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节拍器

#**第六章 心跳的节拍器**

##**第一节 谣言的反噬**

周一早晨的教室弥漫着诡异的安静。穆佳洢刚放下书包，沈歆就塞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条：【看论坛置顶帖】。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张被恶意剪辑的音频截图跳出来——标题用加粗红字写着《实锤！周淮安穆佳洢器材室对话录音》。

"假的。"穆佳洢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我们根本没说过这些话。"

"我知道，"沈歆压低声音，"但陈芮找人在评论区带节奏，说你......"

后门突然被踹开。周淮安拎着一袋包子走进来，校服领口别着那枚曲别针，在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全班视线立刻聚焦过去，他却径直走到穆佳洢桌前，把豆浆插好吸管推到她面前："趁热喝。"

"你没看论坛？"

"看了。"周淮安咬了口包子，声音含糊，"录音第三秒有空调外机声，那天器材室空调坏了。"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刚把维修单照片发校长邮箱了。"

林柏从后排探出头："那陈芮岂不是......"

"记过，停课，删帖。"周淮安抽了张纸巾擦手，"三选一，她正哭着选呢。"

穆佳洢盯着豆浆杯上的水珠："你什么时候查的维修单？"

"昨晚三点。"周淮安突然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顺便发现你凌晨两点还在刷题。"

她的笔尖在作业本上戳出一个小洞——她房间的灯确实亮到两点，而周淮安的卧室窗口正对着她的书桌。

##**第二节 医务室的秘密**

午休时分的医务室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穆佳洢掀开帘子时，周淮安正坐在病床上给手背涂碘伏，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一道新鲜的血痕。

"陈芮抓的？"

"猫。"周淮安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校门口那只橘猫。"

穆佳洢抓起他手腕细看——伤痕边缘分明是指甲形状。她转身从药柜拿出纱布，故意按了下伤口："撒谎精。"

周淮安"嘶"地抽了口气，却笑着任她包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锁骨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那里还留着校庆时她抓出的红痕。

"其实......"他突然开口，"维修单是莫绍云查的。"

穆佳洢系纱布的手一顿。

"我昨晚三点在修这个。"周淮安从书包里掏出个金属物件——是音乐教室的节拍器，底座刻着【M♡J 2018.9】。

穆佳洢的耳尖瞬间发烫。这是高一开学时被涂鸦的公共器材，当时她还和沈歆猜过是谁写的缩写。

"你......"

校医突然推门而入："哎哟，小周又打架了？"

"被野猫挠了。"周淮安把节拍器塞回书包，指尖在穆佳洢掌心轻轻一勾，"走了，野猫同学。"

##**第三节 暴雨中的选择**

放学时乌云压得极低。穆佳洢刚走到教学楼门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她正要冲进雨里，突然被人拽住书包带——周淮安撑着一把墨蓝的伞，伞骨有一根明显是新换的。

"送你。"

"不用。"

"不是问你意见。"周淮安把伞柄塞进她手里，"是通知。"

雨幕中，穆佳洢看见他校服后背迅速洇开深色的水痕——这把伞根本不够遮两个人。

"周淮安。"她在十字路口拽住他衣角，"你鞋带散了。"

趁他低头系鞋带的瞬间，穆佳洢把伞倾斜过去。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打湿了她半边肩膀，却把他笼罩在干燥的阴影里。

"穆佳洢。"周淮安系好鞋带站起来，声音比雨还沉，"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总穿这件外套？"

她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外套还是校庆那件，第二颗纽扣的位置别着曲别针。

"因为......"他忽然贴近，带着雨汽的呼吸拂过她睫毛，"这是你抓皱的那件。"

红绿灯在雨中模糊成色块。穆佳洢的指尖碰到他手背，那里还缠着她包扎的纱布。

##**第四节 天文台的流星**

周五社团活动临时改在天文台。穆佳洢推开门时，周淮安正在调试望远镜，白衬衫袖口沾着机油，后颈被晒得发红。

"老张说今晚有流星。"他头也不回，"帮你占了位置。"

望远镜旁放着瓶冰镇柠檬茶，瓶身凝结的水珠在台面上汇成一小片湖泊。穆佳洢拧开喝了一口，甜度刚好是三分糖。

夜幕降临时，林柏突然指着天空大喊："流星！快许愿！"

众人闭眼的瞬间，穆佳洢感觉手腕被轻轻握住。周淮安的拇指在她脉搏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往她手心塞了张纸条。

【明天来音乐教室，有东西修好了】

望远镜的金属镜筒倒映着星光，也倒映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那里现在别着一枚银色音符形状的扣子，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第五节 琴弦与心跳**

周六清晨的音乐教室静得出奇。穆佳洢推开门时，周淮安正跪在地上调钢琴踏板，黑色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

"修好了？"

"嗯。"他站起来，指节上贴着创可贴，"试试。"

穆佳洢按下中央C键，音色清亮得像山涧泉水。当她弹到《月光》第七小节时，琴键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周淮安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她弹完了那个总是出错的和弦。

"其实......"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廓，"节拍器是我高一弄坏的。"

"为什么？"

"当时你在练这首曲子。"周淮安按下录音键，老式录音机开始沙沙转动，"我想听久一点。"

磁带里传来两年前的声音——穆佳洢青涩的琴声，和她不小心录进去的嘟囔："周淮安那个混蛋，又改我物理作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