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夏日未至,河工便如火如荼地开了工。沈砚之常往河道跑,青石板路上的车辙,沾着他的靴尘。老王头带着一帮老匠人,把新料旧艺融在一处,青石垒成缓弯时,沈砚之望着河水流转,恍惚看见父亲与李嵩年轻时的影子—— 那时他们也这般,在工地上为护民与河斗,为顺天与命争。
朝堂里,赵太尉却没歇着。他暗地联络漕帮旧势力,散播 “新河道断财运” 的流言,引得部分船商聚众闹事。沈砚之被参 “扰民乱政”,殿上再度掀起波澜。赵太尉捧着弹劾奏章,言辞如刀:“沈砚之擅改河道,致船商不安,河工耗费无度,分明是好大喜功!” 沈砚之叩首,不急不缓:“船商所忧,臣早有筹谋。新河道行船更稳,汛期不溃,漕运非但不滞,还能增运时。至于耗费,账册可查,每文钱都用在民安上。” 说着将船商代表暗中收受赵太尉好处的证据呈上,皇帝怒目扫向赵太尉,殿中气氛陡变。
李嵩借机进言:“赵太尉屡屡阻扰河工,恐是私心蔽目。沈砚之护的是百姓生计,守的是朝堂护民之责,若因谗言废良策,如何对得住沿岸岁岁盼安的百姓?” 赵太尉慌了神,却仍嘴硬。此时,老王头带着几个浑身泥污的匠人,竟闯了宫门。他们跪在外殿,求见皇帝,要为沈砚之作证。内监通传时,沈砚之额头沁汗—— 这是险招,却也是真心。
皇帝宣他们进殿,老王头颤巍巍捧着装新河道水样的陶罐:“陛下,老奴们不懂朝堂争斗,只知这水从前汛期就漫,新河道修了,水顺了,百姓的田就活了。沈大人和他爹一样,是真为咱好啊!” 匠人们粗糙的手举着陶罐,倒映出殿上明晃晃的龙纹,也映出人心的分量。
风波渐平,赵太尉倒台,河工继续推进。秋日,河道初成,芦苇垫过的冰面早化了,青石缓弯兜住秋水,两岸百姓在新修的堤上插茱萸,庆丰年。沈砚之站在堤上,李嵩踱步而来,望着河水:“岁岁花开人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可有些东西,像这护民的心,这河工里的传承,倒是岁岁都在。” 沈砚之低头看半块断墨,墨香仍在,人事已新,却又似旧—— 旧的是初心,新的是在岁月里不断生长的担当,在岁岁更迭中,把旧痕酿成了新生的河,新生的国,新生的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