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
一
梧桐巷37号的老楼三层，总有股淡淡的咖啡香混着旧纸张的味道。朝南的大房间被改造成了“好好好事务所”，墙上钉着软木板，贴满邻里委托的便签：张大爷的鸟笼挂钩松了、二楼阿姐的快递总被错拿、巷口杂货店的招牌字掉了个“杂”——最底下压着张粉色便签，是张艺凡写的：“警告田曦薇：不准再偷我放在冰箱的草莓酸奶！”
田曦薇正趴在桌上啃三明治，看见便签时嗤笑一声，用红笔在旁边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谁偷了？那天是李雪琴说‘这酸奶都过期了’，我帮你解决而已。”
“你胡说！”张艺凡抱着猫从阳台走进来，猫爪还沾着点猫草叶，“雪琴姐才不会那么说——康康都看见了，你昨天晚上拿着酸奶瓶在厨房晃！”
“哟，猫还能当证人？”田曦薇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去，伸手想去挠康康的下巴，被张艺凡拍开手，“别碰它，刚给它梳完毛。”
“好了好了，再闹早餐都凉了。”李一桐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白色围裙上沾了点面粉——她早上烤了蔓越莓饼干，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她把饼干放在茶几上，先给张艺凡递了块：“给，刚烤的，比酸奶甜。”又拿了块递给田曦薇，指尖在她沾了面包屑的嘴角擦了擦，“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田曦薇的脸突然有点热，接过饼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谁抢了……”
戚薇靠在沙发上翻旧报纸，指尖夹着支钢笔，闻言抬了抬眼：“昨天是谁看见张雨绮买了卤味，从楼道就开始喊‘给我留个鸭腿’？”
张雨绮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工具箱，闻言笑骂：“还说呢，某个人抢鸭腿的时候，差点把我新买的扳手碰掉——说正事，巷尾的老钟表铺王师傅来了，说他的修表工具包不见了，让咱们去看看。”
工具箱放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张艺凡怀里的康康抖了抖，往她怀里缩了缩。李雪琴从书架后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本社区档案：“王师傅的工具包是棕色帆布的，对吧？上周我去他铺子里借胶水，看见他把工具包放在柜台底下。”
“走，看看去。”田曦薇已经站起来，抓起帆布包就要往外冲，被李一桐拉住手腕：“先拿上笔记本和卷尺——上次找陈奶奶的手表，是谁忘了量窗台高度，跑了两趟？”
田曦薇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知道了一桐姐。”转身去拿工具时，还不忘冲张艺凡做了个鬼脸，被张艺凡瞪了回来。
二
钟表铺的柜台擦得锃亮，王师傅正蹲在地上翻箱倒柜，老花镜滑到了鼻尖：“明明就放在这儿的，前天收摊前我还清点过，小镊子、螺丝刀、还有块给老座钟上弦的钥匙，都在包里……”
田曦薇蹲在柜台底下看，指尖敲了敲木板：“这底下有个缝，会不会掉进去了？”
“我摸过了，没有。”王师傅叹气，“那包是我老伴年轻时给我缝的，用了二十多年，丢了工具事小，包要是没了……”
李一桐蹲下来，指尖抚过柜台边缘的木纹：“您前天收摊后，谁来过铺子里？”
“没外人，就隔壁花店的小林姑娘，来问我能不能修她的浇花壶——她壶嘴有点漏水。”王师傅回忆，“她坐了会儿就走了，走的时候还说我这包好看，说她奶奶也有个同款的帆布包。”
张艺凡抱着康康站在门口，突然说：“刚才来的路上，看见花店门口的垃圾桶里，有块棕色的碎布，跟王师傅说的包颜色很像。”
