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棠的手掌穿透能量护盾抓住我脚踝时，我听见自己说："这次由你决定..."这句话像根针扎进太阳穴。她的指甲陷进我皮肤，痛感和体温同时传来，像是从同一个身体里分出去的另一截神经。
"你才是被制造的容器。"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电流杂音。我们同时抽搐，监测屏上两条心电图完全重叠。
我扯开高领制服，手腕芯片外壳下露出03-A编号。林若棠胸前的金属牌在蓝光里泛着冷芒，照得我锁骨处的旧伤疤隐隐发烫——那是去年生日宴上她摔碎酒杯划的，此刻竟与她脖颈处的血管起伏频率完全一致。
主控台突然播放童年影像。穿白大褂的女人将针管刺进婴儿脖颈，画面右下角显示1995年4月7日。我认出那双手——苏婉清的无名指戴着婚戒，虎口有道月牙形胎记。
"妈..."喉咙发紧，话未说完就被沈明轩打断。他机械手指变形为利刃划破空气，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不要看！你会崩溃！"
影像继续播放。37个不同年龄的我在手术台醒来，每次睁眼都带着新鲜血迹。最新画面里，我正握着注射器对准颈动脉。
林若棠突然松开手，我踉跄着撞向操作台。试管架倾倒时发出刮擦声，和重生那天在沈家走廊听到的脚步声一模一样。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最后的画面是林若棠舱体开启的瞬间——本该死去的她静静躺在那里，胸口挂着刻有我名字的金属牌。
"你以为揭穿了所有谎言？"林若棠撑起身子，维生舱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聚成"重置？"字样，"真正的谎言是你相信过自己是独立个体。"
我后颈的植入芯片突突跳动，仿佛有东西要钻出来。撕开手腕芯片外壳，露出的编号与她胸前的完全一致。主控屏弹出新画面：37次重置前的生理数据都与林若棠吻合。
通风系统彻底停摆，呼吸声被放大数倍。我扯开衬衫领口，皮肤与金属牌接触处泛起青紫。氧气浓度降到11%，视线开始模糊，却仍看清监控时间戳：凌晨2:17。
"为什么我们的多巴胺分泌曲线完全重合？"我摸着同步数据屏，指尖在两人姓名间来回滑动，"连恐惧时的瞳孔扩张速度都..."
沈明轩的机械手指卡在终端，袖口"清除者"标志渗出冷汗。他耳后新鲜的缝合痕迹突然渗出荧光液体，在警报红光里泛着诡异的绿。
"终止协议需要双人认证..."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求你别看那些被加密的记忆..."
林若棠的睫毛颤动频率增至每秒九次，维生舱玻璃浮现冰裂纹。她伸手抹去嘴角粘液，指尖沾着的蓝色物质和我上次注射的完全相同。
"原来每次重生都不是穿越。"我撕开芯片外壳，金属碎片扎进掌心，"而是从别人的记忆坟墓里爬出来..."
拔掉脑后数据线的瞬间，意识海炸裂。记忆碎片如万花筒迸溅，穿插着18章教堂地窖画面与当前场景的量子纠缠效果。接收林若棠全部记忆时，知晓第17章自我销毁真相系伪造。她在每次重置前都偷偷修改程序，让我的意识覆盖她的记忆。
耳边响起她的声音："这次由你决定...你是谁"
主控屏进度条突破90%，维生舱开始分泌神经连接液。我跪倒在地接收最终记忆包，知晓自己才是初代实验体。瞳孔浮现二进制代码的刹那，用最后清醒意识切断供能管线。
黑暗降临前，看到淡蓝色粘液在地面汇聚成"选择"字样。通风管传来遥远哨音，和排水管那次如出一辙。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沈明轩耳后渗出的荧光液体，在监控屏上投射出坐标定位信息。
我扯断金属牌时，尖锐的边缘割破掌心。血珠坠地的声响格外清晰，一滴、两滴、三滴，在地面荧光液体里晕开暗红波纹。
沈明轩的机械手指突然扭曲变形，齿轮摩擦声刺穿耳膜。他整个人像被抽去骨架般塌陷，露出内衬里闪着冷光的合金支架。那些荧光液体顺着裤管往下淌，在警报红光中泛着诡异的绿。
"你早该死了。"林若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维生舱玻璃轰然炸裂，蓝色粘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无数细小镜面。每个镜面里都映出我的脸，瞳孔深处浮动着二进制代码。
主控屏画面剧烈抖动，童年影像开始错乱。我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手腕没有03-A编号；又看见林若棠在培养舱苏醒，胸前挂着刻有"沈清栀"的金属牌。两个画面以每秒三十次的速度交替闪烁，直到监测数据完全重叠。
沈明轩喉间发出电流杂音，半边脸皮缓缓剥落。裸露的机械骨骼上爬满藤蔓状电路板，随着他的喘息忽明忽暗。"不是这样的..."他试图抓住什么，金属指节却在触碰到空气瞬间氧化粉碎。
我踉跄着扑向主控台，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染红了操作面板。进度条卡在93%疯狂跳动，像极了重生那天在沈家走廊听到的心跳声。记忆碎片突然具象化——我分明记得亲手按下重置键，可那双手分明是林若棠的。
通风管传来哨音，和排水管那次如出一辙。我猛地转身，看见林若棠正从粘液池里站起。她浑身滴落的液体在地面拼出"觉醒"字样，每滴蓝液落地都迸发细小的量子纠缠光点。
沈明轩最后的机械眼珠迸裂，飞溅的玻璃渣扎进我小腿。疼痛让我清醒，却看见他耳后渗出的荧光液体正在绘制坐标图。那些绿色线条穿透地板，直指教堂地窖的方向。
主控屏突然弹出新画面：最新一次重置前的生理数据。我的呼吸停滞——那串编码与林若棠的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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