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片场拍一场沈砚和苏言在办公室的日常戏。剧情平淡，沈砚看文件，苏言在旁边安静地泡咖啡。

白昭（沈砚）坐在老板椅上，装模作样翻着道具文件，脸还是冷的，但眼神时不时往旁边瞟。陆绻言（苏言）穿着件新买的米色针织衫，衬得人温顺，正低头专注地摆弄咖啡机。阳光从窗户打进来，照在他侧脸上，睫毛长长的，看着挺乖。

“Action！”

陆绻言端着泡好的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到白昭桌上。“沈总，您的咖啡。”声音轻轻的，带着点讨好。

白昭“嗯”了一声，没抬头，伸手去拿咖啡杯。手指刚碰到杯壁，陆绻言的手指“不小心”也碰到了他的手背。

指尖微凉，一触即分，快得像错觉。

白昭手指顿了一下，抬眼。陆绻言像受惊的小鹿，飞快地缩回手，脸有点红，眼神躲闪：“对…对不起沈总…” 那样子，活像占了多大便宜又怕挨骂。

白昭心里啧了一声，面上不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的。这小鬼，糖又忘了放。

“Cut！过！”导演喊。

陆绻言松了口气，转身想去收拾咖啡机。刚走两步，“哎呀”一声轻呼，左脚绊右脚似的，身子一歪，就往旁边倒。

白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把捞住了他的胳膊。入手温热，隔着薄薄的针织衫，能感觉到底下紧实的肌肉线条。

陆绻言半个身子靠在他臂弯里，脸离得极近，呼吸都扑在白昭下巴上，带着点清甜的薄荷味。

“白…白老师…”陆绻言像是吓着了，手无意识地揪住了白昭胸前的衬衫布料，桃花眼睁得圆圆的，里面水光潋滟，“对…对不起！我…我没站稳…”

白昭扶着他站稳，胳膊还虚虚地环着。陆绻言比他高一点，这么半靠着他，下巴都快蹭到他额头了。那股薄荷味直往鼻子里钻。

白昭觉得耳朵尖有点热，板着脸松开手：“看着点路。”

“嗯嗯！谢谢白老师！”陆绻言站稳，手指还揪着白昭的衬衫没放。

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那块布料上蹭了蹭，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红着脸松开，“我…我去收拾！” 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跑开了。

白昭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被揪出一点褶皱的衬衫。

那地方好像还残留着一点被手指抓过的力道，还有…那身上淡淡的薄荷糖味儿。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片场这么多人，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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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间，白昭靠墙站着看手机，想处理点公司邮件。陆绻言蹭了过来，手里拿着瓶水。

“白老师，喝水吗？”他声音软软的。

白昭头都没抬：“不渴。”

陆绻言也不走，就在他旁边站着，小口小口地喝水。白昭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黏在自己侧脸上，有点烫人。

“白老师…”陆绻言小声开口。

“嗯？”白昭不耐烦地应了声。

“那个…昨天晚上的药膏，我抹了。”陆绻言声音带着点小雀跃，“感觉好多了！谢谢您！”

“嗯。”白昭手指在屏幕上划着，心不在焉。

陆绻言又往前蹭了半步，两人胳膊几乎挨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绿油油的薄荷糖。“白老师，吃糖吗？提神的。”他捻起一颗，手指修长干净，递到白昭嘴边。

白昭终于抬起眼。那颗绿色的糖就在他唇边，陆绻言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狡黠。

周围还有其他工作人员走动说话。

白昭看着那颗糖，又看看陆绻言近在咫尺的脸。他眉头拧起，想拒绝。可对上那双湿漉漉、满是“我只是想对你好”的眼睛，拒绝的话卡嗓子眼了。

他飞快地左右扫了一眼，趁没人注意这边，迅速低头，就着陆绻言的手指，把那颗薄荷糖叼进了嘴里。

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温热的嘴唇。

陆绻言手指像被烫到似的微微一缩，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灿烂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迅速把糖盒收了起来。

白昭嘴里含着那颗清凉的糖，舌尖抵着，甜里带着冲鼻的凉，直冲天灵盖。他别开脸，耳朵更热了，含糊地说了句：“…谢了。”

“不客气！”陆绻言欢快的模样活像一只小猫，心满意足地站在他旁边，也不说话，就安静地陪着，偶尔偷偷瞄他一眼，嘴角翘着。

白昭嘴里的糖化着，那股清凉劲儿顺着喉咙下去，好像真把他心里那点烦躁冲散了些。

他继续看手机，但眼角余光总忍不住瞟向身边安静站着的人。这小鬼…安静的时候，看着还挺顺眼。

——

晚上收工回酒店，白昭刚洗完澡，穿着浴袍擦头发。手机响了，是加密通讯。他立刻接起。

“白总，出事了。” 那头声音很急，“我们刚收到消息，林琛派去盯吴坤的人，被…被做掉了。就在吴坤家附近的小巷里。

手法很利落，不像普通混混干的。林琛那边肯定炸了！”

白昭擦头发的手顿住，漫不经意的问：“吴坤呢？”

“他没事，吓够呛。但他说…他感觉今天下午好像也有人跟着他，后来跟丢了。

白总，林琛这是急眼了！他肯定猜到吴坤反水了，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您！您那边…”

“我知道了。”白昭声音冷得掉渣，“让吴坤藏好，别露头。我这边会处理。” 他挂了电话，心往下沉。林琛狗急跳墙了！

做掉盯梢的人…这手法，狠辣专业。是谁干的？吴坤找的人？还是…别的势力？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城市的灯火，心里那根弦绷得死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他得尽快把收集到的证据链固定好，把林琛彻底钉死！

正想着，房门被轻轻敲响了。笃笃笃。

白昭眼神一凛，瞬间警惕起来。他没出声，慢慢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是陆绻言。

他穿着件宽松的居家T恤，头发半湿，像是刚洗完澡，手里端着个碗，正探头探脑地往猫眼看，脸上带着点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