“我去看看！”田曦薇立刻往外跑，没跑两步就撞在门框上，疼得“嘶”了一声。张艺凡在后面笑了：“急什么？门又不会跑——笨死了。”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跟了出去，走在田曦薇后面时，悄悄扶了她一把，“走路看着点。”
田曦薇愣了一下，刚想说“不用你扶”，张艺凡已经松开手，快步走到垃圾桶边，用树枝拨了拨里面的碎布：“你看，真的是棕色帆布，上面还有个补丁——跟王师傅说的‘包角有块蓝布补丁’对得上。”
田曦薇蹲下来看，碎布边缘很整齐，不像是被撕碎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扯下来的：“这附近有钉子吗？或者铁丝网？”
李一桐和戚薇她们也跟了出来。戚薇指着花店旁边的旧铁架：“那是小林姑娘放花桶的架子，边角的钉子松了，上次我路过就看见挂着点布丝。”
张雨绮走过去晃了晃铁架，钉子果然翘了起来，尖头上还挂着根帆布线头：“看来是包被钉子勾住了，小林姑娘没注意，走的时候扯掉了块布——那包说不定被她带回去了。”
李雪琴突然说：“小林姑娘的奶奶住在城西养老院，每周三她都会去看奶奶，刚才路过花店时，看见她在收拾东西，好像要出门。”
“那咱们去花店问问？”田曦薇站起来，又被张艺凡拉住：“等下，你裤子沾了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拍了拍她的裤腿，拍的时候故意用了点力，“下次蹲的时候看着点地。”
“知道了知道了。”田曦薇拍开她的手，却没真生气，甚至觉得被她拍过的地方有点暖。
三
花店的风铃叮当作响，小林姑娘正把一盆向日葵放进自行车筐。看见她们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来找工具包的吧？我早上整理车筐时发现了，正想等下看完奶奶就给王师傅送过去呢。”
她从柜台底下拿出个棕色帆布包，包角果然缺了块布，里面的螺丝刀、镊子都在，连王师傅说的那把老座钟钥匙都躺在最底下。“昨天从钟表铺出来，包挂在车把上，大概是路过铁架时被勾住了，我骑得急，没听见动静。”小林姑娘把包递给王师傅，“真对不起，让您着急了。”
王师傅接过包，摸了摸缺布的地方，反而笑了：“没事没事，找着就好——这包旧是旧了，陪我修了半辈子表，比我老伴还靠谱。”
回去的路上，田曦薇把帆布包搭在肩上，学着王师傅的语气：“这包啊，比我老伴还靠谱——哎张艺凡，你说要是康康丢了，你会不会这么着急？”
“当然会。”张艺凡抱着猫，脚步顿了顿，“康康是我捡来的，刚来时才巴掌大，现在都能跳上窗台了。”
李一桐走在后面，看着她们打打闹闹的背影，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蔓越莓饼干。戚薇走过来，撞了撞她的肩膀：“看什么呢？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没什么。”李一桐把饼干递过去，“尝尝？有点甜。”
“我不爱吃甜的。”戚薇却接了过来，咬了一小口，“不过你烤的还行——刚才在花店，小田看你的眼神，跟看这饼干似的，直勾勾的。”
李一桐的脸有点热，低头看着地面：“她就那样，大大咧咧的。”
“大大咧咧也分人。”戚薇笑了笑，“她抢张艺凡的酸奶时眼睛发亮，可刚才你给她递饼干时，她眼睛里的光软多了——你自己慢慢品。”
前面传来田曦薇的喊声：“一桐姐！快来看！巷口的梧桐花开了！”
李一桐抬头，看见田曦薇站在梧桐树下，正举着手机拍照，阳光落在她发梢，她回头朝这边喊时，嘴角还沾着点饼干屑——是早上她给的那块。
李一桐快步走过去，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吃饼干也不老实。”
田曦薇的脸腾地红了，举着手机的手都忘了按快门，只觉得她的指尖温温的，比刚出炉的饼干还暖。“我……我拍花呢。”她结结巴巴地说，把手机屏幕转向她，“你看，开得好不好看？”
照片里的梧桐花，紫白色的花瓣堆在枝头，阳光透过花瓣，像撒了层碎金。可李一桐的目光，却落在照片角落——田曦薇的影子落在花树下，嘴角微微翘着，像是藏了半句话。
