重的书卷便被林珩摊开。他讲解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从三皇五帝的传说,到春秋战国的纷争,再到秦皇汉武的霸业……那些冰冷的文字、遥远的故事,透过林珩平和的叙述,缓缓流淌进蒯子瑜死寂的心湖。

他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听着,眼神空洞地望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仿佛神游天外。林珩并不强求他理解,只是按部就班地讲述着。然而,当林珩讲到“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卒四十万”,讲到“秦灭六国,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时,蒯子瑜空洞的眼神骤然有了焦点!

坑杀!亡国!仇恨!复仇!

这些冰冷的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灵魂深处!他小小的身体猛地绷紧,攥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抬起头,死死盯住林珩,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不再仅仅是茫然,而是燃烧起一种近乎噬人的火焰!仿佛在问:然后呢?楚国的人报仇了吗?!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林珩迎着他灼热的目光,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楚虽亡国,然其志未绝。项羽破釜沉舟,巨鹿一战,天下震动。然刚愎自用,终致垓下悲歌。可见,匹夫之勇,难成大业。真正的力量,在于……”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落在蒯子瑜眼中那簇名为仇恨的火焰上,“在于明势,在于聚人,在于……忍常人所不能忍。”

“忍?”蒯子瑜嘶哑地吐出这个字,带着浓重的质疑和不甘。他蒯家满门,就因为不够“忍”吗?

“忍,非怯懦。”林珩的声音陡然转沉,如同金石相击,“是潜龙在渊,待时而动。是十年磨剑,只为一朝霜刃出鞘!若项羽能忍一时意气,广纳贤才,暂避刘邦锋芒,天下归属,犹未可知。”

蒯子瑜眼中的火焰微微摇曳。他不懂什么天下归属,但他听懂了“潜龙在渊”,听懂了“十年磨剑”。雨夜那个冰冷女人说过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活下去……看清楚……反噬……”

仇恨的火焰并未熄灭,却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东西。他低下头,重新看向书页上那些冰冷的史实,不再言语,只是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欲裂,多了一种沉甸甸的凝滞。

***

昭阳殿的灯火,常常亮至深夜。

杜蘅垂手立于巨大的紫檀书案前,语速极快却条理分明:“……听风部回报,帝京城内大小戏班、伶人、乐户共一百七十三处,其中近半年新立、或人员变动异常者二十七处。已逐一排查,目前锁定三处嫌疑最大。”

她将一份誊写得密密麻麻的细目呈上:“其一,城南‘庆和班’,班主行踪诡秘,常与一些行商模样的人密会,所唱曲目虽平常,但班中新近排演了一出名为《龙骨吟》的秘戏,只在极少数权贵私宴上演过,内容不详,颇为神秘。”

“其二,城西‘玲珑班’,以旦角‘云岫’最负盛名,扮相绝美,唱腔清越,据说连平津侯世子庄之行都曾数次邀其入府献唱。此班行踪不定,常出入高门深宅,接触之人非富即贵。尤为可疑的是,其班中乐师皆非本地口音,似来自西南边陲。”

“其三,城东‘百戏杂耍班’,表面以杂耍幻术为生,班中却养着几个精通古曲、尤擅扮演前朝人物的老伶人。他们常在码头、货栈附近搭台,接触三教九流,传递消息极为便利。”

凤昭宁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这三处信息,指尖在“玲珑班”和“云岫”的名字上重重一点:“庄之行也牵扯其中?有意思。这个‘云岫’,给本宫盯死!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唱过什么曲,一字一句,本宫都要知道!还有那个《龙骨吟》的戏本,不惜代价,给本宫弄来!”

“是!”杜蘅肃然应道,随即又补充,“另外,潜渊部从石府深处传回消息。石白圭虽闭门不出,但心腹管家石禄,昨日乔装打扮,悄悄去了一趟城西的‘漱玉斋’。”

“‘漱玉斋’?那个专卖古籍珍本、兼营文房雅玩的铺子?”凤昭宁眉梢微挑。

“正是。石禄在铺中逗留近半个时辰,出来时神色如常,但我们的暗桩注意到,他手中并未拿任何新购之物,只在袖中似乎多了一个小巧的卷轴。”

“卷轴……”凤昭宁眼中寒芒一闪,“戏本?还是……图纸?盯紧‘漱玉斋’的东家和伙计!查清石禄接触了谁,拿了什么!另外,石白圭焚毁的那些文书,灰烬也要想办法给本宫弄到!让‘鉴微’去,他能从灰里看出字来!”

