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班开学的第一天，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人烤化。宋冬野站在教室门口，盯着座位表上自己的名字，以及——旁边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祁霖羽。
那个他随口拿来当借口的“绯闻对象”，现在正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铅笔，眼神冷淡地扫过门口的人群。
宋冬野硬着头皮走进去，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低沉的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
宋冬野僵住，缓缓转头，正对上祁霖羽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深冬的夜空，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桌边缘的划痕。
祁霖羽没再理他，低头继续在素描本上涂涂画画，铅笔尖在纸面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宋冬野偷偷瞥了一眼，发现他画的不是什么静物素描，而是一张被撕碎的高考试卷，碎片飘在半空，像是一场无声的爆炸。
——还挺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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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班主任马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同学们，今年我们班有两个‘传奇人物’——”她故意拖长音调，全班瞬间安静，“一个是理综考砸的学霸，一个是素描交白卷的艺术生。”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宋冬野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课本里。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有好奇的，有同情的，还有……兴奋的？
祁霖羽的铅笔“啪”地断了。
马老师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继续补充：“不过没关系，复读嘛，就是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尤其是某些人。”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后排，“别再交白卷了。”
祁霖羽冷笑一声，把断掉的铅笔扔进垃圾桶，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新的，继续画画。
宋冬野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这次画的是讲台上的马老师——只不过头顶长了两只恶魔角，手里还举着个小叉子。
……还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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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马老师叫住了他们：“宋冬野，祁霖羽，来办公室一趟。”
走廊上，祁霖羽走在他前面，黑色卫衣的帽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后颈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宋冬野莫名想起自己编的那个谎，喉咙发紧。
办公室里，马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微妙：
“听说你们俩……关系不错？”
宋冬野：“？？？”
祁霖羽皱眉：“啊？” 他看向宋冬野。
马老师意味深长地笑：“哦？那就是……关系‘特殊’？”
宋冬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祁霖羽面无表情：“老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马老师摆摆手：“哎呀，年轻人嘛，我懂的。”
宋冬野：“……”
——您懂什么了啊！！
“我明白现在是开放社会，但是你们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认真上课，努力高考取得一个好成绩。心思要放在学习上。懂吗？”
“什么意思。”祁霖羽疑惑
“还什么意思？你看看人家宋冬野这才是认错的态度。”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夸张的倒吸气。
宋冬野转头，看见张子扬扒着门框，眼睛瞪得像铜铃。
“卧槽！”他脱口而出，“两男的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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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扬，复读班著名大嘴巴，三分钟内把“马老师找他俩谈感情问题”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班级。
他原本以为，这种“两个男生疑似有点什么”的八卦会引起大家的排斥，至少也该是震惊。
结果——
“真的假的？！他俩？！”
“我就说！宋冬野每次看祁霖羽的眼神都不对！”
“救命，好配！！”
女生们兴奋地凑在一起，眼神在宋冬野和祁霖羽之间来回扫射，甚至有人偷偷摸出手机，疑似在搜索“如何嗑真人CP”。
张子扬懵了。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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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张子扬堵住了宋冬野。
“那个……对不起啊。”他挠挠头，“我就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她们当真了。”
宋冬野叹气：“算了，反正……也不是你的错。”
（毕竟，最初的谎言是他自己编的。）
张子扬犹豫了一下，又问：“不过……你俩真的没什么吧？”
宋冬野：“……”
他还没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祁霖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手里拎着素描本，眼神冷淡地扫过来。
“有。”他说。
宋冬野：“？？？”
祁霖羽扯了扯嘴角：“有仇。”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子扬：“……”
宋冬野：“……”
——完了，这误会彻底解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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