四
事务所的晚饭总像小型聚餐，张雨绮掌勺，戚薇在旁边递盘子，李雪琴帮张艺凡摘菜，田曦薇本来想帮忙，结果差点把油瓶碰倒，被张雨绮推出厨房：“去去去，跟一桐去摆碗筷，别在这儿添乱。”
田曦薇悻悻地走到客厅，看见李一桐正在擦桌子，她刚烤完饼干的烤箱还没凉透，空气里有黄油的香味。“一桐姐，我帮你。”她拿起抹布，学着李一桐的样子擦桌子边缘，却总擦到她擦过的地方。
“这里我擦过了。”李一桐笑着把她手里的抹布拿过来，“你去把筷子摆好就行，记得张艺凡不用木筷，她嫌滑。”
“哦。”田曦薇走到消毒柜前，拿出塑料筷放在张艺凡的位置，又特意把李一桐的碗摆得离自己近了点。
吃饭时，田曦薇夹了块排骨，刚要放进嘴里，突然想起张艺凡不爱吃葱，又把排骨上的葱花挑干净，放进她碗里：“给，没葱。”
张艺凡愣了一下，夹起排骨咬了一口，没说话，却在田曦薇伸手去够远处的凉拌黄瓜时，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戚薇看在眼里，给张雨绮夹了块鱼：“你看这俩，平时吵得像猫和老鼠，吃饭倒挺默契。”
张雨绮笑着点头：“跟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你总嫌我炒菜咸，结果每次都把咸的那盘拉到自己面前。”
李雪琴给张艺凡盛了碗汤：“她们俩啊，就是嘴上不饶人——上次田曦薇发烧，张艺凡半夜起来给她找退烧药，还守在她床边看了半宿。”
“谁守了半宿？我是怕她烧糊涂了，把康康当成枕头。”
“哟，那我还得谢谢你？”田曦薇挑眉，夹了块豆腐放进她碗里，“给，补补脑子。”
“你才要补脑子！”张艺凡把豆腐夹回去，却没真扔，而是放在田曦薇碗边，“吃你的吧，少说话。”
李一桐看着她们斗嘴，嘴角一直带着笑。她给田曦薇盛了碗汤，放在她手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田曦薇喝着汤，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以前总觉得一个人吃饭也挺好，可现在看着满桌的菜，听着张艺凡的吐槽、张雨绮的笑声，还有李一桐温柔的声音，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什么都踏实。
晚饭后，张艺凡抱着猫窝在沙发上，田曦薇凑过去看她织围巾：“这是什么花纹？像蜘蛛网。”
“是向日葵。”张艺凡把围巾举起来给她看，嫩黄色的毛线织出圆圆的花瓣，“雪琴姐说巷口的向日葵快开了，织条向日葵围巾，等花开了戴着去拍照。”
“丑死了。”田曦薇嘴上说丑，眼睛却没离开围巾，“给我也织一条呗？要蓝色的。”
“不给。”张艺凡把围巾收起来，“要织也给雪琴姐织，她上次帮我找了猫草种子。”
“切，我上次还帮你把康康从树上抱下来呢。”田曦薇撇撇嘴，却在张艺凡转身去给猫添粮时，悄悄拿起她放在沙发上的毛线团，摸了摸上面的向日葵花纹。
李一桐端着水果走过来，看见她手里的毛线团，笑了笑：“艺凡织东西很厉害吧？她以前给康康织过猫窝，针脚比我缝的还整齐。”
“还行吧。”田曦薇把毛线团放回去，突然问，“一桐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一直住在这里？”
“想过啊。”李一桐坐在她旁边，拿起颗草莓递给她，“这里有你们，有邻居的委托，有烤饼干的香味，挺好的。”
田曦薇咬了口草莓，甜津津的汁水流进喉咙。她看着李一桐的侧脸，灯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撒了层碎银。她突然很想把时间停在这里——张雨绮和戚薇在厨房洗碗的声音、张艺凡逗猫的动静、李雪琴翻书的沙沙声，还有身边这个人的气息，都让她觉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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