“奴婢遵命!”杜蘅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外沉沉的夜色中。

凤昭宁站起身,走到巨大的雕花窗前。窗外月色清冷,宫阙连绵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石白圭、戏子、神秘的戏本、平津侯府、庄之行……还有那个隐藏在更深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鬼玺”源头。无数线索碎片在她脑中飞速旋转、碰撞、连接。

她摊开手掌,掌心仿佛还残留着蒯子瑜那日咬在她手腕上的刺痛。那孩子眼中燃烧的恨意与此刻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重叠在一起。

“棋子……”她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冰冷,“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之人。”

***

清漪轩的平静,在蒯子瑜习字读书的第十日,被一种新的、更加冷硬的声音打破。

依旧是辰时,林珩的《通鉴》讲至“汉武北击匈奴”。蒯子瑜正凝神听着卫青、霍去病的故事,那些金戈铁马、封狼居胥的壮烈,让他的心绪随着林珩沉稳的讲述而起伏。就在这时,轩外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却带着金属摩擦感的脚步声。

不同于影卫的绝对死寂,也不同于刘嬷嬷的轻软无声。这脚步声沉稳、规律,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却又刻意收敛着,落在地上只有细微的砂石碾压声。

蒯子瑜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门帘被一只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掀起。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甚至有些精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玄色劲装,腰束同色布带,脚踏薄底快靴。他面容黝黑,线条刚硬如同刀劈斧凿,鬓角已染风霜,唯有一双眼睛,如同淬炼过的精铁,锐利、沉静、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手,指骨粗大,关节突出,虎口处覆盖着厚厚的老茧,仿佛蕴藏着摧金断玉的力量。

他走进来,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室内,在林珩身上微微一顿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落在了蒯子瑜身上。那目光锐利如刀,瞬间穿透了蒯子瑜强装的镇定,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审视,无所遁形。

林珩合上书卷,对蒯子瑜温声道:“小公子,这位是韩教习。自今日起,每日巳时,由他授你习武筑基之功。”

韩教习?习武?蒯子瑜眼中瞬间燃起一团火焰!不是读书习字那种压抑的火焰,而是一种近乎渴望的炽热!习武!可以杀人的武艺!可以报仇的力量!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黑曜石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叫韩七的冷硬男人,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迫切和……贪婪。

韩七的目光在他眼中那簇名为“力量”的渴望上停留了一瞬,没有任何赞赏或鼓励,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漠然。他径直走到轩中那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习武,不为逞凶斗狠,不为快意恩仇。只为强健筋骨,明心见性,于乱世中求一线生机。”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刺向蒯子瑜,“若心存戾气,急于求成,只会经脉寸断,反噬自身。你,可明白?”

蒯子瑜眼中的火焰被这盆冰水浇得微微一滞,但随即燃烧得更加炽烈!他不明白什么明心见性,他只知道,这是力量!是他复仇的希望!他用力地、几乎是吼出来:“明白!我要学!”

韩七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侧身,摆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基础桩功姿势——双足分开与肩同宽,膝微屈,沉肩坠肘,双手虚抱于腹前,如同环抱一颗无形的大树。

“看好了。此为‘抱元桩’。”韩七的声音毫无波澜,“今日,只习此桩。站满一个时辰,不许晃动分毫。目视前方,意守丹田,呼吸……绵长。”

他的姿势极其稳固,仿佛脚下生根,与大地融为一体。一股无形的、沉稳如山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蒯子瑜迫不及待地冲到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摆开架势。然而,仅仅是模仿了一个外形。他的双膝弯曲得过了头,身体前倾,肩膀耸起,虚抱的双手也显得僵硬紧张,整个人如同一张拉得过满的弓,摇摇欲坠。

韩七没有纠正他的姿势,只是冷眼旁观。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

蒯子瑜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胀痛,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小腿、膝盖、大腿,继而窜上腰背、肩膀、手臂!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鬓边渗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他死死咬着牙,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双腿如同灌了铅,越来越沉,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粗重艰难。

“沉肩。”韩七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蒯子瑜下意识地试图放松肩膀,动作却更加僵硬。

“坠肘。”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鞭子抽打。

他慌忙调整手臂,身体却因此失去了那点可怜的平衡,猛地一晃,险些栽倒!他慌忙稳住,脸色更加苍白,汗水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林珩坐在棋桌旁,静静地看着,眼神复杂。他能看到蒯子瑜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坚持,看到他小小的身体在巨大的痛苦中剧烈颤抖,却死死不肯倒下。那不仅仅是对力量的渴望,更像是一种自我惩罚,一种用肉体的痛苦来麻痹灵魂创伤的方式。

半个时辰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蒯子瑜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双腿如同筛糠,汗水早已浸透了单薄的里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轮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自己随时会像一根朽木般轰然倒塌。

“意守丹田!”韩七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将蒯子瑜濒临溃散的意识拉了回来。

丹田?那是什么地方?蒯子瑜茫然地想着,身体的本能却驱使着他将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念死死地“钉”在小腹的位置。仿佛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滚烫的漩涡,吸引着他所有的痛苦和意志。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

“时辰到。”韩七的声音如同赦令。

噗通!

蒯子瑜紧绷的弦瞬间断裂,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像一条离水的鱼。汗水在冰冷的地砖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睁着,望着头顶陌生的房梁,里面是虚脱后的茫然,以及一丝……劫后余生般的微弱光亮。

韩七看也没看瘫倒在地的蒯子瑜,转身便走,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林珩轻轻叹了口气,走到蒯子瑜身边蹲下,递过一块温热的布巾:“擦擦汗。今日,很好。”

蒯子瑜没有接,只是喘息着,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最终落在自己那双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痉挛、布满细小擦痕的手上。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残留着泥土和汗水混合的污迹。

痛。

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但在这灭顶的疼痛之下,在那虚脱的无力感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力量感,正从那瘫软的四肢百骸中,如同星火般,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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