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渊的助理效率极高，第二天下午就把调查结果发了过来。
【裴总周三晚上七点至八点半在金悦轩三楼包厢与林总谈合同，结束后在走廊停留约三分钟。】
附在后面的，还有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走廊尽头，裴青玄的身影逆着光，站姿笔挺，却能看出几分僵硬。
陆凛渊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
原来他看见了。
看见那个张小姐凑过来的样子，看见她碰自己的手，甚至可能听见了爷爷那些话……难怪这几天对他避如蛇蝎。
“蠢货。”陆凛渊低骂一声，不是骂裴青玄，是骂自己。那天怎么就没多留意一眼走廊？怎么就没早点把话说清楚？
他立刻给裴青玄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发消息解释，对话框停留在他那天问“忙完了吗”的界面，再无新回复。
陆凛渊沉下心，开始堵人。
裴青玄的公司、公寓楼下、常去的咖啡店……他像个执着的猎手，守在所有可能遇到他的地方。直到周五傍晚，才在裴青玄公司的地下车库堵住了人。
裴青玄刚把车停稳，陆凛渊就快步走了过去，拦住了他拉开车门的手。
“青玄，你听我解释。”陆凛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这几天没睡好。
裴青玄抬眸，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陆总不用解释，你的私事，与我无关。”
他想抽回手，却被陆凛渊攥得更紧。男人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不是私事，是误会。”陆凛渊急声道，“那天是我爷爷逼我去的，我根本不想去，全程都在应付。那个张小姐……我跟她没任何关系，她碰我我都避开了，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裴青玄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陆总这是在告诉我，我亲眼看见的，都是假的？”
他想起女孩笑起来时，陆凛渊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让他心惊的“纵容”——虽然此刻知道可能是错觉，可能真如陆凛渊所说，可是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让他说出的话带刺。
“我没有……”陆凛渊想辩解，却被裴青玄打断。
“陆总，”裴青玄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些。你是陆家继承人，需要门当户对的联姻，需要应付这些莺莺燕燕，都是人之常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陆凛渊紧攥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道：“只是别再说什么‘等我’，别再做那些逾矩的事。我们合作结束，两不相欠，对谁都好。”
“两不相欠？”陆凛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逼近一步，将裴青玄困在车门与他之间。车库昏暗的灯光落在他脸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委屈，“裴青玄，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两不相欠？”
他想起那个被药物点燃的夜晚，裴青玄在他怀里颤抖着喊他名字；想起那些并肩作战的深夜，裴青玄偶尔流露出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想起刚才裴青玄说“两不相欠”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痛楚……
这个人，总是这样。用最冰冷的外壳裹着自己，把所有的在意都藏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刀枪不入。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信？”陆凛渊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恳求，“我可以去跟我爷爷说清楚，我可以去跟那个张小姐断绝所有联系，我可以……”
“不必了。”裴青玄别开脸，避开他灼热的目光，“陆总的真心太廉价，我要不起。”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陆凛渊心里。
所有的耐心、解释、恳求，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看着裴青玄紧抿的唇，粉粉的，像上次在办公室被他吻过之后的颜色。
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想撕碎这层冰冷的伪装，想让这个人看看自己眼底的真实，想让他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玩笑。
不等裴青玄反应，陆凛渊猛地抬手按住他的后颈，迫使他转过头来。
下一秒，滚烫的唇狠狠覆了上去。
这个吻，和上次在卧室里的缠绵不同，和第一次在办公室的试探也不同。
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带着连陆凛渊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狠狠碾压着裴青玄的唇瓣。
裴青玄瞳孔骤缩，浑身一僵。
他想挣扎，想推开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可陆凛渊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圈着他的腰，力道大得让他动弹不得。唇上的侵略带着灼热的温度，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掠夺着他肺里所有的空气。
车库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和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
裴青玄的脑子一片空白。
愤怒、羞恼、委屈……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悸动，在这个霸道的吻里交织翻涌。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陆凛渊胸腔的震动，感受到他吻里的急切和偏执，甚至感受到一丝……害怕失去的恐慌。
这个吻太长，太狠，像一场风暴，卷走了裴青玄所有的言语和防备。
直到裴青玄快要窒息，陆凛渊才稍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呼吸滚烫地喷在他脸上。
“现在信了吗？”陆凛渊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底翻涌着红血丝，“我的真心，到底廉不廉价？”
裴青玄的唇被吻得红肿，眼角泛着生理性的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双写满执拗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说不出话。
陆凛渊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头一软，抬手轻轻擦过他被吻得湿润的唇：“青玄，别推开我。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裴青玄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声音带着刚被吻过的沙哑：“你……放开我。”
陆凛渊没有放手，只是松了些力道，依旧把他圈在怀里：“我不放手，除非你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在乎。”
他赌不起。赌不起裴青玄那句“不在乎”，更赌不起失去他。
车库里陷入死寂，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裴青玄闭了闭眼，指尖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心里那道防线，在刚才那个吻里，已经彻底摇摇欲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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