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杨博文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渐渐不便。左奇函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日准时回府陪她散步,夜里她稍有动静,他便会惊醒,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左夫人请了京中最好的接生婆和大夫,日日守在府里,连婴儿的衣物、襁褓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只盼着孩子平安降生。
可越临近产期,杨博文心里越不安。她总梦见自己被困在相府的西跨院,身边是冰冷的墙壁,而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每次从梦里惊醒,她都会冷汗布满全身,紧紧抓住左奇函的手不放。
“别怕,我在呢。”左奇函总是耐心地安抚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大夫说你身子调理得很好,生产定会顺利的。”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比谁都紧张。杨博文本就底子弱,怀孕后又吐得厉害,瘦了不少,他真怕生产时会有意外。
这日清晨,杨博文正在睡梦中,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疼得她瞬间清醒,额头上渗出冷汗。“奇函……”她颤抖着唤道。
左奇函立刻醒了,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不是要生了?我去叫接生婆!”
他刚要起身,杨博文却拉住他,脸色惨白:“疼……好疼……”
左奇函连忙抱起她,声音都在发颤:“别怕,我这就带你去产房,接生婆和大夫都在!”
产房早已备好,烧得暖暖的,接生婆和大夫守在里面。左奇函想跟着进去,却被接生婆拦住:“世子,产房血腥,男子进去不吉利,您在外等着吧。”
左奇函只能在产房外焦急地踱步,听着里面杨博文痛苦的呻吟,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得喘不过气。左夫人拍着他的肩:“别担心,博文是个有福的孩子,定会没事的。”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产房里的呻吟越来越微弱,接生婆几次出来拿东西,脸色都很凝重。“夫人身子太弱,力气快耗尽了……”稳婆擦着汗,“请世子爷拿个主意,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左奇函如遭雷击,猛地抓住稳婆的胳膊:“什么叫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两个都要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她们母子平安!”他声音嘶哑,眼眶通红,“若是博文有半点差池,我拆了你们整个镇国公府!”
左老侯爷沉声道:“按世子说的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大人和孩子!”
产房里,杨博文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想放弃,可一想到左奇函焦急的脸,想到他说“我们的孩子会像你一样温柔”,她又咬着牙挺了过来。
“用力!夫人再用点力!”接生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沉寂,像一道光,照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生了!是个男孩!”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脸上满是喜悦。
左奇函却没看孩子,一把推开产房的门冲了进去。杨博文躺在血泊里,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博文!博文!”他冲到床边,握住她冰冷的手,眼泪瞬间决堤,“你醒醒!看看我!”
大夫正在给杨博文止血,摇着头说:“夫人失血过多,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左奇函死死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渡给她,声音哽咽:“博文,你不能睡!我们说好要一起看着孩子长大的!你忘了?你还说要教他读书,教他做人……你醒醒啊……”
他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亲自给她擦身、喂药,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祈求。孩子被奶娘抱去了偏房,他却一眼都没看过,心里只有床上那个命悬一线的人。
左夫人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却也知道,此刻谁劝都没用。
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夜,杨博文的气息依旧微弱,左奇函也熬得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却始终不肯离开。
第四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杨博文脸上时,她的睫毛忽然颤了颤。
“博文?”左奇函猛地凑过去,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杨博文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却艰难地认出了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奇函……”
“我在!我在!”左奇函握住她的手,眼泪掉在她手背上,“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襁褓:“孩子……”
“孩子很好,很健康。”左奇函连忙将孩子抱过来,放在她身边,“你看,他像你,眼睛圆圆的。”
杨博文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婴儿,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随即又沉沉睡去。但这次,她的呼吸平稳了许多。
大夫诊脉后,松了口气:“夫人总算挺过来了,好好休养,就能恢复了。”
左奇函这才敢松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松懈,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杨博文醒来后,左奇函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亲自给她喂汤、换药,连孩子都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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